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过的人对他来说只有两类,他能用的和不能用的。
宋凛玉是唯一特殊的。
而楮舟就是不能用的,不能用的,就要毁掉,不然他们就回来毁了你,这是他母亲死前告诉自己的道理,他一直都有好好的遵守。
这一场狂欢,直到午夜十二点,栩川破天荒的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这个人一年到头都不会联系自己机会,而他也是一样。
抱着怀疑的心态,温柏接了电话。
“在国内玩得开心吗?我的乖侄子?”栩川的语气还是这么阴阳怪气。
温柏也笑了:“你不过是大伯的情人而已,拿了点股份就能这么飘了?”
“听乖侄子的话,你的股份是比我多吗?”栩川一点都不生气,故作诧异的问道。
温柏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有话快说。”
“哎,行吧,如果你非要痛苦,舒缓剂婶婶也不给你打了,直接说吧,你的房间积灰了,所以婶婶我啊,特意去你家帮你打扫了一下。”栩川一点都不为自己这种行为感到可耻。
可是温柏的表情却迅速变了。
“栩川,别忘了你手里那些烂账。”温柏声音丝毫不慌,心脏却沉了下去,双人博弈最重要的就是气场不能落下风。
“呵呵,我的账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倒是你,啧啧啧,七岁就会去改人日记了,你让婶婶怎么教育你好呢?这要是让宋总知道了,”栩川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轻易将温柏推到了绝境。
偏偏,在这种时候!
明明接这个电话之前,他还在兴奋的思考明天穿什么!
“条件!”
温柏深吸一口气,状态再也不似白天的游刃有余,那张虚伪的面孔在此刻掉得一干二净,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剧烈的抖动,双目通红的注视着某一处,浑身的戾气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出现。
“唔,让我想想啊,你手里所有的股份,转到我手里,现在。”栩川早就想要温柏手里的东西了。
“就怕你一口气吞不下,你要全拿了,我们家不都是你的了吗?到时候股东们会怎么想?”温柏惨白着一张脸,这是他努力了十年才得到的东西!
“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如果日记给了宋总,我只不过是需要稍微费点心思从别的股东那里拿回来,至于你,啧啧,就不是现在这么轻松的处境了。”栩川讥讽的笑道。
温柏身子一软,瘫在了柔软的地板上,双目发直的看着前方。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三,二,”
“等等!”温柏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
“你的回答呢?”栩川步步紧逼道。
回答,回答!
日记暴露现在的一切都会毁掉,温柏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最后停留在初中夏天的大树以及喋喋不休的蝉鸣声,还有,住在隔壁的少年。
他真正想要的,就差一点点了!
股份他能拿过来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给你,我的全都给你。”温柏声音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刺耳的轻笑声:“转让书我发你了,限你半小时之内写完再传给我,晚一点点,日记我就会发给宋总,那么我的乖侄子,好自为之。”
栩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温柏一个人瘫软在地板上。
不要怕,至少现在宋凛玉是愿意亲近自己的!
一想到宋凛玉,温柏的眼睛逐渐柔和下来,他打拼到现在为的不就是明天吗?
“你来了!”温柏推开门,咸咸的海风里站着一道笔直的身影,那是他一直追随的星星。
他像是在做梦一般带着自己的星星去了自己的家,在落地窗前摆了一架纯白色的钢琴,星星就坐在对面的布艺沙发上看着自己,温柏心潮澎湃的弹下了第一个音节,然后,流畅的乐曲顺着他的指尖泄出,这个曲子不是新创的,而是他为了宋凛玉作的,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弹奏,弹给了他唯一想听的人。
“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吧。”
末了,星星主动邀请了他,温柏激动得差点落泪,如果这辈子都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啊!
然后他可以激动的告诉宋凛玉他就是那年给他弹了一个暑假感情的病友,只有他是最了解他的人,为了宋凛玉,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只要宋凛玉可以接着生病,活在跟自己一个世界里。
温柏的眼底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为了晚上的约会,温柏提前找好了本市最贵的造型团队精心打扮。
他很讨厌自己这张平庸的脸,相比起楮舟的艳丽夺目,他实在算不上有多好看,所以到了后期造型的时候,他骂走了七八个造型师,最后惊动了工作室负责人,才让他勉强满意了点。
宋凛玉定的地方是在本市最高级的酒店顶楼,这种正式的地点让温柏很难不去多想,他努力压制着浮躁的情绪跟着侍应生来到顶楼的专属包厢,只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温柏嘴角的笑容也彻底僵硬住了。
“楮舟?你怎么会在这里?!”温柏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明明对别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十分敏感,但偏偏到了宋凛玉这里,他彻底的掉以轻心,以为看见的真的如想象中这么美好。
在此刻,温柏将这几天的反常串联起来,美梦像玻璃一样破碎,碎片摧毁了他二十多年的期待。
“我在这里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坐啊,给你留了位置,咱们多久没有好好谈谈了,我的老朋友。”楮舟嘴角衔着笑意,只是笑意未曾深入眼底,讥讽似的看着温柏。
温柏下意识的看向了宋凛玉,结果宋凛玉只是面无表情的将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近乎冷漠的看着他。
温柏的大脑轰的一下。
栩川骗他了!
这一切都只是个局!
在温柏诧异惊恐的目光里,楮舟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老旧的日记本,上面正是宋凛玉妈妈生前的日记,一直被温柏偷偷的藏在衣柜的最里层。
完了,一切都忘了。
温柏煞白的脸看不见任何的血色。
“我可以解释的,凛玉哥。”
宋凛玉抬眸看着温柏,并没有搭理他这句话,而是问道:“我记起你了,你就是我之前初中在同一家病院的病友。”
温柏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你原来知道!”
“嗯,听你弹琴就听出来了,”宋凛玉点头,转而却接着说道:“跟初中听到的一样,吵死了。”
!!!
温柏猛地靠在了墙上,双手用力的扶着墙面,双眼中充斥着不敢置信!
“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护士都告诉我,因为我弹琴的原因,你都愿意主动吃药了,我当时只要恢复神志就一定会给你弹琴的!”温柏沙哑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