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今日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今天早上,记者和警察都接到了不知名人士的举报,举报某个麦田深处藏着一个黑砖厂,而且里面的工人大都是被拐卖来的残障人士。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一个证人,一个叫做王勇的流浪汉被绑着丢到了警察局门口,鼻青脸肿的,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精神有些恍惚。
一看到警察,王勇立刻把自己犯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最后,他缩在角落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念叨着什么。
二是近两年横行Z城的“丐帮组织”被人瓦解了,靠着手底下人乞讨来的钱吃香喝辣的“帮主”们主动自首,把自己干过的丧良心的事都说了,什么拐卖孩子、人为致残、什么偷抢骗嫖赌,可谓是五毒俱全了。
这些人的状态都很奇怪,神情时而惊恐,时而茫然,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问什么就交代什么,一点隐瞒都没有,警察都惊了。
本来警察一直也想打击这些违法犯罪行为,却始终没有抓到把柄,没想到今天这些嫌疑人居然主动把证据送到了他们面前。
警察和记者都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行动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温柔地洒在了Z城繁华的天桥上。
因为这座天桥横跨在城市的主干道上,连接着两个重要的商业区,所以无论何时,它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阳光照射在天桥的金属栏杆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行人们匆匆而过,他们的脚步声、说话声、偶尔的车子鸣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清晨的旋律。
天桥的两侧,一些商贩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一天,热气腾腾的早餐摊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吸引着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空气中的一丝丝暖意,也吹动了天桥两侧的绿植,这些绿植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为这座繁忙的天桥增添了一抹绿意。
而在这其中,一些身影就格外引人注目,要么是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人;要么是年幼的小孩;要么是残障的乞讨者,有的双腿扭曲,有的没了胳膊,有的面目扭曲。
他们俯趴在一张破旧的木板上,木板下是四个磨损严重的轮子,让他们能够在人行道上艰难地移动。
这些人的衣服都很破旧,而且满是补丁,颜色早已褪尽,显得与周围繁华的景象格格不入。
他们的表情都是麻木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深陷的眼眸里充满了无奈和迷茫,努力地抬起颤抖的手向路人乞讨。
如果要不到足够的钱,不仅要挨饿,还会挨打,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才能到头。
他们完全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不远处,一些身材健壮的人混迹在人群里,看似在漫无目的地乱逛,实则一直在关注着这些乞丐的动向,防止他们向人求救。
然而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队警察忽然出现,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就直接将他们摁倒了。
那些人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手指重如千斤,抬都抬不起来,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鬼上身了一样。
与此同时,另一边。
阳光轻轻洒落在广袤的麦田上,金色的光辉与碧绿的麦浪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柔和而温暖,仿佛是大地苏醒的呼唤。
麦浪在微风的吹拂下起伏跌宕,如同大海中的波涛,却又带着田野特有的宁静和恬淡,每一株麦穗都饱含着生命的活力,它们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低语。麦穗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耀,如同镶嵌在绿色海洋上的颗颗珍珠。
而在这个看似生机勃勃的地方,却深藏着一个环境恶劣的黑砖厂,砖厂上方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烟雾笼罩了,阳光无法穿透,显得异常阴暗。
