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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老言重了。”
孔大圭赔着笑,然后对张灵山喝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是。”
张灵山也懒得和这老头纠缠,就要离开。
却听壁老一声冷笑:“小孔啊,你这个监守做的,真是越来越不合格了。就如此偏袒你的属下吗?我看是仓老弟对你放任太久了,我要和仓老弟好好聊聊你的问题,你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而是镇魔司的脸面!”
啪!
说着,他狠狠地拍了一记桌子,站起身来。
孔大圭忙道:“是是,是我错了,我知错,一定改正。请壁老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壁老脸色一沉,哼道:“这件事情,本与你无关。但看你这样,非要帮这小子站台是吧。”
孔大圭道:“壁老误会了,不是非要帮他站台。他毕竟是我属下,他犯错,就等同于我犯错。还望壁老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小孩子计较。”
“看在你的面子上?”
壁老突然讥讽一笑:“你有什么面子?”
孔大圭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论实力,论辈分,论年纪,他确实不如秦云壁这个老东西,老东西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他孔大圭还没出生呢。
可是,他孔大圭好歹也是镇魔司首屈一指的人物,岂能容忍如此羞辱?
“老东西,敢对孔监守无礼!”
没等孔大圭发火,张灵山早就不爽了,哪里还会客气,直接一刀狠狠劈出。
唰!
血红色的刀光罩着秦云壁的脑门狠狠落下。
秦云壁大惊,厉声怒喝:“好胆!在镇魔司还敢下死手,这就是你孔大圭带出来的人?”
蹬蹬蹬!
一边说着,他急速后退数步,同时从袖口里掏出一方巴掌大小的金色盾牌,气血灌入其中。
金色盾牌瞬间变大。
当!
张灵山的刀光落入金色盾牌之上,发出一声脆响,竟如同镜面一般,将张灵山的刀光折射到一边。
恰恰,落到了孔大圭面前。
“孔监守小心。”
张灵山急声大喝。
他对孔大圭的具体实力并不清楚,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挡得住自己的第三重切割意境。
于是,一边急喝,一边迅速赶了过去。
却见秦云壁忽然讥讽一笑:“还有心思管别人,管管你自己吧。”
轰!
一道从天而降的虚空大手印狠狠地落到了张灵山身上,让他身子忍不住一个趔趄。
‘第四重,绝对是第四重。’
张灵山心头微惊。
虽然之前和这老头交过手,猜到其压迫意境有可能达到了第四重的层次。
但真正见识到,还是忍不住吃惊。
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意境层次和自己相仿的人物。
老东西没有白活这么多年,确实不简单。
“给我趴下吧。”
秦云壁一声大笑,左手凌空虚压,压迫意境全力释放到张灵山身上,要给这个年轻人点厉害瞧瞧。
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长辈正说话就敢偷袭出手,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此番就算是仓长真亲自下来,他秦云壁都要将这小子好好教训一番,不将他浑身压得粉碎,至少也要将他的腿骨压折。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小子长长教训,让他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
不要以为有点小本事就敢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真以为我秦云壁不出山,我秦家就任你这个后辈拿捏了?
“壁老住手!”
孔大圭厉声大喝,无视胸口被张灵山刀光切开的伤痕,一拳就狠狠地朝着秦云壁的耳边太阳穴砸去。
此乃围魏救赵。
秦云壁再嚣张再自信,太阳穴被击中也得受到重创,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压迫意境,加持到了孔大圭身上。
噶!
孔大圭身子为之一矮,拳头也慢了下来,没有击中秦云壁一根汗毛。
张灵山注意到,不是他无法击中,而是留手了,没有打。
但秦云壁并不因此而客气,反而一脚突地弹出,砰地一声将孔大圭踢飞出数丈之远,冷笑道:“孔大圭你也学坏了,目无尊长。我替仓老弟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也长长记性,不要败坏了你们镇魔司的名声。”
“我杀了你!!”
张灵山一声咆哮,作出因为孔大圭受伤而出离愤怒的样子,浑身肌肉猛然膨胀将衣服爆开,血红色的气息从皮肤中逸散而出。
轰轰轰!
气息如同爆竹一般炸开,整个房间瞬间都被血色气息淹没。
刺鼻的味道,瞬间渗入孔大圭和秦云壁的鼻子里。
两人皆是大惊。
这血色气息居然是真的血液蒸发而出的气息,且有惑人心智之特效,让人没来由的心生畏惧和紧张。
就好像突然置身于尸身血海之间,无边无尽的凶煞之气涌入人的心头,使人不自禁的惊恐慌乱。
“小山不可!”
