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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魔人女子对于怪异洞穴的死刑判决从“即刻执行”转变为了“缓期执行”。
这个转折也使得我小小地松了口气。
既然洞穴被消灭的时间被推迟到了明天,那么我在今天去再次探索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么一点点时间能够得到多少探索结果就不知道了。首先最要命的一点,就是我不知道洞穴出现和消失的规律。
洞穴为什么会在长安前晚独处、以及我和长安两人在场之际出现,又在孔探员到来之后消失,答案必定存在于这其中。
我继续监控孔探员和猎魔人女子的对话,思考着他们之前提及的名词。
他们所说的“堕落猎魔人”,无疑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至于具体是不是指麻早就暂且不知了,总之光是从字面上就能够看出来,所谓的“猎魔人”应该是狩猎与魔相关之物的人。“魔”的定义范围多半不局限于“洞穴”这种怪异之物,也涵盖了堕落猎魔人。
而所谓的“堕落”,或许是指某些猎魔人的猎物从“魔”变成了“人”,这个推测与连环杀人犯近期的犯罪行为能够呼应。
猎魔人女子的语气里有着消灭怪异之物的使命感,同时也提及过罗山应该与公安部门加深合作。我认为,“罗山”应该是一个得到了官方认同的匿名超自然组织,或者索性就是与公安部门不同系统的匿名官方组织。
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组织果然是存在的!
我对此产生了不足为外人道的振奋,仿佛亲眼见证天马行空的幻想一步步走入现实。
之后,猎魔人女子似乎也没什么话好继续和孔探员讨论的了。孔探员很快便结束了通话,然后转身返回小区,来到了那个房子的门前。
他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进入屋里,到处检查。
主要检查的还是地板上的仪式法阵,他没有贸然走进法阵的内部,而是在周边绕行走动,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法阵的状态。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法阵连续拍摄了多张照片。
为了避免被他突然回头看到,我操纵的“萤火虫”索性粘附在了他的背上。
“不应该啊。”他自言自语,“为什么这种残缺的法阵也可以发动?周围明明也不存在什么足以弥补法阵缺陷的条件……”
他又看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放弃,随手把卷在旁边的黑色毛绒地毯盖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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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继续监控孔探员的同时,我本身也没有闲在原地。
我一边维持着监控的状态,一边移动到附近的电脑城,购买了之后在探索洞穴的时候需要用到的器材。
在孔探员离开之后,我并没有猴急地返回到那个房子,而是在小区的内部和外围多放出了一些“萤火虫”,检查是否存在着形迹可疑的人物。
就连孔探员和猎魔人女子都无从知晓堕落猎魔人为何要在那个房子里设置仪式法阵,所以我必须把这么一种可能性也纳入考虑,即“洞穴的出现符合堕落猎魔人的预期”,有可能就是堕落猎魔人有意为之的结果。
那么堕落猎魔人是否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十五楼房间的动向呢?虽然不大可能密切关注了八个月之久,但是仅限于在十五楼房间有人入住期间,他持续投以密切关注是完全可能的。
我可不想在自己探索洞穴的时候,有那种未知危险人士在暗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
或许应该把房东纳入怀疑名单,这个立场的人能够知晓何时有人入住,也能够合情合理地关注房间的变化。
现在的我同时监控了四个不同的区域,分别是麻早、长安、孔探员所处的地方,以及十五楼房间所处小区的内外。也就是说现在就是有这么多情景在我的脑海里同时呈现,最后一处更是重量级。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高强度同时思考多件各不相干的难题一样,哪怕我把大部分重心都分配在了最后一处上,专注力也在急剧消耗。
我时不时地休息一会儿,看看远处的风景放松头脑,然后继续投入检查。然而,直到我检查到了傍晚,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在小区内外找出来符合“形迹可疑”这条标签的人物。
是真的不在这里,还是我没有找出来?我可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耗费过多时间,之后我还得去探索洞穴。
今天晚上估计我是没办法回家了,得先知会麻早一声。不巧的是,我家里没有座机,麻早更是没有手机(至少我昨晚没在她身上搜到)。看来我得先抽空回一趟家,跟她说上一声。
正好,我也有些问题,必须当面问问她。
