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的确比自己强呀。
刘枝惴惴不安地坐到吴阿奶身边,拿起菜择起来,试图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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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酒?”霍琚听完凌息的想法后,颇为意外。
凌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解释:“嗯,上次打回来的酒度数太低了,我有办法提高它的纯度。”
“你会酿烧刀子?”霍琚以为凌息口中所指是边疆的烧刀子。
凌息托着下巴琢磨了会儿,不太确定地说:“我没喝过你口中的烧刀子,我的办法其实就是蒸馏提纯,不过器材限制纯度无法提太高。”
霍琚没太听懂凌息口中所谓的“蒸馏提纯”,大概知晓凌息有办法提高酒的度数,光这点的确是个商机,至少在他眼中比起寡淡无味的米酒,更喜好烈性一些的酒。
“可以一试,不过得提前告知世人此酒烈性,以免贪杯惹出事端。”
经霍琚提醒,凌息放在了心上,万一遇上好胜心强的,喝出问题找他负责,他可负不起。
他郑重颔首,“知道了。”
两人一番合计后,凌息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吹熄蜡烛爬到床上躺下。
“我见山中荔枝挺多,你们这边的人喜欢吃荔枝吗?”黑暗中凌息躺平了望着屋顶询问身边人。
霍琚低沉的嗓音轻缓响起:“喜欢,往年会举办诗会,吃荔枝,咏荔枝,文人雅士云集。”
凌息闻言猛地坐起来,“在哪儿举办?啥时候?”
幸亏霍琚心脏强大,否则早被凌息一惊一乍的动作吓死许多回了。
“八月中,天气不似六七月炎热,还能再吃一茬荔枝。”
霍琚闭眼回忆了会儿,“应该是在贵妃岭举办诗会。”
听到地点,凌息猜测道:“贵妃岭该不会是因为某位贵妃喜好荔枝而得名吧?”
“的确。”霍琚听出他是猜的,日常觉得凌息有点神棍的本事在身上。
凌息啧啧两声摇摇头,算了算日子得加快进度了。
“我明天开始和刘阿叔一起酿酒,你换我下去修房子。”
说是修房子,其实是变相的监工,人都有懈怠心理,况且多修一天房子能多吃一顿肉,干活的人便逐渐开始划水,企图拉长工期,凌息多火眼金睛,哪能让他们得逞,自己在旁边吭哧吭哧干活,那些大男子主义的汉子们瞧见,累死也不能不如哥儿,于是干活越发卖力。
凌息每天轻轻松松,可苦了那群汉子,一个个每天累得像死狗,回家后倒头就睡,若非亲眼看见过凌息家丰盛的饭菜,他们家里人都要怀疑自家汉子是不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好。”霍琚欣然同意。
“你若是要上县城,帮我把背篓里的弓箭带去卖了。”
“弓箭?”凌息近日注意力没放在霍琚身上,不晓得他竟还做了弓箭。
“嗯,我用的鹿筋,少于五两银子不卖。”霍琚叮嘱凌息。
凌息差点没给吓到床底下去,“五两银子?你抢钱啊?”
饶是用了鹿筋,一张弓也用不了五两银子,霍琚是在上面雕花了吗?
无视他的震惊,霍琚淡淡开口:“懂行的人会愿意出钱。”
简简单单一句话,不打算多解释几句,尽显酷哥本色。
凌息在黑暗中能清晰视物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线条锋利的侧脸,剑眉星目,硬朗刚毅,尤其通身铜皮铁骨散发出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就在他盯得目不转睛之际,黑暗中一道略显喑哑的声音响起,“你夜能视物?”
“嗯。”凌息轻轻回应,不觉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简短一个字的回答,印证了霍琚长久以来的猜测,心潮翻涌,艰涩地滚动喉结。
他能清晰感受到少年的视线,像火星即将把他点燃。
男人被迫偏过头,用后背隔绝少年磨人的注视,却听夜色中清浅一声哀怨地叹息。
不禁气笑了,哪家正经儿郎会一直盯着另一个男人看,莫不是想屁股疼?
念头稍起,后脖颈儿便一片烧灼,霍琚的大手捂上那片灼烫,懊恼自己实在缺乏自制力。
于是,凌息照常睡了个好觉,霍琚则胡思乱想了一整夜,次日周身低气压环绕,以至于鼓起勇气试图上前与他谈话的霍常安,在看见他的瞬间怂了,双脚在原地打了会儿架,局促地躲进施工队里。
大哥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还是改天再聊吧。
吃过早饭凌息背上背篓去摘了许多果子,他打算各种果酒试着做一点。
吴阿奶家住得较为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如今多了个刘枝,比较忌讳的人家更是提着孩子耳朵警告他们远离此处。
人少清静,吴阿奶早就看开了,刘枝原本也不是熟络的性子,正好不用听村中人的闲言碎语。
对于凌息而言,则是很好的实验基地。
“刘阿叔,你还有酒曲吗?”凌息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清水。
刘阿叔愧疚地摇头,曹家人守着他收拾的包袱,他只带了几身衣服和贴身的东西,“没有。”
酒曲通常分大曲、小曲、红曲、麦曲、麸曲五类,最常使用大曲和小曲,麸曲后由人工培育暂且不论,红曲在美食上使用较广,例如豆腐乳、樱桃肉等。
而麦曲则是最先出现的曲,用以酿造黄酒。
小曲酿造时间短,出酒多,但没什么香味。大曲相反,酿造时间长,出酒少,耗费曲,但香味醇厚,酒质量高,度数也高。
“没关系,酒曲制造不难,只是比较费时罢了。”凌息摆摆手,安慰刘枝。
原本就紧巴巴的时间越发不够用。
刘枝勉强笑了笑,吴阿奶突然进屋拿出一盒白团子,“你们看看能不能用?”
每天与酒打交道的刘枝哪能认不出这是什么,喜出望外:“酒曲!”
“吴阿奶您怎么会有酒曲?”
吴阿奶笑容稍敛,话语间满是回忆,“我男人和儿子在世时,我们一家三口经常关起门喝上两口,他们最喜欢我酿的桂花酒。”
“抱歉。”刘枝神情感伤,他刚失去孩子,非常能与吴阿奶感同身受。
“没关系,傻孩子都过去了。”吴阿奶树皮般干枯的手抹去刘枝眼角的泪水。
这下有两位技术人员加上凌息一位理论指导,痛痛快快干起活来。
“过段时间就能酿桂花酒了,吴阿奶你不介意我尝尝您的手艺吧?”凌息回头冲吴阿奶笑了笑。
吴阿奶摘下他头顶飘落的花瓣,笑容慈爱,她特别喜欢凌息这孩子,无有不应,“好,阿奶给你酿。”
酿酒需要时间,所以他们一下准备了好几坛子各种各样的酒。
前面流程相差无几,主要多了凌息所说的蒸馏的过程。
忙活了一整天,凌息决定明早去趟县城,他得打几口铁锅回来。
刘枝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