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两三千就是打个比方,在我眼里,一两万和两三千也差不多,都不带够用的。对啊,还能哪里,当然是秋厌疏,饿死就饿死吧——混蛋,怎么还没出来。”
姜临月正和朋友说着,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打了十多分钟电话了。
她不耐烦地往后一撇,却看到秋厌疏和孟连雨正在门口看着她。
而她们的身后,就写着行必果三字。
一时间,姜临月脑子卡了半晌,都忘了想跟朋友说什么了。
朋友听姜临月不说话,也在那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等会儿,我等会儿给你打。”
姜临月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背后两人听了多少,但现在这状况,属实有些尴尬了。
“姜临月!”孟连雨无比欢呼地叫了出来。
姜临月无奈地皱眉,随即翻了个白眼。还是那么咋咋呼呼。
“你回来了啊!”
“怎么,不欢迎?”姜临月看向孟连雨,眼角余光却是注意着秋厌疏。
“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们啊,别说是门口了,就是车站门口,我也得去接你不是。”孟连雨去拿姜临月的行李,却被姜临月夺过。
姜临月问:“你怎么知道我坐的公交车?”
“哎?”孟连雨看着姜临月,心想自己还猜对了?“我不知道,我说着玩的。”
孟连雨倒是不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她看到了姜临月身侧的那个行李箱,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
她捂住嘴,略微地看向了秋厌疏。
秋厌疏几步过去,将姜临月的行李单手拿起:“先进去休息吧。”
姜临月跟在秋厌疏的身后,看着秋厌疏轻松地将自己一大箱的护肤品拎在手里,心里倒是无比熨帖。
其实她还有些不自在。
这样的不自在,就像是半年多以前,她在寝室那惊鸿一瞥,看到了秋厌疏的作品,然后死乞白赖,成为了制作组的一员。
而今,她又这样,重蹈覆辙。
她下意识地去看秋厌疏的脸,现在秋厌疏一定要把尾巴翘天上去了吧!姜大小姐可是为了她抛弃家族了啊!
当然,为了秋厌疏只是顺便,她回了家后,过上了父母给安排的理想生活,但她发现,自己不想被家里控制,于是放狠话离开了。
啊,可是秋厌疏什么表情都没有,姜临月很是头疼。
当然,要是秋厌疏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姜临月又会觉得非常别扭。
她知道,现在都是秋厌疏在将就她。
孟连雨问:“你这是准备在我们这边常住了?还是说?只是来玩玩?”
“你说呢。我过来常住,你不欢迎?”
“欢迎欢迎啊,早就想和你一起住了。之前就想了,不信你问厌疏。”
姜临月冷道,“我才不信,你们俩一伙的。”
“什么叫我们俩一伙的?我们三个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姜临月才不听孟连雨的恶心话,要她说,这两人才是穿一条裤子的。
她之前就算和她们合作那么久,也只是同事关系,像是从来都没有打入他们内部。秋厌疏对她的态度,就像是顺带。
一点都不像是孟连雨这般纵容。
这让姜临月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当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和孟连雨争什么的时候,她就更不舒服了。
她怎么会去希冀得到秋厌疏的喜欢?
秋厌疏问:“你现在是准备回公司报道了?”
姜临月闷闷地嗯了声,随即又大声道,“怎么,不行?”
秋厌疏说:“没有,你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的。”
姜临月语气里多了些急促:“你知道我要回来?”
秋厌疏耸耸肩,她并不知道,但她觉得,以姜临月的性格,可能很难被旁人驱使,更不要说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人了。
如果姜临月会抗争的话,那也有一半的可能会来找他们
“就像一个赌博,我只是下了少许的注去押你会回来,但是,收获却是翻了无数倍。我赢了。”秋厌疏笑说。
姜临月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秋厌疏,半晌,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像是运转非常缓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秋厌疏也会将这样的信心,放在她的身上,就算那只是一点点。
姜临月干咳了一声,她打量了下陈旧的公司,又与陌生的员工互相打量几眼,最后才将话题掰回。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感动的,你忘记了,你还欠我什么。”
姜临月看向秋厌疏,却发现人笑了下。
“嗯,知道了。”
孟连雨走在后面,有种被忽略的错觉,她嘀嘀咕咕,“你们怎么回事啊,像是破镜重圆——那我算什么?算你们圆不回去的那块儿?”
秋厌疏安抚道:“好了,你最重要了。”
姜临月正式加入了行必果,也正儿八经的走流程,她去了明又笙的办公室,拿了合同签约。
下意识地将合同都看了两遍,她才写下自己的名字。
“欢迎回来。”明又笙笑着说。
姜临月忽地抬头,她看向明又笙,魂魄终于归位。
“谢谢。”姜临月说。
晚上,三人回了出租屋,姜临月免不了又是一阵指指点点。
秋厌疏提着行李箱上了三层楼,这会儿在厨房洗了洗手,出来,就见孟连雨看了看姜临月,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
秋厌疏看向姜临月,对方这会儿大概已经说累了,也不穿鞋,趴在沙发上。
秋厌疏也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先去洗漱吧。”
孟连雨得令,拿了衣服就去浴室。
秋厌疏把自己的卧室收拾了一下,租房的时候就是两室一厅,那会儿也真的没想过,姜临月会回来。
毕竟,在舒适的环境待久了,再想要走出去,就非常的难。何况,姜临月这样的舒适环境,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秋厌疏把姜临月的行李箱拿进屋,箱子还是挺沉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姜临月给自己倒了水,嗅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粉尘味儿。
姜临月被掉皮的沙发硌到,有些不舒服。
她的视线看向下方,有种感觉自己是真的堕落了,竟然连这样老旧的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的沙发都能接受。
再环顾四周,掉落的墙皮,发着吱呀声音转悠的风扇,还有稍显昏黄的灯光。无一不提醒她,她选择了怎样的一种境地。
姜临月忍不住笑了笑。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看到秋厌疏的新剧后,产生了那么冲动的念头。
离开家,就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的吗?
家里允许她带走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
姜临月现有的钱也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