我肚子也饿了,回家也可以吃个饭。
……话说回来,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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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家的门口。
通过房间里的“萤火虫”,我在开门之前就已经先看到了麻早。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团。挽起的袖子和裤腿层层叠叠地卷着,宽大松弛的衣服令她显得愈发娇小。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打开电视。仅仅是一言不发地坐着,眺望落地窗外的风景,令人联想到进入待机节能模式的小型家电。
而此刻落地窗外的天空正处于暗蓝色与昏黄色渐变的傍晚时段,更是把她小小的背影衬出了一股淡淡的伤愁感。
我把钥匙插入了门锁,细微的响动立刻就让她像是被按下了看不见的开关一样急速苏醒,脑袋极其警觉地转向了玄关处。
当我把门打开之际,她已经迅捷地跳下沙发,然后没站稳,摔了一跤。
“……你在做什么?”我哑然。
“……”她撑着旁边的茶几站起来,像是掩饰尴尬一样板住了面孔。
然后,她慢吞吞地走到了我的身前,绕着我走了两圈,目光上上下下地观察。又上前凑近距离,更加仔细地查看,似乎想要从我衣服布料的缝隙里观察出什么迹象。还时不时地抽抽鼻子,意图闻出某些气味来。
我不解其意,配合着她的观察举起了两条手臂,又问了一遍:“你在做什么?”
她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后退了两步。
“……你回来得真晚啊。”她像是在刺探着什么,又好像藏着些许不满。
我在出门前跟她说过自己只是稍微出门一趟,结果大半天都待在了外面,确实是我不好。话虽如此,我总不能和她说出实情,只能含糊其辞:“跟朋友有点事情。”
“你该不会是在外边遇到了什么吧?”她皱着眉头询问。
“遇到了什么——是指?”我明知故问。
她开始逐条列举:“比如说,有没有遇到应该已经死掉的人突然活着出现在你的面前,或者在某些不应该出现道路的地方出现了道路,亦或是自己的身上突然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人类不应该长出来的肢体和器官……”
最后说的是什么东西,原来她可能会吸引来的种种灾祸里还包括这种听起来像是人体基因突变一样不可名状的现象吗……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
她不放心地询问:“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睁眼说瞎话,但其实“洞穴”就非常符合她列举的第二条例子。
“那就好。”她似乎是觉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在这件事情上弄虚作假,便流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旋即,她又迟疑了下,看向了我身后的门,“但果然我还是先离开吧,如果一直留在这里……”
“不行!”我反射性地发出了声音。
“啊?”她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在外边到处乱走呢?”我连忙降低音量,尽可能让自己显得靠谱,“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出意外的,也会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掩护你。”
“呃,谢、谢谢?”她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我也感觉自己确实反应过激了,但是没办法,我是发自内心不想放走她。不光是还没有解开关于她本身的秘密,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怪异事件,大概就是托了她“扫把星体质”的福,我恨不得在网购软件上买个抱娃背带把她像是婴儿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如影随形紧密贴合。
我承认自己对于小几岁的青春期异性萌生这种想法实在是令人看不过眼,就算真的给我这个机会,我可能也不会真的这么做,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境而已。
不过说起麻早招引灾厄的体质,我还有件事情必须询问。
虽然这会使得她对于我之前的情况产生怀疑,但是出于责任,我必须尽早做好确认。
我把背包放在了鞋柜旁边,又打开了客厅的灯开关,然后看向了她。
“麻早,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吧。”麻早谨慎地说,“至于是否回答,这要视你的问题而定。”
“你身边的人会被你的特殊体质所影响,变得很容易与怪异之物相遇,之前你是这么说的吧。”
“是。”
“这种现象是仅仅局限于你身边的人吗?”我问,“还是说会进一步向外扩散,就连身边人的身边人都会受到波及,连带着遇到诡异凶险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