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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沈总身体好些了么?”
出车祸那天,沈敬玄是完全拿自己当路障拦车。
尽管他的日常用车做过改装,但另一辆高速撞上来的汽车带出的冲击力并不好受,他受的伤要远比陈方旬严重。
“人已经醒了,只是要养很长一段时间了。”谢逐青叹气道,“他本来还想去找你,被我拦住了。”
陈方旬默了默,和谢逐青道谢。
谢逐青说:“这么客气?都多少年的朋友了。”
“朋友更要谢。”陈方旬对他道。谢逐青没说话,半晌后,才轻轻应了一句:“嗯。”
陈方旬敏锐察觉到谢逐青身上对着他时若有似无的气氛终于消失了,就像是思绪清明后的平静,往日的暗流涌动重归寂静,一切波澜都看不见了。
通话到此为止,他回到书房工作,手机就放在手边。
本以为齐元霜回宁家后会给他狂轰滥炸发信息,但属于齐元霜的聊天框却格外安静,连个表情包都没有出现。
陈方旬不知为什么,直觉齐元霜现在的心情应该糟糕到了极点,甚至连信息都发不出来。
他放下手里的会议记录,往聊天框里发了条消息:【心情还好吗?】
齐元霜没有回复他,安静得要命。
楼万霄的消息在此刻适时弹出,只是很平静的一句:【方旬哥,那个人死了。】
陈方旬顾不得等齐元霜回消息,回复楼万霄的消息:【谁?】
楼万霄的消息紧跟着弹出:【黑色丰田的车主,人已经死了。】
陈方旬盯着他紧随其后的消息,皱了皱眉。
那辆套/牌黑色丰田的车主死在了车祸里,就在他出事后的第二天。
也是导致楼竟风出车祸的那个人。
他放下手机,看了眼骨折的右手。
这像是他被意外卷入一场风暴的证据,某个常见于霸总文中的剧本终于登场,而他作为背景板,莫名其妙被迫卷入这个剧本当中。
陈方旬坐在办公桌前,对烂俗故事桥段意兴阑珊。
尽管他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但很显然他作为背景板所知有限,他也没兴趣在里面牵扯过多。
和这群人牵扯过深只会倒霉。陈方旬工作这么多年,唯独今年倒血霉,想必就有和他们牵扯过多的原因。
他靠坐在办公椅中,仰头看空白的天花板,在脑中画出这几个人的关系网,最后在裴清羽和宁寻弈的名字上打了红圈。
宁寻弈是板上钉钉掺和进来,至于裴清羽,他更想知道这位白月光和宁家有什么恩怨。
陈方旬看了眼时间,起身去厨房下了把挂面当做午餐,齐元霜的电话也准时到了。
他盯着锅里滚动的沸水,接通了齐元霜的电话:“不是在吃午饭吗?”
齐元霜低声道:“还没开始,偷偷跑出来给你打电话。”
陈方旬放下手机开了免提:“心情还是很糟糕?”
他将挂面倒进干净的沥水篮中,洗干净锅后热油,单手打了个鸡蛋。
齐元霜听见他打鸡蛋的声音,像是找到了能够转移的话题:“你在做午餐?”
陈方旬没揭穿他别扭的小心思,笑着应道:“嗯,上午工作处理结束了,总要做点东西垫肚子。”
齐元霜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句,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沉默于他是少有的情况,大多数时候他在陈方旬面前都是热闹的模样,像是要极力让陈方旬意识到自己活在人世间,而不是空无一人的茫茫雪原中。
骤然安静下来后,话多的那个人成了陈方旬:“中午做了清汤挂面,煎了个鸡蛋,还加了把新鲜的青菜。”
他往汤里加了一小勺盐,把挂面重新倒进锅里,烫了几十秒后关火出锅。
“你吃面,不方便吧。”齐元霜忽地说。
“我有叉子,更何况左手也不是完全不能用。”陈方旬端着面坐到餐桌上,又去了趟厨房拿叉子和手机:“你不在,也没人喂我吃饭啊。”
齐元霜没应声,只能听见呼吸声从手机声筒里传出来,陈方旬低头吃面,视线落在持续未曾挂断的通话界面上,仿佛能看见齐元霜对着手机发呆的模样。
“他们在叫我。”良久后,声筒里才再次传出声音。
“那就去吃饭吧。”陈方旬放下叉子,“吃个饭而已,对小齐医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没用反问,话里也不带任何疑惑的意思,只有肯定。
“好。”齐元霜深吸一口气后,对他说,挂断了电话。
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结束,陈方旬站起身将碗放进了洗碗池。
齐元霜给他打这通电话,就像是下意识寻求安全感。
他并不需要安慰,只是想听见陈方旬的声音而已,能听见声音,就能重新回到安全感充裕的状态之中。
陈方旬并不清楚齐元霜之前在宁家都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胆大包天横冲直撞,却又敏感细腻,偶尔惴惴不安。
他揉了揉眉心,重新回到了书房。
下午四点多,齐元霜给他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车库等他。陈方旬发送工作邮件后关上电脑,整理好外形后套上大衣出门。
打着石膏的右手被遮掩在大衣袖筒之中,看的并不太真切。
礼物已经叫人提前送去,陈方旬拿上手机出门。到地下车库时,齐元霜靠着车门,正在低头盯着手机。
陈方旬不动声色打量过他的面容,没见到什么伤痕时,悄然松了口气。
脸上无伤,神色却很阴沉。
早上替他打理好的头发散落几绺刘海,半遮半掩眉宇间的阴鸷。他的下颌线条几乎是完全紧绷的,整个人警惕又沉郁,见到陈方旬时,那张满是阴霾的脸才忽然明媚起来。
“方旬。”他打起精神,和陈方旬打了声招呼。
陈方旬上手把那几绺散落的头发梳上去,又掐了把他的脸颊肉:“中午饭没吃饱?”
齐元霜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吃饱了。”
陈方旬收回手:“还以为你没吃饱,碳水摄入不足心情不好。”
齐元霜替他拉开车门:“也没有那么不好,就一点点。”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并没有那么烦躁。
陈方旬看了眼,收回不信任的目光,心说他刚才那个样子活像是要去提刀砍人,就一点点烦躁谁信。
只是他向来给齐元霜面子,没有直接说出口。
上了车后,齐元霜专注开车,并没有谈及他中午在宁家的事。陈方旬看向车窗外,注意力却都在他的身上。
他的指尖轻点膝盖,在等待绿灯的间隙,齐元霜才含含糊糊开口对他说:“方旬,你晚上只要躲开那群人就好了,尤其是宁寻弈,离他远点。”
“所以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