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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天生缠绵的语调格外抓人。
“沈淞易,”宋砚珩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你不会喜欢的是我吧。”
第28章
旁边的甜品店有人推门出来,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裹挟着风声传来,让怔愣许久的沈淞易终于回过神。不是梦。
面前依旧站着那个朝思暮想、多年来无数次入梦的男人,懒懒地垂下眼,脸上挂着漂亮的笑,一如当年他们相见时的那副模样。
几年未见,他的声音仍然带着少年的清润,多了几分低沉,却比之前还要好听,像春日细密的雨,一直落到他的心里。
像是被宋砚珩蛊惑,沈淞易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肯定他的问题。
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想起,他们不再是从前无话不谈的好友,对于宋砚珩,自己甚至是他好朋友如今的伴侣。
如果真的说了,那宋砚珩会怎么看他?一个精神出轨的男人,明明心里一直想着别人,还心安理得地践踏许知礼的真心。
沈淞易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中,疼痛感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只可惜,也只是一丝。
他抬起眼,和宋砚珩对视。
“如果我说是呢?”
呼啸而过的风中,沈淞易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传来,遥远又朦胧不清。
宋砚珩无懈可击的笑脸终于僵硬片刻,他敛了眼中捉弄般的笑意,眼神变得晦涩不明。
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许知礼的脸。
谈起沈淞易时,他总是那副笑意盈盈,仿佛捡到什么宝贝似的珍重神情,就连宋砚珩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出他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可对方却根本没把他的喜欢当回事。
如果知道沈淞易心里想的是别人,他会怎么做?——最好是果断离开,如果舍不得,自己还可以帮帮他。
会不会难过?肯定会,可能又要跑到路边摊上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如果找不到人倾诉,说不定还会哭。
——哭起来肯定很好看。
宋砚珩自认他骨子里就是个恶人,所以对自己所有卑劣的念头和欲望都能坦然地接受。
所以宋砚珩并没有斥责沈淞易三心二意,他甚至故意笑了笑,模棱两可道:“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沈淞易。”
虽然是变相的拒绝,可这是重逢以来宋砚珩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且对他的话并没做出什么很激烈的排斥反应,沈淞易还是受到鼓励一般回了一个笑。
刚想继续找些话增进感情,身边带过一阵剧烈的风,一辆白色的SUV停在了面前——是许知礼被父亲念叨了好多次,才换掉他那辆惹眼跑车,工作时会开的车。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许知礼的脸:“出来时堵了一会儿,等久了吗?上车吧。”
宋砚珩盯着许知礼的笑脸,顿了几秒。
沈淞易已经打开车门,见他还站在那里,主动招手问道:“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他没立即回答,只微垂下眼,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一阵沉默后,宋砚珩才上前一步,弯下腰,和车里的许知礼平视:“抱歉,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叫了助理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了。”
许知礼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避开他的目光,慌忙摇头:“没事,你去忙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见。”
车子很快不带留恋地离去。
宋砚珩站在原地,任凭垂在额头上的头发被风吹得肆意纷飞,最后凌乱地散在一起。
繁杂又阴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攀升,不停地在他耳边叫嚣——他只需要动动手指,沈淞易就会自动走入他的圈套,那样骄傲的许知礼,一定不会再爱他。
那时的许知礼就会自投罗网,来到自己为他砌好的无边围墙里。
宋砚珩抬起头,眼前浮现出许知礼的笑脸。
许久,他从口袋摸出一颗糖,送入嘴里。
“算了,”自言自语般,他含糊不清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像是自我劝诫,“算了。”
万一像小时候一样,他哭起来的眼泪像连绵不绝的雨,擦也擦不完怎么办。
——他宁愿他一直笑着,就算自己永远是旁观者也没关系。———过了几周,许知礼收到了陈墨发来的消息。
不知道是开始新生活的仪式感,还是为了躲避许知言,陈墨换了个手机号码,发来的消息里大概讲了他住在从前的老房子里,还找人翻修了一下,现在在村子里的希望小学当数学兼任英语老师,还附上了几张和小朋友们的合照,看起来比在许家时开心许多。
见他过得好,许知礼也跟着开心,还盘算着空闲时间去周镇看看他。
可几天后,许知礼趁着不忙,想回老宅尝尝刘妈的手艺时,却再一次看见了本该好好在老家呆着的陈墨。
他站在楼梯上,怔然地看着陈墨被几个健壮高大的保镖毫不留情地控制着,整个人几近屈辱地、像犯人一样被押起来,双脚几乎腾空抬着,慢慢往三楼走——许家每层都是专属个人的单独区域,三楼是许知言的。
而此刻许知言就站在一楼,双手撑着沙发,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陈墨被人连扯带拖地带上去。
许知礼回过神来,压下满腹的疑问,挡住向上走的保镖,冷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非法绑架么?还不快点放开!”
为首的人欠身,知道他是许家的小少爷,语气很客气:“少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许知礼冷冷垂下眼,和楼下的许知言对上目光,“奉谁的命?”
保镖们不说话,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许知礼加重语气:“我说放手,你们耳朵聋了吗,还是我的话没用?”
到底是许家养的保镖,面对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少爷,几个人面面相觑,并不敢当面违抗许知礼的命令。
犹豫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用隐隐喊着怒意的声音喊住了他:“许知礼。”
许知言缓步从下面走来,最后在高许知礼一格的阶梯上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似乎是很疲倦,许知礼能看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西装也带着褶皱,像是被人扯乱的。
“我和陈墨的事,你不需要再插手。”
许知礼皱眉,刚想反驳,却对上许知言冷漠森然的眼。
记忆里,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许知言从没冲他发过火,虽然反应淡淡,可该安慰和解决的事情,他一项都没漏掉过。
如今,他却看见了许知言这样的眼神,是他暴怒之前才会有的可怕预兆,之前从未对过许知礼的模样。
他一怔,拦着的手刚顿住,许知言就毫无感情地下了命令:“继续走。”
保镖听令,押着陈墨继续向上走。
许知礼看着陈墨眼含着泪,回身冲他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他:“不用管我。”
他站在原地,看着陈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