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的下人自是都听云禾的,一声令下,几个小厮按人的按人,堵嘴的堵嘴,全都一拥而上,没一会儿,慕容静就唔唔地被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终于安静了。
云禾呼了一口气,看向院中的众人:“现在,你们一一说吧,最后一次瞧见小公子是何时?”
一个婢女弱弱作答:“就是午膳那会儿,奶娘抱着他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儿,然后就进了屋里,之后就没见到了。”
云禾瞥向跪在队伍最前的奶娘:“该你了。”
虽然只是淡淡四个字,奶娘却急速颤抖起来,整个乔家她最怕的就是赵云禾,她可厉害得很,不好糊弄。
她低下头,有些语无伦次:“奴婢本来陪小公子睡着,见他睡着后,我就起身上了个茅厕,一回来,孩子便不见了。”
“哦,上茅厕是几时?”
奶娘犹豫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说真话,说真话自己偷懒的事不是全露馅了吗?
于是嘟囔起来:“也就是小公子睡着的小半个时辰后……”
“那便是未时初……江嬷嬷,你带两个嬷嬷,去乔家门房各处盘问一番,看看那个点有何人进出,另外……”
云禾视线看向其他下人:“检查乔家院落各处,包括那些关闭的院落都检查仔细,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转过身来,云禾又对初菊说:“你带人去趟后院,再去趟云墨斋,仔细问清楚中午有何异样。”
这些人马上按她的吩咐去了。
乔家前前后后共有三处门,除了大门外供正客出入外,另外西南、东侧两处供下人、送货的进出,这两处门常年是关着的。
前去询问的三个嬷嬷很快回话了,异口同声,说那个时间段三处门都无人进出。
很快初菊也跑了回来:“侯爷在院里闭门不出,只说了去找,就不再回话了。”
“那后院那些姨娘侍妾呢,可有说什么?”
初菊摇头:“都说不知,也问了她们的婢女,都说那个时间点主子都睡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而这边被堵了嘴绑坐在椅上的慕容静早就坐不住了。
她一直呜呜挣扎着,两个小厮都按不住她,眼神凶猛异常,凌乱得像头发疯的母狮子。
小厮也有些怕她,犹豫地问起来:“夫人,还要按住县主吗?要不要放了啊……”
“放?”云禾呵呵一声:“就她那副德性,放了不得飞上天?”
“可是,县主一直闹腾得厉害,奴才有些害怕……”
云禾走近一些,低头问她:“我放了你,你能不叫唤不发疯吗?”
慕容静定定地看着她,像是悔过自新的样子。云禾见状,示意那小厮取了她嘴里的布。
可刚一取,慕容静就哇哇叫了起来,满嘴的污言秽语……所以,那刚刚拿出一瞬的布又瞬间堵了回去。
慕容静脸涨得通红,拼命向奶娘使起了眼色,意思是让她去宫里求救。
这边的奶娘见状,一下子慌了神……
她其实也想救县主,若是被赵云禾查到是她的错,她小命难保,所以她与慕容静是同一船的蚂蚱。
可怎么救啊……跑去宫门外大喊大叫吗?
像她这种低贱的下人,只怕连门都没靠近,就被撵走了。
所以她跪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了起来:“夫人,你这样欺辱县主,皇上绝不会放过你。”
“哦?”云禾转过身,眼神扫向她:“不会放过我?你这害人的贱婢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奶娘吓了一跳,马上把头俯低下去,不敢再吱一声了。
她吓都吓死了,哪里敢冒着风险跑去宫里闹啊……只能低下头,不看县主,也不看赵云禾。
此时,派去搜查乔家各处的下人们陆续回来了,其中一个带来了重要信息:“夫人,在荒废的静雅院旁边发现了一处小门,门锁是坏的,且一路有脚印,有人出去的痕迹。”
“什么?”云禾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派人追着痕迹去找,另外,再来个人拿了纸,去绘了那脚印!带走小公子的,肯定就是乔家的人!”
脚印很快绘了回来,看到后,云禾皱起眉来……很明显,是女人的脚印,瞧着比自己的脚还小,而且那人喜穿布鞋。
短短一瞬,云禾心里咯噔一下……她似乎猜出是谁了。
毕竟是她掌管着整个乔家的中馈,记性又极好,衣服鞋子尺码,包括个人喜好,几乎都是清楚的。
她清楚地记得林霜霜就喜欢穿江南制的一种布鞋,而且,她的脚的确很小。
难道是为了报那一刀之仇?
这边的江嬷嬷瞥了一眼那张纸:“夫人,要排查脚印吗?”
云禾摇了摇头将纸收了起来:“这也查不出来,这脚印根本不清楚,只有半个而已。”
江嬷嬷惊讶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是呢,这没办法查。”
出了院子后,云禾才小声地对江嬷嬷说起了刚刚的事:“你去叮嘱绘图之人,让他闭紧嘴。然后把林霜霜悄悄带去玉清院,我得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林霜霜还在窗前发呆,她一直盯着院里的树,看着枝桠上的鸟儿蹦哒。越看越觉得羡慕,鸟儿尚且自由,她却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无依无靠。
她想着河沟边那个丑陋的孩子,越想心里越烦,那样一个祸害,该不会被乔家人寻到吧……
然后,她瞥见了进了院里的江嬷嬷,心里慌了一秒后,平静了下来。
“林姑娘,夫人请你过去。”江嬷嬷隔着窗户对她说。
林霜霜点了点头,一句话没问就跟她走了。
到了玉清院后,云禾屏退下人,与她单独说起话来:“你知道我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什么吗?”
林霜霜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是关于小公子的事。”
“所以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林霜霜低着头:“夫人,是我干的。”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割伤了你的脸吗?”
林霜霜摇了摇头:“夫人,不止这一件……朱老爷的事,也是她做的。”
林霜霜小声地将她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满眼的憎恨几乎要逸出来:“她就是一个世间最最恶毒的女人!她就是个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