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仰望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我如梦初醒……这个夜很静,也静得发慌,让我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个月以来,好像一切变了模样:我离开了我曾认为会白头偕老的苏子寒,从而在缘分的安排下遇见了艾爱,然后,一直对我抱有期望的程鑫陪在我的身边……最后就是现在,我刚从鬼门关里回来,程鑫仍然陪在我的身边……
我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我记得昨天还在和艾爱打闹,前天与程鑫离别……可现在,却这样身心受限地躺在床上。
于是,我在心里问自己:肖逝,你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呢?……才会造就如今这个局面?……原来除了股票,还有一项名为“命运”的东西能让一个人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我叹了一口气,我明白,无论如何,我是都回不到过去的那段时间了,我真的怀念那时候天真无邪的自己了!
离我不远处,在另一张床上躺着的程鑫翻了个身,不知道是面对着我,还是背对着我,说道:“肖逝,你是想上厕所了吗?”
我愣了愣,这才明白我刚下的叹气让她有些敏感,随即说道:“不是……我就是……”想了想,我没能说出自己叹气的理由,索性说了一句:“我没事。”
程鑫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吧……你方向盘是向右打的,苏子寒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可远远到不了你这差一点就要入土的程度……”
我惊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自顾自地说道:“再说了,就算她受伤,你也不用操心,就算是死,她爸也会把她从阎罗王那拉回来的……”
多说无益,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只要已经被认定了,就再也无法轻易改变,我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我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她“哼”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嗯什么嗯,要不是你现在是个病人,今天晚上,我一定爬到你的床上,让你睡不安生……”
我沉默,并心惊。因为以程鑫的性格,是真可以做出这件事来的,她总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我闭上了嘴,也同样闭上了双眼,然后以这样的一个状态入睡。
……
早上醒来,我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虽然还算不上大病初愈,可身体的大部分机能已经恢复,同时,我也清楚的感受到问题出现在哪儿。
从我左侧肋骨到脖子根处,都被严密的包裹着,现在我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就好像那块肉不是自己身上的一样。
程鑫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是揉了揉尚未清醒的双眼,然后拿起桌边的水瓶喝了口水,见我醒了,拿起水瓶朝我这边举了举:“渴不渴?”
“不渴不渴。”我右手摆了摆。
“切……我还嫌弃你呢。”
我争辩:“我可没有嫌弃你。”
“你可得了吧……也就仗着你现在活动不方便了,要不然,想靠近你都难……”
这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可我却从中感受出她的心酸……我不置可否,因为她说的是真的,我之前是对她太冷漠了,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我,之所以这样,我才会对她保持更远的距离,甚至于表现得比普通朋友还要陌生……但同时我也有所愧疚,所以,当那道只属于我们二人之间无形的屏障被戳破之后,等待我的是怎样的改变?我尚未得知……
她同样懂我,于是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去洗手间里,过了一会,她对我说道:“你现在最好不能吃太辛辣、油腻的,你想喝什么粥,我帮你买。”
“两个小笼包,一碗豆腐脑。”
她瞪了我一眼,边用洗脸巾擦脸边说:“白粥?好,我知道了……”
我无语,既然都决定了,那还问我做什么,但是我现在,根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下去了啊,有什么事你就按头上的护士铃,别害怕,我马上回来……”
我又气又想笑:“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刚要出门,我就叫住了她。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就是……我想上厕所了。”
“什么?”她凑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你等会再去,先扶我上个厕所。”
她一怔,好像早就在等着我这句话,所以并没有很意外,反而咬住了嘴唇,憋住了笑意,“好嘛,我先扶你坐起来。”
已经清醒过来的我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在程鑫的搀扶下费力的坐了起来,期间,我只是稍稍拉扯了一下左侧的肌肉,之这一下,我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痛。
于是,我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程鑫显得比我还要紧张,光是起床这一个动作就流了很多汗……
“肖逝,其实……我可以拿一个尿壶的……”
我拒绝:“我腿又没事,算不上残疾人。”
她点了点头,见我意志坚定,并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我腿上并没有很大的伤害,可猛地一站起来,还是没能适应,有些发软……程鑫费力的托住我的右臂,搀住我的身子,尽可能的让我轻松些。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是我就想……是不是在一开始那唯一之人的最佳人选就是程鑫,……只不过苏子寒的光芒太过耀眼,让所有男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些忘乎所以……
所以在这样一个人对我表白的时候,我才会忘记了其他所有女人对我的好,忽略了程鑫对我的爱。
也正是在这一刻,我的心真正的有了动摇,按照我们村那边的习俗,过了25还没有结婚的不管事业再怎么成功,也终究会被人诟病,而我,就快要步入这群人的行列了……
在我重新审视了还在咬着牙支撑着我的程鑫,我竟然产生了一个想要结婚的想法。
当然,我并不是说结婚对象一定是程鑫,她可以是任何我觉得可以托付之人。
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程鑫为我宽衣解带的动作吓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