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生,体格小,被太宰的车技搞得在后座栓紧了安全带都像是在体验大摆锤。
然后少女就在太宰飘移让自己半个身体甩出车窗的时候沉稳打电话。织田作觉得自己很难忘记少女半个身子,整个脑袋头发都被刮得平行往后飘,而少女手还稳稳拿着手机冷静报警的模样。
那时,一个mafia干部,一个前高级杀手,一个被mafia收养的孤女,一个mafia政府两重卧底的间谍,一起做客警察局接受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交通安全视频教育。
总之,那的确是很难忘的记忆。
尤其是第二天少女还交给了太宰一份自己手写的字迹认真还有标重点的安全教育手册——
“泉那时真的在认真听交通安全教育视频啊——”
手放在方向盘上等红灯的男人回忆起来不由再次感叹。
“.......所以这不是感慨的地方啦织田作!”
......
五条悟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着前面两个青年追忆那些过往,打打闹闹。
莫名觉得熟悉。
这些生动的回忆好像也补足了,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强大的少女的年少过往。
是这样的啊。
他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少女冰凉垂下的手臂。
他也好想在少女还年少的时候遇到她。
在她还没那么成熟、没那么神秘,没那么——
【正确】又【理智】的时候遇到她。
在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更有机会救下她?
五条悟想到这里思考便戛然而止。脑海里构筑出的关于少女年少形象的幻想也慢慢淡去。
他看了看一边手搭在窗边的太宰,又看了看一丝不苟两只手都放在方向盘上的织田作。
熟悉便来自于此吧。
少女身上有着他们二人的影子。
他们涉入了那段他好奇的少女的过往。
不是在东京。
在横滨。
而——
“【横滨】和【东京】。原本是不互通的。对吗?”
————
“唔,终于反应过来了吗?”太宰倒没什么犹豫地承认了。指尖点着车窗沿。“嘛,本来想回去再慢慢和你说的。但反正等下我们也会越过【书页】的边界了,现在告诉你也可以。”
太宰指尖一顿,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白发青年。他还有些没缓过精神的模样,整个人沉寂得像悬崖底的墓碑。自己都像冰凉的石块,还是无知无觉地紧紧抱着少女。好像那是他的一部分。
“泉应该也告诉过你了吧。”太宰微妙地看了眼被扣进青年怀里的少女。“我们这个有着异能者的世界,和你们这个拥有咒术师的世界不是一个世界。物理意义上的。”
“你可以想为平行世界。”
“你们世界也有你们的横滨。我们世界也有我们的东京。但是我们两个世界并不相同,也不相通。”
“或许想象为一本书上模样一样,但是内容不同的纸张会更好理解?”
太宰轻轻笑了下。“不过我们这两【页】世界,特殊就特殊在我们是【邻页】。”
“风一吹,可能这【两页纸】就会偶然粘连,然后又在某一刻分开。”
“这原本只是像自然现象一样自然而偶发的事情,只是、”
太宰的话音一下顿住。
于是五条悟抬眼看见了。
在红灯骤然变绿的这一瞬,清冷的清晨骤然变成了晕沉的黄昏。暮色一瞬染上车窗。寸寸相似又陌生的街景随着汽车重新启动在车窗上骤然后流,消失不见。
太宰便笑了笑。“如你所见。我们两个世界粘连到了一起。”
————
织田作的车停在了一个靠海的咖喱店旁。
太宰下车时笑着和五条悟介绍。“这儿可是很安全的哦?”
他说着看了眼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少女,叹了口气,把少女垂下的手臂轻轻折放回去。“上个月的时候,因为这儿被mimic——一个武装部队袭击,破坏了泉离开横滨前留在这儿的【帐】。所以她还特意赶回来了一次加固这儿的结界,说什么顺路就来做了,好像在别的地方也在加固结界一样。”
太宰摸了摸嘴角,隐去了自己当时被少女在电话里冷嘲热讽了一顿的事。不过这点尴尬的心情完全不会影响他,太宰很快就又挑起笑意看向五条悟。“不觉得很像那种咬枝回去筑巢的猫吗?哪里感觉像巢穴了就去好好保护。”
五条悟知道太宰提到的,少女在【别的地方加固结界】那个【别的地方】是夏油杰的家。
青年垂下的白色眼睫只是在阳光中微微颤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眸光看不分明。他张了张嘴——
“猫也会筑巢吗?”
织田作正在和门口迎接他的咖喱店老板打过招呼,闻言回头茫然问道。
“.......所以只是比喻啦织田作。”
五条悟便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回复,只是吸了口黄昏时的凉风,不明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两人一起上楼,途中太宰一直在向他介绍。
“幸好今天织田作的那群小鬼都去上学了。虽然泉之前比他们让人头痛多了,不过知道把自己和那群小鬼一起打包去上学——这种自觉还是很让人省心的。”
“这间屋子是泉走前住的地方。唔、看起来上下铺还留着的样子。其他地方似乎改成了书房。不过也没人住。如果你不介意,今天可以就和泉留宿在这儿吧。”
“大概稍微晚一些的时候,中也应该会把与谢野小姐请来——也就是那位拥有拯救濒死之人异能的异能者。”
织田作没有跟他们一起上来,而是转头便又出去开车了,熟练地准备前往超市购置两个人留宿的生活用品。
而太宰便引着抱着沉睡少女的五条悟到了二楼的侧卧。
然后关门,关窗,一室沉暗后——
坐下。
本身气质就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青年,此时在这样的氛围中更隐约显出了那种在黑暗中如鱼得水的危险感。青年还撑头笑着,双腿交叠。他声音轻轻的。
“我猜五条君你现在应该有很多问题吧。”
五条悟没有回复,只是先认真地、仔细地把少女的身体放到了身后的床上,指尖又碰到那破碎衣物上干涸发硬的血迹时还是颤了颤。
“你想先从哪个地方听起呢?”太宰自顾自地伸出手数着手指。
“这两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泉这家伙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泉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我和羂索——唔,是这个名字吧,我们又在各自谋划什么?”
太宰掰着指头笑了笑,腿放下,换了个方向重新交叠,他有些懒散地收回手撑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