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把话说清楚!”
千仞雪拦住了就要离开的南枫。
“那个男人是谁!那个孩子又是谁!”
“那个屌毛又是谁!”
“你觉得呢?”南枫问道。
“我说了,你的事情,不该我说,我可以跟你讲故事,但我不会指名道姓,置身事外,才能客观看待。”
“……”
千仞雪低着头,突然开始大口喘气,甚至蹲到了地上。
南枫没有再说什么,绕开千仞雪,朝着大门走去。
“站住!”千仞雪瞬间完成了武魂附体,飞身挡在了南枫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把话说清楚!指名道姓的说清楚!!”
“你觉得你爷爷为什么没脸提这件事?”南枫问道。
但凡千寻疾是在比比东真的跟玉小刚私奔之后再动手,千道流都不会多说什么。
可问题是,千寻疾在比比东威胁完当天晚上就把事给办了。
就连千道流都无法理解千寻疾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决定的。
“说!!”千仞雪死死地抓住南枫,双目通红。
“千寻疾,比比东,玉小刚。”南枫说道。
“满意了?”
他真没兴趣掰扯这件事,没意义。
玉小刚十五岁被逐出蓝电霸王龙宗,去到武魂城,他在武魂城待了六七年,在千寻疾眼皮子底下,跟比比东晃悠了至少三年时间。
一直到比比东主动找千寻疾摊牌之前,千寻疾对于这件事一言不发。
这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一个父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黄毛勾搭,而且这个黄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好几年。
他该怎么去理解这件事?
他无法理解。
但如果千寻疾从来没把比比东当人看,那这件事就变得非常清晰了。
“你骗我!”千仞雪咬牙道。
“你又在编故事!你想让我觉得我的父亲是罪有应得!你……”
“你可以这么理解。”南枫说道。
“毕竟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我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看这件事,但如果是站在一个畜生的角度,千寻疾所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样,站在一个妓女的角度来看,比比东所遭受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强奸吗?不就是被强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会强迫一群在鸡窝里长大的畜生理解尊严是什么东西,毕竟对于它们而言,尊严又不能当饭吃。”
“乞丐不受嗟来之食,但路边的野狗不在乎,有的吃就行了。”
“……”
“为什么?”千仞雪红着眼睛,脸上青筋暴起。
“为什么!!!”
“啊!!!!!!”
“太子殿……”
“滚!!!!”
“……”
“何必呢,我都说了,我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南枫说道。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不知道这一切,你只需要把我当成罪魁祸首,将来有了力量,杀了我泄愤就好,一切都可以轻松愉快的过去。”
“你想知道,想知道什么?”
“你又在期待什么?”
“你想要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现在呢?还理直气壮吗?”
“开心了?”
“……”
千仞雪死死地盯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面无表情的南枫,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心虚的漏洞。
但很遗憾,根本没有。
“人对于自己所认定的规则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南枫淡淡道。
“我不是那些能被几句话就动摇三观的小屁孩儿,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固执己见的混蛋。”
“但你别想我会有什么心虚,我会心虚,我也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在这件事上,我的态度就这样。”
“比比东有错,她不该那么没脑子,所以千寻疾作为她的报应出现了,比比东杀了千寻疾,这也没有任何问题,千寻疾死有余辜,至于比比东的疯狂,那是千寻疾一手缔造的。”
“如果你觉得把一个人逼疯,然后再来职责她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这种脑残才做得出的事情是对的,那你开心就好。”
“为什么?”千仞雪嘴角溢出鲜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南枫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我丢到那个鬼地方呢?”
“是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现实把我逼疯,你们又要我冷静,说世界没那么坏……”
“好在哪里?”南枫低下头,看着千仞雪。
“我知道世界没我看到的那么坏,可是,好在哪里?”
“你向我寻求答案,你向我哭诉,我呢?”
“我向谁寻求答案?谁又能倾听我的哭诉?”
“你至少还能哭出来,还敢哭出来,我都不知道还能跟谁哭,甚至,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早在杀戮之都的时候,他的精神就已经崩溃过了,自那以后,他的眼泪就已经无法代表任何东西了。
他已经忘记了悲伤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
“别碰瓷。”
南枫拍了拍晕死过去的千仞雪。
又是屁用没有的马符咒。
驱逐外力,无法带走悲伤,也带不来开心。
“也幸亏你遇到的是我这种疯子了。”南枫捞起千仞雪,转身朝着太子寝宫走去。
“要是遇到小疾疾们,你就得体验比比东同款待遇了。”
“……”
“大供奉,你刚才怎么不拦住他?”
暗处,听闻南枫已经从闭关状态醒来的千道流,不放心的赶了过来,而在听闻比比东也朝着天斗城来了以后,千道流又不放心的把金鳄也叫了过来。
在南枫来到太子府之后,千道流和金鳄就已经做好了一个人拖延,另一个人带上千仞雪跑路的准备。
只是,他们没想到剧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她早晚得知道这件事。”千道流说道。
“可小雪明显受不住这份打击。”金鳄说道。
就像南枫说的,如果千仞雪不知道真相,那她大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恨比比东,去恨南枫,并以此为目标,动力。
但现在,她该恨谁?
恨比比东?千仞雪也是女人。
恨南枫?这小子就是个疯子,甚至在这件事里,他都是处在旁观,打残千寻疾的是唐昊,最后动手吞噬千寻疾的,是比比东。
恨千寻疾?那小子都死这么多年了,别管罪不至死,还是死有余辜,死就是死了,而且死的干干净净,灵魂都被比比东吞噬的一干二净。
“受不住也得受。”千道流说道。
“我帮不了她。”
他一直不敢说,怕的就是这个,他也说不出口。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比比东的问题就是千寻疾的问题,千寻疾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
他的问题又是谁的问题?
他不敢去想。
因为一旦去想,他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有问题的不是南枫这个疯子,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
“可是,这个人也不该是南枫啊。”金鳄神色有些不自然。
“大供奉,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雪她……”
“你觉得我说话管用吗?”千道流问道。
“还是你觉得她还能看上别人?”
“这……”金鳄一时语塞。
南枫这个人,疯归疯,但除了疯以外……拉满了!
“可是……”
“要不你帮我去劝劝?”
“我哪有这本事啊。”
“那我就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