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欢喜的身边,引起鼠群的骚动,但是摄于她身上杀死鼠王的气味,这些鼠都不敢靠近。刚刚欢喜已经用叫声传达了鼠王易主的讯息,这些鼠一边对于芮平的气味感到害怕,一边又对她的形貌感到疑惑。
芮平一路警惕着穿过鼠群,最后在中间找到了自己的人。他们显然是来找她的,看到她一脸兴奋,知道她已经完成了这场战斗最难的任务。
不过他们还没有这么急着庆祝胜利,没人去管地面上匍匐的鼠尸,原来大家一起驻扎的营地已经一片狼藉,还有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也有人不在这里了。
芮平是到最后才知道了一个数字。其实相比较他们的战果,这个数字真的不算什么。可以说战损率很低了。但芮平还是不满意。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次来犯的敌人,确实只是一群老鼠,虽然体型巨大,单对单来说,哪怕是他们当中最差的人,收拾这样一只鼠,其实也并不难。
但是一次突袭,就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伤亡”。这还是有了塔维斯的帮助,他临时担任了指挥,化整为零,把所有人分队分组分目标,有计划的进攻,让整个队伍没有完全散乱。如果没有塔维斯,结果可能比现在还要惨烈。
如果这不是军训呢?如果这次出局的人真的就是牺牲了呢?
你要说是普通人,芮平还好接受点,可是他们并不是普通人。这是联盟最优秀的学校里最优秀的一批人,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学生。他们是军校生,是军人。
这其实是她的责任,是她的失职。虽然没有人怪罪她,他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但是芮平却在事后做了反省。她的心态确实要扭转过来。
她希望大家和乐融融,像朋友一样相处,这并不算错。但是在满足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须要保证他们具备着应对一切危险的能力。
如果没有,那么不组织大家训练,不给大家强调这些,一旦遇到危险就是一盘散沙,平日里再怎么温馨和睦,也都是在害别人,同时也是在害自己。
芮平揉了揉眉心。她记得塔维斯之前分派的那些人,此时把他们叫了过来,以后营地的建设,队伍的组织。包括日常的训练,所有的一切都要拿出章程来。
然后,还有一件事——她需要记名字。
她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认人,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叫什么,来自哪里,多大了,有什么想法。
这对于芮平来说,或者说,对于曾经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遇到陌生人就紧张,但是现在,她却好像不紧张了。
但一开始还是有些尴尬,就自己心里过不去坎,老觉得尴尬,别人尴尬,她也尴尬。完全是硬着头皮把人记下来,程序式的问话。
问的内容也特别没有营养,都是那些食物够不够?住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求这种很官方,很套话的东西。
被她问的人也很客气,大部分都是说好好好,什么都好,哪里都好。搞得她都忍不住吐槽起来:“好什么啊好,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然后人家才渐渐多说了点有营养的东西。她也都一一记了下来。
遇到熟悉的人,其实也不算多熟悉,就是昨天一起出去打猎的,人家就亲近自然多了,很高兴的叫她平平,芮平听到这个称呼,感觉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起来。但是问还有什么需求,也都是那种一切都好的答复。
人还反过来问她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芮平才问了几个人,就有些走不动道了。
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捏起一把雪就往脸上拍,才把心中的情绪给拍下去。
塔维斯就在旁边看着她。
她过了会儿才解释:【我一直不肯朝别人迈出那一步。】
【因为我一直看到的世界,都只是看到它的阴暗面。以前没有人肯定我,而我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我知道自己很差劲,我什么都知道,我不需要别人再来强调一遍对不对?我既然不关心旁人的想法,那我何必去问旁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何必自取其辱。】
塔维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芮平打断了他。
【很不好对不对。我也知道不好。但我……就是你明白吧……】后面的那些过去,她没有再提,因为有些人和事已无须再提。
【我把别人挡在了外面,不管好的坏的,确实看上去好像是保护了自己。但其实……】
她回头朝塔维斯笑了起来:【其实很傻对不对,我也知道很傻。但我,我很难分清那个人到底是好意还是歹意。而且我也不确定人家的那些好意真的是给我的吗?它们是真的吗?是真的为我好,还是高高在上的同情,其实内心在嘲笑,鄙视我的悲惨和无能呢?】
【我分不清,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不爱我的,也许它爱着别人,但是我……我不断地否定自己,我也把自己给抛弃。也许别人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拥有这些东西。】
【多么丑陋啊……唉,我怎么能因为一个人,一点事情,去否定所有,那么多好的人。我以为徐家是意外,我以为王文义他们是意外,我以为欢喜是意外,还有艳霞姐他们,全是意外,但是这里,当我真的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的时候……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意外吗?】
【他们全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我怎么这么错呢?我以为我已经改了,结果发现我还是一直在错……】
她蹲在雪地里,眼睛红红的。最后抹了抹眼睛,站了起来。
【错了就要改。】她说:【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她收拾好情绪,继续去拜访了下一个人。塔维斯站在原地,看着她努力挺直的背脊,刚刚还在雪地里因为自己误解了别人的善意而难过得掉眼泪,抹掉眼泪,又坚强的去面对着这一切。
她的应对越来越自然,一开始还老是忘记笑,接着后面笑起来越来越自然,说起来的话也不再生硬,而是真的能够引发人沟通的欲望。
“我过来做客了,欢迎不欢迎啊。昨晚辛苦了,晚上把那些肉都宰了吃,这次虽然辛苦了,但是往好的想,以后就不用愁吃的了,一次够本。这次,我们也意识到很多问题。我们营地选取的位置不好,四周空旷,没有遮挡。防御工事困难。”
她态度自然的说起这两天的事情,原本还有些意外和紧张的人也不由得被她说的话所吸引。
他们以为她是来求帮忙的,一般都说会帮忙。
“唉,远着呢,没那么简单,现在就吵要不要换个更易守的位置。我是随便了,其实这里还有了感情。对了怎么称呼?”她问道。
听到名字,她点了点头,记下来,指了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