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裤子都来不及提,拔腿就跑。
紧接着又是几声震天响,王庭四处坍塌,北绒王被护送着朝外跑,王庭守卫拿起武器双手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敌袭!保护大王!”
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一定是天神显灵降下神罚!
霍琚通过望远镜看见满脸慌张,被守卫架起来逃命的北绒王。
曾经意气风发,骁勇善战的北绒王老了,现在不过是个胆小怕死的普通老人。
霍琚从后腰抽出一把雪亮的刀,身影如鬼魅,一片混乱中无人察觉他的靠近。
突然,北绒王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一把扯过一个护卫,霍琚的刀轻易砍断护卫的脖子,鲜血喷溅北绒王一脸。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霍……霍琚!”
“你不是死了吗?!”
霍琚当然不会回答他,刀花一挽再次砍向北绒王,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北绒王也不是吃素的,抽出护卫的刀与霍琚打斗起来。
年迈的他迅速在霍琚的力量下气喘吁吁,北绒王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你,很不错。”
“大盛的皇帝那样对待你,你何必再为他效忠……呼……到我北绒来吧,本王封你为第一勇士。”
霍琚面不改色,手中刀劈砍得越发快,力道重如千斤,北绒王很快不敌,护卫们一股脑涌上来掩护北绒王撤退。
霍琚手下人见状纷纷抽身过来替他分散火力,怎知霍琚压根儿不需要他们帮忙,刚才的打斗仿佛是他在热身。
男人从另一侧腰间抽出第二把刀,两把闪烁着寒芒的刀锋锐晃眼,没有人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手中的两把刀竟变长了一把长刀。
刀身极长,寻常小哥儿恐怕也不及,如此长一把刀,重量自然不轻,使用起来非常费力。
然而霍琚不费吹灰之力将长刀执于手,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仿佛无情的绞肉机。
悍不畏死的北绒士兵眼中充满恐惧,他们不怕死不等于想死在这样恐怖的刀下。
哪怕是霍琚的人也双脚僵硬地定在原地,身体不自觉颤抖。
身后的厮杀声似乎小了些,北绒王疑惑地试图扭头查看情况,一阵疾风突如其来刮过他的后颈,后背骤然渗出白毛汗,就在他即将转头之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晃动两下,沉沉砸向地面,鲜血从碗大的脖颈处不停流淌。
他的头颅飞向空中,落到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北绒王大睁着眼睛,满脸惊惧,似乎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空气蓦地凝滞,旋即传来此起彼伏,撕心裂肺地哭喊:“大王!!!”
霍琚伫立在血泊中,手中长刀向下淌着血,西北的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塞上冷月高悬,霜华盛满男人肩头,宛如地狱来索命的厉鬼,令人肝胆俱裂,退避三舍,连同他过分英俊的面容也被忽略掉。
霍琚无所谓他人怪异的眼神,爱惜地擦干净长刀上的血迹。
再等等,他马上就能回家了。
第140章
“高大人,各方守卫已就位。”年轻小将小跑上前禀报。
高铳满意点头,“今日大军凯旋,陛下亲自出城迎接,万不能出半点差池,一个个都把皮绷紧了!”
“是!”小将高声应答。
待人离开,高铳转身行至陛下侧旁,恭敬谄媚地告知御林军已戒备,一只蚊子也不会放进来。
新皇微微颔首,冷淡挥手意思他可以下去了。
高铳脸上笑容僵硬,低着脑袋后撤开一段距离。
不清楚新皇是否知晓他是老皇帝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够,怎甘心重回以前的日子。
西北战事又起,高铳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留在苦寒的边疆每天提着脑袋生活,作为皇帝的刀进入皇都,地位金钱握在手中,代价不过是背刺一个看不起他的人。
高铳从未后悔过,不过他没料到西北的战事会平息的这么快,北绒人的老家都被人给端了,虽然至今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他笃定对方肯定是无名之辈。
过于快速迅捷的作战,难免给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高铳便是此类人,想他过往在军营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取过不少敌军首级,如果他没留在皇都而是回西北趁机掌管西北军,他会不会是第二个霍琚?
“来了!我听到马蹄声了!”
不知谁惊呼一声,拉回高铳飞远的思绪,他顺着声音望去,隐隐绰绰瞥见烟尘四起,万马奔腾。
咦?大军行至皇都附近,怎么没减速?若马匹失控伤到百姓该如何是好?
这回平定西北的英雄莫不是个狂妄自大的性子?
和高铳有同样疑惑的人不在少数,大臣立刻命令人快马加鞭上前告知大军,陛下和皇后娘娘在此迎接,不可失礼!
“停下!陛下在此……”上前传话之人一张嘴便觉胸口钝痛,鲜血喷溅,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杀!给我杀了狗皇帝,为主子报仇!”领头之人目眦尽裂,手中大刀寒光逼人,撕心裂肺大喊。
他们蛰伏数月,为的就是此刻,狗皇帝终于肯出宫,错过这个机会下个时机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不对劲。”盛弘新压低眉宇,抬起手臂护住皇后。
凌映雪肚子已经显怀,疑惑抬眸,“陛下?”
“我让人先护送你离开,那不是西北军。”盛弘新放轻音量安抚凌映雪,“别担心,不会有事。”
凌映雪握了握他的手,目光坚韧“好。”
几位宫女和几对护卫将凌映雪保护在其中,快速撤离。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无数支利箭射来,朝臣百姓乱作一团,哭喊着逃命。
御林军当即顶上去拦截刺客,高铳留在皇帝身边保护他的安全,盛弘新抽出一把刀,挥刀砍向扑过来的刺客。
“掩护百姓先撤退!”盛弘新厉声命令。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震慑住全场所有人。
有人天生贵胄却把百姓的性命放在自己之前,有人自命不凡,视人命如草芥,拿稚童作挡箭牌。
高铳护送盛弘新离开,他跟着一群纨绔子弟吃香喝辣,流连花丛,身子早被掏空,现下汗水打湿后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力有不逮,眼前阵阵发黑。
“娘……娘……”三四岁的孩子站在人群中惊慌失措地寻找自己母亲。
恰巧挡了高铳的路,他怒从胸中起,一把挥开小孩儿,双目赤红如恶鬼,“不长眼的东西。”
小孩儿狠狠摔在地面,奔跑的人群即将踩到小孩儿身上,离他最近的高铳却无动于衷。
“别推别推!有孩子!”
有人注意到倒地的小孩儿尖声大喊,然而一人的力量在庞大的人潮中如蚍蜉撼树,只能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