四周的树木枯黄,草地荒芜,连鸟儿的歌声也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令人窒息。
很快,接到不知名人士举报的记者和警察就悄悄地聚集到了这附近。
他们还暗中走访了附近村庄的村民,听说每当烧砖的时候,就会产生大量的粉尘到处飘散,这些粉尘不仅污染农作物和蔬菜,也严重威胁着他们的健康。
砖厂不仅破坏了周围的土地,附近的环境也变得很差,在窑炉的顶端有一间小砖房,砖房旁边的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矗立在小砖房旁的烟囱在不断向外冒黑烟。
等警察和记者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脏乱不堪的景象,工厂空地里摆满着很多已经烧制好的红砖,外墙上的砖块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发红的砖坯。
中间便是烧制红砖的窑炉,窑炉大约有两米高,占地面积有六、七百平方米,有的工人正将窑炉里烧好的砖块运出来,还有的工人则将一些砖胚送入到窑炉上,准备进行炼制。
内部更是昏暗潮湿,机器轰鸣声中夹杂着工人们的汗水和劳累的喘息声,角落里,堆放着大量的废弃砖块和破碎的陶罐,散发出阵阵恶臭。
工人们穿着破旧的工作服,戴着厚重的手套,在机器旁忙碌着,脸上沾满了灰尘,汗水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这些工人一共有三十多名,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大都是鼻歪眼斜,眼神呆滞,反应迟钝,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可他们虽然脑子不好,却是知道害怕的,有好几个拿着棍子的监工守在旁边,一个不高兴就会动手殴打他们,以此来取乐。
所有监工都被控制了起来,黑砖厂的老板本来都逃了,车子却完全不受控制,直接开到了警察局门口。
当时他跟几个警察大眼瞪小眼,疯了一样大喊着“有鬼”。
警察对视一眼,一边给黑砖厂老板拷上手铐,一边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而且对付你们这种人,就算真的是鬼,那也是好鬼!”
两边的行动都特别顺利,这两条藏在Z城的暗线就这样被拔了起来,两股黑恶势力牵连甚广。
至于那些被救出来的残障人士的,他们也是能感受到喜怒哀乐的,从以前那种不见天日的生活中逃离,他们是心怀感激的。
有家的就送回了家,没有家且没有自理能力的就送进了社会护理机构,有自理能力的就尽量安排就业,如果有企业愿意雇佣残障人士的话,还可以享受一定的税收优惠。
事情在电视台报道以后,立刻就引起了大众的关注和讨论,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居然做了这么多恶。
这件事在人们的记忆里烙下了深刻的痕迹。
当然,以上都是后话了。
*
另一边。
阳光正好,天空一片蔚蓝,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宛如金色的瀑布,温暖而柔和,阳光照在脸上,让人感觉温暖舒适,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所驱散。
在这样的阳光下,大地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景象,草坪上的绿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鲜亮,仿佛涂上了一层金粉,树木的枝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翠绿,仿佛在向世界展示它们的生命力。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带着一丝丝清凉,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在这样的阳光下,人们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这温暖的阳光所融化。
迎着新一天的晨光,陆小宝被苏玉芝抱回了家,受到极大惊吓的小孩大哭一场以后,情绪都释放了出来,很快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他身上很脏,但睡颜却很恬淡,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垂落,像两把细密的扇子。
“汪!呜汪汪汪!嗷?”
虽然还没走近,门内就传出了汤圆着急的叫唤声和轻微的挠门声,听见声音,陆小宝的睫毛颤了颤,仿佛又看见了朝自己露出獠牙的两只流浪狗。
他的腿抽了一下,意识一个坠落,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妈妈!”
陆小宝还没看清周围的环境,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苏玉芝的脖子,额头猛地磕在了她的下巴处,要不是她及时抬了一下,怕是得撞个两败俱伤。
“嗷呜呜!”
听见熟悉的声音,汤圆叫得更急切了,哼哼唧唧的,恨不得立刻钻出来。
陆小宝反应了一会儿,看着熟悉的亲人,熟悉的家,熟悉的环境,立刻就精神了,开心地说道:“我回家了!妈妈!回家了!”