孔大圭急声大叫。
他怀疑张灵山爆发了什么禁忌之术,对身体大有影响,若是因此而耽搁了之后的镇魔使选拔,可就完蛋了啊,错失了千载难逢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你这小子疯了!”
秦云壁离得更近,感受更剧烈,血煞之气冲入他的脑门,让他面露惊惧,蹬蹬蹬急速后撤,无力再维持虚空大手印压迫张灵山,而是双手持着金色盾牌,小心翼翼的抵挡张灵山的血煞刀法。
一边后退躲闪,他一边心头震撼。
只见张灵山状若疯狂,竟完全无视金色盾牌反射回去的刀光,只攻击不防御,哪怕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浴血,都没有丝毫退却,仿佛铁了心要将他秦云壁斩杀当场。
可是。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
且,不自量力!
就凭这疯子一般的刀法,就想伤了他秦云壁,呵呵。
若是我秦云壁没有折光盾牌,说不定猝不及防之下,或是一不留神,还真被你伤到了。
可惜。
老子有此宝在手,你也想伤我?
秦云壁不禁讥讽冷笑。
除了一开始他被血煞之气冲到紧张了片刻之外,接下来他闲庭信步一般,轻轻巧巧就将对方的攻击反弹回去。
这小子疯狂出刀,结果反而将自己击伤,气的半死,出刀更狠。
于是,他伤势更重。
哈哈哈。
真是个无脑的莽汉。
可怜孔大圭收了这么一个废物属下,今天自己也算是帮孔大圭除了一个废物,孔大圭都要感谢他。
“小子,停手吧,要不然你就把自己杀死了。”
秦云壁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似劝阻,实则嘲讽:“这么久,你连我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再打下去,你不止丢了自己的性命,而且丢了孔大圭的人。我如果是你,都没脸见孔大圭。”
“啊啊啊啊!”
张灵山似乎被逼急了,发出疯狂的咆哮,施展刀法的速度更快,浑身都化作了一道血红色的刀光气旋。
“疯了!?”
秦云壁惊呼一声,没想到这小子都伤成这样,还有余力爆发杀招。
猝不及防之下。
他只觉得脖颈一凉,冰冷和疼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蹬蹬蹬急速后退,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只见。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裂痕。
不但长,而且深。
鲜血飚射而出!
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只怕这一刀结结实实砍下去,自己的性命不保啊。
哪怕就是现在,若非自己有特殊的疗伤之法,这一刀也得要自己半条命,至少得将养一年半载。
居然阴沟里翻船了。
被这小子以疯狂拼命的刀法伤到。
该死!
奇耻大辱!
秦云壁怒不可遏,两眼喷火一般死死瞪着张灵山。
只见,张灵山浑身浴血,因为爆发杀招而全身无力,但依然坚挺的站着,冲自己咧嘴一笑:“伤到你了。”
说罢。
似乎达到了极限,终于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小山!”
孔大圭急忙扑来,将张灵山抱起来,往外面跑去。
唰!
一个身影突然将他拦住,冷冷道:“放下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伤到我一根汗毛。今日若不杀他,我秦云壁脸面何在?”
“你敢杀他,我杀你全家!”
孔大圭狰狞大吼,此刻也不管什么壁老不壁老了,浑身气息轰然爆发,宛如蛮牛冲撞一般,狠狠地冲向了秦云壁。
此为十大意境之一的,冲撞意境!
“好胆!”
秦云壁更怒。
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孔大圭,居然为了一个后生小子三番四次对自己出手,看来他秦云壁多年不出,真没人认识他了?
“给我跪下!”
秦云壁厉声大喝,右手虚压,虚空大手印再度凭空出现,狠狠地按住了孔大圭的脑袋。
扑通!
孔大圭的意境毕竟不如秦云壁高深,僵持片刻便被压得倒地,连同张灵山一起压倒在地。
‘他妈的。’
张灵山心头暗骂。
这里都打这么半天,仓长真是瞎子吗,怎么还不出现。
看来,还得自己出手。
“云壁老哥。”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一开始很远,眨眼间就来到房间里,道:“何事发这么大火,要拆了我们镇魔司么?”
“仓老大!”
孔大圭大叫一声。
仓长真看了他一眼,然后右手虚空一抬,道:“怎么搞成这样,在一旁歇歇。”
他的右手仿佛有什么魔力,只见张灵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抬起,放到了一边桌子上。
孔大圭则被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仓老大,快救人!张灵山受了重伤,而且爆发了什么燃烧气血的功法,必须尽快救治,不能让他伤了根基啊!”
