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提着刀进了云墨斋,小厮吓得脸色惨白:“县、县主,侯爷身子不好,已经休、休息了……”
“把门打开。”
“县主……”
“我说把门打开。”慕容静嘶吼起来:“要我重复几次?”
小厮吓得不敢动弹,慕容静手起刀落,一刀挥过去,那小厮惨叫起来,一只耳朵掉落在地了。
“耳朵既是没用,那就别要了。”
“啊……”小厮凄厉惨叫起来,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起来。
慕容静抬起带着血污的刀,指向另一个小厮:“你,把门打开,否则那蠢货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只能颤颤巍巍上前,打开了房门:“县主、请、请进……”
慕容静冷哼一声,提着刀大步大步朝里走,一眼就瞥见了坐在角落里脸色惨白的乔玉安。
他手里捏着本书,可手指控制不住地发颤,哪有心情看得进去……门外的声音他可全听见了。
甚至刚刚也透过窗缝瞧见了小厮被砍下耳朵的场景。
如今他怕都怕死了!根本不敢挪动半点。
慕容静居高临下看着他,用刀挑了挑他的下巴:“侯爷,怎么这么沉默?我来,你不高兴吗?我可是来给你送礼的呢。”
乔玉安控制不住的牙齿格格作响,挣扎地挤出两个字来:“什么……”
慕容静嘻嘻一笑,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甩过去:“你看看,给你的惊喜。”
乔玉安盯着桌上那布包,紧张不已,却没敢伸手。
慕容静一脸不悦,挑了挑眉:“怎么了?侯爷,我千辛万苦准备的呢,你怎么连打开也不敢了。”
“我开、我开……”乔玉安缓缓伸出手,将那小布包拿近了些,再一点一点展开来。
这时,他已经发现不太对劲了……这玩意上面有些斑驳的血污,而且还散发着奇怪的难闻气味。
“不、不开了吧……”他困难地说:“一会儿我自己再看吧。”
慕容静声音提高了些:“不行,你必须现在打开!否则我……”
“我开我开!”乔玉安吓得马上打开最后一层,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竟是两截灰白色的节状物,味道格外浓烈,像是血腥味和腐臭味的混合物。他惊讶地看了半天,最后壮着胆子拨弄了一下,直到他看到了一圈金色的窄指环。
这东西一下子炸了他的眼,因为很眼熟,这像是林霜霜的东西,可是这……
这边的慕容静嘻嘻一笑:“没错啦,这是你那心上人林霜霜的两根手指。”
乔玉安瞳孔地震,猛地缩回手蹭地一下站起来,退了两步远。
慕容静笑着说:“我剁下来后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送给你了。你不是常夸她弹琴好听吗?正好留着嘛,有个念想也好。反正她被流放到关外了,活不成了……”
乔玉安惊声尖叫起来:“慕容静,你这个疯妇,你把东西拿走!拿走!”
“怎么啦?她可是你的心上人啊,你应该把这手指珍藏起来。”慕容静拎起布包,递了过去:“快点拿起来啊。”
乔玉安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了,他蹲下去双手抱住头:“走开,走开!你这疯妇!”
“我疯?”慕容静撇撇嘴:“我哪里疯了,我从来没去皇上那里说你当逃兵的事哩。听说皇上最厌恶的就是战场上的逃兵,这乔家的名声哦,可要毁在你手里了。”
乔玉安歇斯底里尖叫起来:“你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
慕容静笑了笑:“我好好的不与这些人计较,她们偏要伤我儿,都特么没一个好东西!乔玉安,这件事,你是帮还是不帮?”
“要怎么帮……”乔玉安吓得声音发颤抖:“林霜霜都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可是赵云禾还在啊!她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她指使的!”慕容静刀一挥,桌上的花瓶应声砸了下来:“不报此仇,我心难安!”
“你要我怎么样啊!”乔玉安全身抖得像筛糠。
“你,马上去找那赵云禾,马上休了她!她无子就犯了七出!还有,去求皇上,封浩哥儿为世子!”
乔玉安欲哭无泪:“这、这哪行……她并无过错,而且浩哥儿年纪还小,根本不……”
“不去是吧?”慕容静呵呵一笑:“不去就算了,你这院里人多,够我杀上一阵的,除了耳朵,手脚、鼻子,都可以慢慢剁呢。剁完他们的,我再剁后院那些人,还有你那些孩子,慢慢玩就是。”
她提着刀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乔玉安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了:“别再杀人了,求你了,别再杀人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去什么?”慕容静咧嘴一笑,侧头问他。
乔玉安像个死人一样,声音逸出飘飘忽忽的:“去休了她。”
慕容静满意地转过身来:“很好,现在写休书吧,写了就去!”
乔玉安木然走到桌前,展开纸张,提笔只觉得沉重不已,可看了一眼桌上那骇然的两节断指,他也不敢不动作。
于是他写下了扭扭曲曲的休书。
然后在慕容静的逼迫下,拿了那东西,迈着灌了铅的脚步往玉清院走。
此时已近黄昏了,天边的落日映照下来,却像地狱的光影一样,让乔玉安满心绝望。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很想有人救他,无论是能干的父亲,还是强势的祖母,他们若是活着,定是有法子治这疯妇。
可他们死了,自己还得被迫休掉给他带来安全感的赵云禾,自己以后在乔家,什么也不剩了!
可还能怎么办呢?他没有选择了。
此时云禾正与长乐一块儿用晚膳,长乐性子急,之前被鱼刺卡过喉咙,这会儿看见鱼想吃,又有些犹豫。
云禾见状,挟了一块替她剥去了鱼刺,再递了过去。
“二姐你真好!”长乐笑嘻嘻地说。
云禾低声说:“你平时对我也很好啊,以前我第一次见你,只当你是个跋扈刁蛮的姑娘呢。谁知你竟是一个有情有义又胆大心细的人,而且还是我的亲妹妹。”
“父亲也总说他们把我惯坏了,不过最近,他们总是说起你,倒是把我忘了似的。”
姐妹两人小声地说着话,气氛正愉快着,院外传来了江嬷嬷的声音:“夫人,县主和侯爷来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