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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那就好……”
“咚!”
摇摇欲坠的裴清羽终于撑不住,直愣愣摔倒在地。傅长阙目眦欲裂:“清羽!”
他的嘶吼并未彻底喊出口,紧跟着涌出的是鲜血。
“噗!”
陈方旬脸上是罕见的惊恐:“医生!护士!”
简直要疯了!
见傅长阙和裴清羽这两人都被送进抢救室后,陈方旬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他重重跌坐回轮椅里,一口气还没顺上来,Mia带着楼万霄先到了,身后还跟着脸色惨白的黄惠萍。
楼万霄连看都没看沈廷佑一眼,连楼竟风在抢救室里都没有分得他半分注意力。
他看向陈方旬,阴郁开口:“方旬哥,那个害你出车祸的家伙我已经在查了。”
“谢谢小楼总,不过楼总还在抢救中。”陈方旬努力把话题转移到楼竟风身上,但楼万霄只是阴沉地笑了两声,自顾自撕扯手上的倒刺:“他在抢救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沈廷佑,漆黑的眼珠鬼气森森:“难道不应该是他的问题么?如果不是为了他,死老头子可不会连保镖都不带就出门。”
沈廷佑已经没有力气反呛他,眼珠机械性地转了一圈,最后朝向了楼万霄的方向。
陈方旬揉了揉眉心,对楼万霄道:“小楼总,我现在头晕,不大想安抚您暴躁的心情,麻烦您态度平和一点。”
他额角的包扎还没拆,右手的更是打着石膏,身上还套着病号服。
楼万霄向来只听他的话,又见他这副罕见的虚弱模样,闻言缩在轮椅不再吭声。
陈方旬见他安定下来,稍微松了口气。
他看向Mia身旁的黄惠萍,开口喊道:“黄女士。”
黄惠萍打了个哆嗦,眼睛骨碌转了半圈:“您……您好。”
“您不必紧张。”陈方旬温和道,“我只是想了解楼总当时出车祸的情况。”
黄惠萍猛地打了个激灵,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什么情况!”
陈方旬皱了皱眉,尚未开口,齐元霜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沈廷佑匆匆迎上去,抹掉脸上的眼泪:“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方旬推着轮椅到他身后,看向齐元霜。
楼万霄停留在原地没动,冷眼看沈廷佑紧张的模样。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齐元霜嗓音沉闷,他看向沈廷佑:“这里有份申请单,你先填了。”
沈廷佑手指发抖根本拿不住笔,笔尖来回晃动,一半天都写不上一个字。
齐元霜这才发现楼万霄这个直系血亲也在,朝陈方旬道:“方旬,让楼万霄填。”
陈方旬拿过沈廷佑手中的笔和申请单递给楼万霄。楼万霄纵然不耐,还是放下撕倒刺的动作,专注填表格。
齐元霜看着这几个人,开口道:“楼竟风是A型血,但现在库存不足,有可能需要请人现场输血。”
沈廷佑和黄惠萍下意识看向楼万霄。
楼万霄甩开笔:“我不会捐的。”
“输血给他的人不能是直系血亲,你那个身体也不适合。”齐元霜冷声开口,又看向面前的几个人,正色问道:“你们有谁是A型血或O型血吗?”
“我是A型血,我可以——”
“廷佑不行,他不能捐!”
第76章
黄惠萍抓住沈廷佑的手臂,尖声喊。
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梗着脖子,声音像是从喉间奋然挤出,没有给她半分犹豫的机会。
急诊科无数哭嚎尖叫,亦或是死里逃生的欢声笑语同一时刻如退潮般消散。
一片死寂。
抢救室前的空间无限收紧狭窄,真相丑闻被尽数压缩在这一句话中。
刹那间只余几人目光游弋。
陈方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目光闪躲的黄惠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元霜猛然睁大眼,楼万霄死死抓着手里的笔,扬起的脖颈青筋暴起,下唇叫他撕咬得鲜血淋漓。Mia像是明白什么秘辛,红唇紧抿,猛地转过了身。
黄惠萍再次成为一尊没有生气的石雕,灰白的脸再无反应。
沈廷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猝然褪去,他看向黄惠萍,粗喘着气,呼吸短促,到最后只能听见呼气的声音。
肩胛骨重重撞上墙面,他捂着心口,双唇微张,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通红的眼睛只余眼珠能动,机械性扫过面前每一个人,最后仍旧停留在黄惠萍身上,视线重若千钧。
黄惠萍低着头,枯黄的头发散落,如同冬季彻底掉落封存的落叶,早已死去,再也不会等到春天。
一如死寂中那个明确的答案。
被死死抓着的笔掉落在地,狭窄的空间内平地起惊雷,楼万霄梗着脖子,怒然抓住了黄惠萍的衣领,沙哑嘶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残废的双腿不会支撑他的身躯,碎石般轰然倒塌,他从轮椅上滚了下来,深黑的眼珠发狠地盯着黄惠萍,苍白的肤色近乎厉鬼:“你在说什么!!!”
齐元霜回头看了眼抢救室,再次沉声问道:“除了他和楼万霄,还有谁是?”
Mia转过身,低声急促对他道:“我是O型血。”
“麻烦你和护士去了。”齐元霜叹了口气,再次看了眼沈廷佑和楼万霄,朝陈方旬眨眨眼,重新回了抢救室。
陈方旬坐在轮椅上,神色冷肃,他伸手,硬生生将楼万霄从地上拉起来,在他耳旁沉声喊道:“楼万霄!”
楼万霄灰白枯瘦的十指扒住轮椅座椅,像是冬日的树枝。
他的喉间嗬嗬作响,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双眼死死盯住了黄惠萍,没有半分游离。
陈方旬到现在才有机会思考沈廷佑与楼竟风的关系。
直系亲属不能输血,黄惠萍脱口而出的“廷佑不能捐”,已经能证实那个直指丑闻的答案。
他推着轮椅到黄惠萍面前,压低声问道:“黄女士,还有谁知道?”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黄惠萍发颤,更别提直指核心的问题。她撇开头,干瘪的手下意识伸向沈廷佑的方向。
但沈廷佑避开她,往旁边瑟缩。
陈方旬半眯着眼,再次开口:“黄女士,您应该也不希望事情传的太广,影响到沈先生吧?”
打蛇打七寸,问话也要抓住软肋,黄惠萍的软肋显然在沈廷佑身上。
长久的沉默后,黄惠萍终于愿意开口:“没有。”
她的双唇颤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陈方旬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当年他和楼竟风出差,在一家会所里遇见了沈廷佑。
沈廷佑那时在楼竟风眼里不过是个解闷的人,谁又能想到会把人直接带回楼家。
楼竟风甚至没有叫陈方旬去沈廷佑的资料,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