确认他的精神还不错,李榕川才上前一步,先一步掏出钥匙,把小院的门给打开了。
门刚被推开,一只黑白色的毛团就像弹簧一样,立刻就冲了出来。
汤圆已经是一只成年的大狗狗了,身体魁梧而结实,覆盖着一层柔软的、光滑的毛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四肢强壮有力,每一个步伐都显得稳健而自信,展现出了无比的活力和热情。
它蓬松的尾巴高高扬起,几乎要甩得飞起,仿佛在向全世界展示了的友好和快乐,大大的眼睛像是两颗闪烁的黑珍珠,充满了依赖和关切。
昨天主人们一晚上没回来,汤圆孤单一只狗在家,差点担心坏了,狗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它能察觉到不对劲。
它几乎一夜没睡,一直趴在大门后面。
它一个紧急刹车,仰头看向苏玉芝和陆小宝,目光落在小孩身上,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圆圆的耳朵微微竖起,仿佛在倾听周围的一切声音,时而警觉,时而充满好奇。
陆小宝挣扎了一下,让妈妈把自己放到地上,他还没站稳,汤圆就凑了上来,用嘴筒子拱了拱他的手,湿润而冰凉的轻碰着他的掌心。
它歪着脑袋,清澈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心。
“汤圆!”
陆小宝一把抱住汤圆的脖子,还记得注意力道不让它难受,把脸埋在它毛绒绒的毛发蹭了蹭,闷声道:“我好想你啊!”
明明只是一晚上没见,却好像隔了很久。
哼,要是汤圆在的话,他昨天绝对不会怕那两只坏狗狗!汤圆是最厉害的!
陆小宝抱着汤圆碎碎念,汤圆主动蹭了蹭他,时不时“嗷呜”一声,表情灵动,好像听得懂在回应一样。
小孩和狗狗贴贴的画面很温馨,只不过陆小宝身上太脏了,又蹭到了汤圆的身上。
苏玉芝和李榕川收获了一个脏小孩和一只脏小狗。
不过两人都没有阻止,只是对视着笑了一下,耐心地等他们聊完了,才一人提溜一个去洗澡。
陆小宝自认已经是大朋友了,妈妈一直都有教他,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男女有别,所以他不可以去女厕所,不可以去女更衣间,不可以乱碰女孩子,要学会尊重她们。
当然,同时也要学会自我保护,自己不乱碰别人,也不能允许别人乱碰自己,特别是隐私部位。
所以陆小宝大朋友就不要妈妈帮忙洗澡了,在女孩子面前脱光光的行为就是耍流氓!
好在还有李榕川在,他可以给小孩搭把手。
陆小宝站在瓷砖地板上,盆里装满了温暖的水,他的小脚丫踩在里面,发出轻轻的水声。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几滴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溅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眼睛闪烁着认真明亮的光芒,在自己的身上搓搓搓。
之前他一直没注意到自己有多臭,现在真是一想想就脸红。
他手里拿着一块肥皂,很有章法地在身上打上泡沫,泡沫像云朵一样在他的小身体上弥漫开来,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陆小宝忍不住低下头,小手在泡沫中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宝藏一样,捏了捏,又松开。
玩了一会儿,他开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仔细清洗自己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不放过。
陆小宝冲洗着自己的小肚子,然后又用小手捧起一捧水,用力地搓洗着脚丫。
李榕川就坐在后面给他搓背,他常年干粗活,指节处有几个厚厚的茧,小孩子的皮肤比较嫩,他便有意识地放轻了力气。
最后,陆小宝用清水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洗干净的小身板就像一颗刚刚打磨过的宝石,整个人又变得清爽起来了。
苏玉芝则在槐树下给汤圆洗澡,没有全部打湿毛发,只是把被蹭脏的地方搓洗了,毕竟它的毛发实在是太厚了,全弄湿的话不好干。
她还在炉灶上烧着一锅水,水还没沸腾,只是有气泡不停从底下升起。
苏玉芝准备等会儿煮馄饨吃,陆小宝昨天下午到现在应该都没有吃饭。
天空高远,风轻轻吹过,头顶的槐树发出了细微的响声,绿得油亮的叶片摩擦着,轻轻地落下一片,落在了苏玉芝的发间。
被烤得发烫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晚夏又恢复成了往日热烈自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