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两颗心脏贴在一起,同频共振。
第120章
“来来来,我们聊点好东西。”次日清晨,凌息养足精神,吃过早饭,神采奕奕走进关押玄阳的房间。
玄阳作为阶下囚,滴水未进,看守他的士兵还不允许他睡觉,此时模样憔悴,嘴唇干裂,望向凌息的目光虚焦,俨然被折腾得不轻。
他为了逃命本就连夜奔波,身上还有外伤,一路提心吊胆,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以至于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便似经历了什么酷刑般,两眼黯然无色。
“你们拷打他了?”凌息脑袋转向看守的士兵。
两个士兵立刻摇头,冷汗涔涔,“没有没有,我们啥也没做。”
“心理素质这么差,到底怎么成功在高句皇室间周旋的?”凌息纳闷儿,想来想去,只能是高句皇室眼瞎了。
“你们先去吃早饭吧,我单独和他谈谈。”凌息对两位士兵说。
凌息的大名经过一夜,彻底在军营里传开,毕竟能单刀肢解鲨鱼的人,他们仅在志怪小说中听过,亲眼目睹还是头一遭,拿出去能当传家故事吹几辈人。
加上砍杀鲨鱼的这个人并非五大三粗的壮汉,而是容貌出众的小哥儿,瞬间为此事增添几份传奇色彩,即使刚经历过那样的生死劫难,仍压制不住士兵们讨论的热情。
是以,两位士兵完全不担心凌息会让人跑了,顺水推舟去填饱肚子。
“你……你要干嘛?”玄阳嗓音嘶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我……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凌息走近,一掌拍上玄阳肩膀,玄阳整个身体随之一抖,僵硬成石雕。
“咱们来聊聊你包袱里的这两样东西。”少年摊开手。
玄阳瞳孔剧烈收缩,赫然是他炼丹用的硝和硫,这个少年难不成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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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霍琚从伤兵营出来,恰巧碰上凌息。
凌息勾起唇角,自信张扬,“当然,我是谁。”
霍琚眸底洇开笑意,“嗯,你最厉害。”
两人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霍琚问他玄阳如何答应的,威逼利诱,按照玄阳的性格,霍琚偏向于利诱。
“我把他关小黑屋了,做不出我要的东西就别出来。”凌息理所当然道。
霍琚:“……”
不愧是凌息,不安常理出牌,干脆利落,简单省事。
大概看出霍琚的无语,凌息耸耸肩解释:“他那人胆小却贪婪,单纯利诱只会使他欲望膨胀。”
凌息沉吟半秒,终于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小人得志,懂吧?”
霍琚意外凌息居然把玄阳看得那样透彻,而且分析得头头是道,玄阳确实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那类人。
“所以,他需要给一鞭子再给颗糖,现下得先把他震慑住,以免他起歪心思。”凌息落下总结。
一扭头,霍琚正一瞬不瞬盯着他,浓黑的眼眸清晰映照出少年的脸。
“干……干嘛?”凌息后脖颈儿莫名泛起热意。
霍琚倾身靠近,与他轻轻碰了碰额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帅。”
昨天还追着人问自己帅不帅,今天人家主动称赞,凌息反倒开始不好意思。
后脖颈儿的热度蔓延到耳廓,雪白的皮肤一点点晕染成胭脂色。
霍琚手掌覆上那片滚烫的皮肤,呼吸交汇,唇瓣贴合。
“凌息哥……你……对不起对不起!”柳仲思听人说凌息往这个方向来了,特意过来寻人,哪料会撞破凌息和霍琚亲热。
柳仲思一张脸红成猴子屁股,连连后退差点被树根绊倒。
好事突然被打断,霍琚气压有些低,同时觉得挺尴尬,别过头拒绝同柳仲思视线相接,凌息坦然地叫住落荒而逃的柳仲思。
“跑什么,找我有事?”
柳仲思站在几米外,红彤彤的脸尚未恢复正常,“有……有。”
抬手给脸扇风,试图快点降低脸上的热度,柳仲思赶紧说:“我带来的酒精和羊肠线不太够了,香皂也快用完了。”
凌息他们为了伪装成商贾,起先带了一车货物,但半路被追杀,事发突然损失掉一部分,后来轻装简从,沿途卖掉一些,带到闭城的东西便少之又少。
“我来处理,你累了一晚上了吧,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凌息瞧他眼底的青黑便知人多半一宿没睡。
柳仲思笑着摇摇头,“没事凌息哥,我不累,还有病患等着我处理伤口呢。”
凌息推着他的肩膀往盛弘新给他们几个安排的住处去,“一晚上怎么也教出个徒弟了吧,休息好才有精力继续干活。”
把人赶进屋子,凌息叫小兵给柳仲思送了水和饭菜,叮嘱对方,“柳大夫没休息好不许他出来。”
“凌息哥……”柳仲思失笑,无奈地看着他。
凌息指了指他,“照顾好自己。”
直到凌息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柳仲思仍望着人离开的方向,胸口阵阵暖意弥散。
凌息找盛弘新说了医疗物资告罄的事,盛弘新忙得焦头烂额,闻言呆在原地,还是王侍提醒他,“主子,您刚回来就命人做了甑桶,按照您的吩咐,酒庄这会儿应该已经制出酒精。”
“我下过这种命令吗?”盛弘新茫然询问王侍。
作为盛弘新的贴身侍卫长,王侍说盛弘新做过,那他铁定做过,哪怕他不记得了。
“是的,您一回来就让属下拿着单子去将上面的东西一一落实。”王侍斩钉截铁道。
盛弘新大喜过望,“啥?那香皂呢?”
水泥路出于贫穷没修成,香皂和酒精的制造花不了几个钱,应该都做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王侍回答:“做出来了。”
“赶紧叫人送过来,另外再派人去买些纱布和羊肠线回来。”盛弘新当即下达命令。
他拍拍自己小心脏,“幸好我还算靠谱。”
否则伤兵营那么多将士无法及时处理伤口,又得重蹈覆辙,像以前那样死的死,截肢的截肢。
凌息几步追上王侍,“羊肠线可能不太好买,你叫人去农户家里问问。”
“是。”王侍与霍琚性子相似,寡言少语,说得少做得多。
不过王侍更像安静的影子,存在感比较低,这大概和他们的职位有关,王侍作为盛弘新的侍卫长,第一准则就是保护好盛弘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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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息几人在军营忙忙碌碌一个月,柳仲思晒黑了两度,唯独凌息依旧白得跟雪一样,在一群小麦色皮肤的人中路过,白得发光,亮得刺眼。
若非凌息和霍琚感情密里调油,明摆着恩恩爱爱,这群整日待在男人堆里的汉子们,早跟野兽嗅到肉似的凑上去了。
一开始有人不服气,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