孔大圭急叫。
却见仓长真不慌不忙道:“伤什么根基?我看他壮的和牛一样,只是轻伤而已,根本不碍事。你随便给他喂点儿回复气血的丹药,再弄点疗愈皮外伤的疗伤丹药就行。”
“什么!?”
孔大圭吃了一惊,急忙摸出丹药,放到张灵山嘴里,发现张灵山可以自己咽下,讶道:“真没事?”
“没事。”张灵山有气无力地道。
心头则暗暗震惊。
仓长真不愧是玉州第一人,确实厉害啊,连自己装模作样都能看穿。
最关键的是,对方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已,这份洞察力,当真不可思议。
看来在这个人面前,得少演戏。
张灵山震惊,却不知秦云壁更震惊。
秦云壁看到张灵山浑身浴血倒地不起的样子,都以为这家伙没有几口气了,谁知道居然只是轻伤。
这小子到底什么变得,体质竟如此强悍?
一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仅仅只是拼了个轻伤,就能一刀斩到他秦云壁脖颈。
若等他成长起来,焉有他秦云壁活路?
‘该死!’
秦云壁心头暗暗后悔,刚刚就不应该得寸进尺,孔大圭给他台阶他就应该踩下来。
谁知就是一念之差,便搞成现在这样。
不过也不怪自己。
实在是这小子太讨人厌了。
孔大圭帮他说情,他不赶紧过来跪下请罪,反而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不给他点教训能成吗?
只可惜,自己下手还是不够狠,要不然直接将他镇杀,也就没有现在这个麻烦了。
秦云壁后悔的不是得寸进尺,而是自己没有下死手。
自从退出江湖之后,自己变得太宅心仁厚了。
这实在是一个极大的缺点。
以后得改!
“云壁老哥,站在这里做什么,也坐吧。”
仓长真做了个请字:“咱们哥俩已经好久没见了吧,应该快五十年了。”
“是啊仓老弟。五十年没见,你的实力越来越强了,而我的气血已经开始衰败。”秦云壁叹了口气。
仓长真道:“哪里的话,云壁老哥老当益壮。”
“唉,不行了,任谁都能欺负我两下,这不被人打的气血翻涌,估计又得减寿几年,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活头喽。”
秦云壁摆了摆手,还做出市井老人的咳嗽样。
仓长真面色为之一沉,看向了孔大圭,道:“怎么回事,为何对云壁老哥出手,难道你不知道云壁老哥对我有恩吗?”
孔大圭连忙解释。
仓长真听罢,哼道:“东方华因为秦不笑和尉迟留美受伤,要赔偿,没有问题。但云壁老哥说的也没问题,你要赔偿就要赔偿,为何要冤枉敲诈,岂不败坏了咱们镇魔司的名声?不过念在初犯,且是为了同僚的伤情忧心着想,情有可原。这样,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秦云壁眉头一皱。
这个惩罚。
太轻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亲自前来见了仓长真,结果仓长真就给自己这么一个答复。
呵呵。
一口一个云壁老哥,就这样给你云壁老哥出气的?
仓长真啊仓长真,这么多年过去,看来你已经忘了当年的恩情了。
亏我还以为你重情重义。
结果,和其他人没有丝毫分别。
定是因为看到了这小子的潜力和天赋,为了收买人心,所以做出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
可恶!
你真是太让你云壁老哥失望了!
秦云壁心头发怒,但在仓长真面前没敢表现过多,只是皱了皱眉头,便不再吭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仓老大。”
孔大圭忽然道:“我有话要对您说。乃是机密。”
秦云壁啪的将茶杯放到桌上,道:“既然有镇魔司机密汇报,老朽就不便多留了。”
“云壁老哥别急。”
仓长真连忙安抚一声,然后走到孔大圭身边,道:“长话短说。”
“是!”
孔大圭小声汇报,将张灵山有资格参加镇魔使选拔一事告知仓长真。
仓长真眉头为之一挑,难掩喜色。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既然张灵山受了伤,那三十大板就搁后吧。”
“??!”
秦云壁一愣,表情为之失控。
三十大板都这么轻了,你还搁后,真不把你云壁老哥放在眼里?
啪!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蹭的站起。
仓长真道:“云壁老哥别生气,这小子冲撞了您,我罚他十年俸禄,且十年不能晋升职位,您可满意?”
孔大圭心里偷笑。
张灵山马上参加镇魔使选拔,什么俸禄职位,毫无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