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掏出个毛茸茸的雪白团子。
“嗷呜~”小家伙通体雪白,叫声奶乎乎,软软的肉垫粉粉嫩嫩,在空中蹬着小短腿儿。
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蓝膜尚未退尽的大眼睛,湿漉漉水濛濛,任何人看见它恐怕都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霍琚瞳孔微微放大,“狼崽?”
凌息得意地扬起下巴,“对,可爱吧?”
与其说像狼,其实这家伙更像狗,如果霍琚生活在现代,大概率会将其错认成萨摩耶幼犬。
霍琚点点头,他记得狼王的毛色灰白相间,并非全白,“挺可爱的,狼王的崽子?”
凌息抱着小狼崽,熟练地撸起来,颇有几分遗憾地回答:“大灰没崽子,兴许明年春天能有,知道我想要头狼崽子看家,它把我带去狼群住的山洞里随意挑选。”
“当时我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小家伙,跟棉花糖似的,手感一级棒。”凌息揉揉小狼崽的脑袋,一会儿又摸摸人家鼓鼓的小肚子,再挼挼胖乎乎的小屁股。
云朵的触感也不过如此了。
对于凌息养狼崽一事,霍琚没有意见,总之凌息喜欢就好,不得不提的是,狼王真慷慨,居然任由凌息挑选。
“起名字了吗?”霍琚问。
凌息挑了挑眉,思索一番,“雪团?”
“雪妞?等等,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来着。”
凌息扒拉开小狼崽蓬松的毛毛检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咦,竟然是个小姑娘。”
“叫你雪妞正合适。”
“嗷!”小狼崽兴奋地应了凌息一声,貌似接受了这个名字。
“雪妞,以后有坏人来咱们家,爸爸就关门放你啦。”凌息迅速适应自己的身份转变,熟练地自称起爸爸。
“爸爸,是何意?”霍琚没太听明白。
在现代称自己为宠物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是件非常普遍的事,古代尤其平民阶层,极少有人把动物当宠物养,更别提自称为爹娘兄姐。
一般只有皇亲国戚,高门大户养得起宠物,宠物往往是各种稀罕的物种,老虎狮子之类,最常见的当属养马和养猫。
毕竟这会儿百姓填饱肚子都困难,养宠物称得上相当奢侈的爱好,至于把宠物当成儿子,弟弟对待,实属脑子有问题。
凌息眼珠子转了转,忽悠道:“就是哥哥,兄长的意思。”
霍琚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略久,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你们那儿哥哥是这样讲的。”
凌息撒谎不眨眼,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
霍琚掀起眼帘,浓黑的眼眸如鹰爪准确捕捉到凌息的目光,“说起来,我年长你七岁,未曾听你叫过我爸爸,你叫一句听听。”
凌息:“……”
万万没想到,回旋镖来得如此快,直接命中他膝盖,险些给霍琚跪下。
“啊……没有呀,我明明天天叫你霍哥。”凌息试图敷衍过去。
霍琚压根儿不给他机会,“我想听你不带姓叫我。”
凌息艰涩地吞咽唾沫,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字,“哥。”
饶了我吧,哥。
奈何男人听不到他内心的呐喊。
坚持不懈地步步逼近,“不是这个,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凌息往后退了退,倏地被男人抓住手腕,不允许他逃跑,身体莫名其妙开始升温,热意自雪白的脖颈儿一路蔓延到面颊。
凌息怀里抱着雪妞,躲又躲不开,逃也逃不掉,居然急得脑门儿冒汗。
“你放开我,雪妞要掉地上了。”
霍琚垂眸瞧了眼小狼崽,小狼崽窝在凌息臂弯与男人四目相对,遽然感受到一股猛兽的气息,小胖身子瑟瑟发抖,连毛毛都在颤抖。
这个两脚兽好可怕!
到嘴边的小奶音尚未哼唧出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拎住它命运的后颈,下一秒,雪妞一屁股坐到地上,圆滚滚的眼睛呆呆直视前方,刚刚发生了什么?它咋坐地上了?
凌息睁大眼睛,震惊男人的操作,最炸裂的当属干完一系列动作的霍琚,波澜不惊,若无其事对他说:“它在地上了。”
所以摔不着了?
凌息着实想为霍琚的脑回路点个赞。
“不快点的话,今天该吃不上板栗酥了。”霍琚徐徐提醒。
凌息表情僵硬,霍琚是懂如何威胁他的,上齿不自觉咬住下唇内里的软肉,少年盯着坐在轮椅上仰望自己的男人,耳边是自己聒噪的心跳声。
“你肯定知道了,你故意耍我。”
少年水润明澈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泉,盈盈月光映照,波光粼粼,潋滟生辉。
霍琚非但没退缩,反而抓住他另一只手,彻底叫人无法逃脱。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我没有耍你。”
男人一个用力,凌息猝不及防栽进他怀中。
“你!你的腿……”凌息慌张地要起来,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后腰。
二人胸膛相贴,彼此鼓噪的心跳暴露无遗。
凌息愣愣地维持着僵硬的肢体动作,自己丝毫未察觉。
他现在满脑子仅有一个念头:原来心乱掉的不只我一个。
与此同时,耳畔拂过滚烫的气息,凌息白皙的耳朵仿若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怯生生地轻轻颤抖,逐渐漫上血色。
霍琚低醇的嗓音夹带着灼热的气流,犹如一封天外来信,由陨石承载,穿越亿万光年,坠落人间,在凌息心上留下深深地烙印。
“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第93章
喜欢?
凌息脑子骤然一片空白,瞳孔放大,全然忘记自己趴在霍琚身上。
心神震荡,乱如麻。
霍琚喜欢他?
凌息从未想过霍琚会喜欢他,当然也没想过霍琚不喜欢他,从头到尾,类似的问题压根儿不存在于他的世界。
犹如他熟知的地图上毫无预兆冒出一块新大陆。
感受到少年僵硬的身躯,长久的静默后,霍琚心沉了沉,扣住凌息腰的手不自觉用力。
理智告诉他,凌息吃软不吃硬,千万不能逼迫对方。
可一点点坠向深渊的情绪却不断拉拽着他陷落,他以为凌息对他是有感情的,即使不似自己那么多,至少也有一点。
现实却冷酷地给他一巴掌。
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放到感情里,似乎失去了作用,任他如何谋算,结果都不受他控制。
“抱歉,我以为……你也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男人嗓音低哑,努力克制的情绪像困不住的风,丝丝缕缕溢散,无孔不入。
凌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男人痛苦压抑的感情,如一头困兽目送主人离开的背影,哪怕在牢笼中撞得头破血流也唤不回对方一个侧目。
霎时,凌息心脏一阵抽疼,感同身受般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