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觉得自己没有那个酒量,不来挑战便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能指责我坑蒙拐骗。”
“是啊,是啊,有道理。”
“哼,胡说八道!”
现场人潮涌动,有人赞同凌息的说辞,有人笃定凌息在狡辩,什么以酒会友,什么独一无二的酒,全是噱头,跟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无甚区别。
绿衫公子犹豫地开口:“陆兄,你真要尝试吗?”
陆相百目露疑惑,绿衫公子立马自我介绍,又引荐了旁边几位同窗,一听是同一书院的校友,陆相百神情舒展,拱了拱手,“几位兄台好。”
“实不相瞒,陆某此生最好的便是一口美酒,自认酒量还算不错,况且这位小夫郎并未撒谎,这种酒我的确第一次喝,若不让我喝个尽兴,怕是要悔恨终生!”
几人听他言之凿凿,情不自禁好奇这酒究竟是何种滋味,能让陆相百念念不忘。
陆相百掏了掏衣兜,把钱袋子里的银子倒到掌心,倏然面颊发烫,他每次喝高兴后,随手做出的文章会有无数人争抢,所以从没为银子发过愁,直到最近写不出东西,为了找灵感接二连三买酒,钱袋子不知不觉变轻,偏偏他对银钱一事不上心,这才出现眼下钱不够的窘境。
绿衫公子一眼看出他的窘迫,非常有眼力劲儿地掏钱补上他欠缺的部分。
陆相百诧异转头,绿衫公子友好一笑,“同窗之间互相帮助理所应当,陆兄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我一定会还给你银钱。”陆相百感动地握住手中银钱,扭头递给凌息。
凌息坦然接过,笑眯眯道:“陆公子说不定很快就能把银子拿回去。”
陆相百挺胸抬头,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
凌息摆上九个杯子,挨着倒上酒液,围观群众伸长脖子去看被说得神乎其神的酒到底长啥样。
紧接着,他们便见一泓清泉倾泻而出,水珠在日光下飞溅,晶莹剔透,似玉珠落盘,美不胜收。
空气中扩散开淡淡的荔枝气味,甘冽清甜,带着丝辛辣,勾得人口舌生津,尚未喝进嘴里便已微醺。
不爱喝酒,不会喝酒的人只觉这味道刺鼻,闻久了甚至有点头晕目眩。
而对嗜酒之人来讲,他们眼珠子都看直了,目光死死钉在少年手中的酒坛上,喉结不停滚动,仿佛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终于看见了绿洲,都快急红眼了。
怪不得陆相百无比推崇这酒,他们怎么能怀疑一个酒痴对酒的鉴赏能力!
如此美酒,如果能现在立刻马上喝到嘴里,他们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快乐。
“我要尝试!”刚才出价一百两要买陆相百诗的老刘第一个举手。
他的死对头庄老板不甘示弱跟着举手,“我也要!”
随后举手表示要尝试的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数也不数不清。
达成目的的凌息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请大家排队,一个个一个个来,别着急很快的。”
他说的很快,真的不掺半点水。
陆相百喝到第五杯彻底绷不住,双腿软得像面条,“笔,给我笔!”
“谁说我赋写得差,我现在就写给你看!”
他是标准的读书人,不爱出门,每天坐在书案前读书练字,皮肤很白,这会儿比枝头的荔枝还鲜艳。
嘴里逐渐没把门,他的同窗生怕他秃噜出啥大逆不道的话,毁了未来仕途,慌张捂住他的嘴,把人带走。
凌息叫住人,“陆公子还剩四杯没喝。”
几人脑袋摇成拨浪鼓,陆相百的腿现下基本属于摆设,再来两杯恐怕得进医馆,虽然痛失十两银子,但银子事小,保命事大!
老刘错愕地望着陆相百被架走的方向,一转头对上双漂亮的凤眼,和善开口:“陆公子还是太年轻了,不像您,一看就是海量。”
打起退堂鼓的老刘顿时被架到高处,下不来台,并且被凌息的彩虹屁吹得怪舒服的,何况自己的死对头还在后面盯着,他怎能退缩。
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得像弥勒佛,“那是当然。”
“我若能保持清醒全部喝完,你真要退我钱?”
凌息处变不惊地颔首,“自然,如果我没信守承诺,这位老爷大可把我送去见官,我一个小哥儿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反抗。”
原本心有顾虑的人听了,豁然开朗,是啊,就算这人想跑,一个小哥儿还能跑得过他们这么多汉子不成。
待凌息倒满十杯酒,老刘搓搓手迫不及待端起一杯,先放到鼻子前嗅闻,眼中骤然冒出精光,美美喝下一口,当真神仙来了也不给。
“好酒!”
“好酒!”
老刘忍不住接连赞叹,太香太醇,还很烈,犹如一匹亟待人驯服的汗血宝马。
旁边许多酒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光是闻着味儿就足够令他们眼馋,恨不得求老刘赏他们一口。
然而,自吹自擂的老刘,第四杯喝完满脸堆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
“嚯!好烈的酒,刘老板四杯就倒了!”
“天啦,真有人能挑战成功吗?该不会要酒仙来了才能成功吧!”
出乎意料的事继而连三发生,激发了群众的好奇心,他们既想知道酒的味道,又想知道究竟有没有人能挑战成功,渐渐地围观之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凌息团团围住。
打听完敌情回来的刘枝和吴阿奶傻了,这……他们离开一小会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息呢?凌息不会出事了吧?
他们试图挤进去查看凌息的情况,可他俩一个年老一个体虚,压根儿挤不动,许久后竟然距离包围圈中心的凌息更远了。
刘枝急得眼睛通红,“凌息该不会出事了吧!”
“咋办呀!”
“先别着急,我打听打听。”吴阿奶到底年纪大,经历的事多,安慰好刘枝的情绪,找了个后生询问里面的情况。
这才知晓造成如此盛况的人是凌息。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懂,但他们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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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息带来的酒逐渐减少,男人该死的好胜心使那些自认海量的人源源不断上前挑战。
然而最高记录仅到了七杯,还是一位白胡子老头儿。
目睹凌息把白花花的银子收入兜里,一些眼红之人开始作妖,指着凌息恶意揣测,“再烈性的酒也不至于一个能喝完十杯的都没有,你这酒肯定有问题!”
经一句话提醒,其他人也开始觉得不对劲儿,是啊,他们可没听过有这么烈的酒。
凌息倒不生气,和和气气地解释:“我早说过,此酒是为我丈夫特意酿造的新酒,与市面寻常所卖酒不同,烈性许多,仅此一家。”
一些人信了,自然有人不相信,笃定凌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