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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一件事,匆匆放下勺子冲进卧室,拿了耳温枪出来:“刚才忘记给你测体温了。”
至于为什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共同保持了缄默。
“三十六度五……退烧就好了。”齐元霜松了口气,“除了喉咙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陈方旬费劲把粥咽下去:“还有点头晕,身体倒是不痛了。”
齐元霜放下耳温枪,说道:“等会儿吃药,晚上要是没再烧起来就没问题了。”
他的视线飘了飘,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你剃胡子了啊?”
陈方旬的下巴光洁一片,半点胡渣都没留下来。
他去卫生间洗脸,顺带把胡子刮了。
“啊,嗯。”陈方旬下意识抬手推眼镜,却忘了自己起床后根本没有戴过,只好尴尬收回手。
齐元霜假装没看见他尴尬的动作,调侃道:“不刮也好看啊。”
“太邋遢了。”陈方旬哑着嗓说,他凌乱的头发甚至都规整了不少。
齐元霜偏过头,把笑意憋回去后,才重新转回头吃饭。
陈方旬也在这个时候才发现齐元霜身上穿的衣服:“你这是睡衣吗?”
样式和布料都是家居服的模样。
“我家里的拖鞋还在鞋架上,你要去看看吗?”齐元霜说,“你早上那个样子,我哪来的时间换衣服,穿着家里的拖鞋直接跑下来了。”
“你家密码呢,我是找雅瑛问的。小姑娘担心死了,后面给她发消息报平安才让人安心。”
陈方旬闷头吃饭,耳边是齐元霜难得的絮叨。
平时都是他训人,生一场病,身份倒转,挨训的人换成了他。
不过这次也是他没有预料自己竟然没撑住,上次连续四个月工作时间二十个小时都没有出什么事,这次连轴转半个月居然就累倒了。
“你是不是在想之前都没事,为什么这次就倒下了?”齐元霜像是读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幽幽开口。
被抓了个正着的陈方旬镇定辩解:“没有。”
齐元霜:“我信你胡扯。”
陈方旬:“……”
“我没有那么想,之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陈方旬认真道。齐元霜冷哼一声,他听着那声冷哼,背后发了点汗,料想是病中恢复的正常流程。
“没人在逼你吧?”齐元霜收敛了笑容,慢慢开口说。
他在陈方旬沉默中继续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工作肯定是做不完的,非要逼着自己一次性完成是不可能的事。陈方旬,你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只靠能源运转的机器人。”
陈方旬身上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他把责任看的太重太重,把维护大局这件事当做了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才会那么拼命。
明明没有人逼他必须当天全部完成,他依旧要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
就像是因为某种不安才要这么做。
碗中的粥只剩薄底,陈方旬放下勺子,许久后才开口:“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不代表正确。是人就会有状态变化,你上次没有出问题,只能说明你上次的状态还不错,愿意支持你祸害自己的身体。但你要不要想想这两个月你是什么状态?”齐元霜问道。
按照陈方旬这两个月的状态来看,他的身体不生一场大病抗议都不可能。
“我会做好身体管理。”半晌后,陈方旬才开口道。
“你——”齐元霜刚要说出口,却猛然止住话,无奈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有数就好。”
他被陈方旬生病这件事影响到,操之过急,关心则乱了。
有些话他应该要用更委婉的语气,斟酌过后说出口。而不是在餐桌上,用过分强硬说教的态度和陈方旬说,甚至要冠以医嘱的名号。
陈方旬生硬地用勺子舀起最后一勺粥,沉默地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礼盒的包装袋没有粘牢,没一会儿缓缓松开,发出细微的动静。
餐桌上沉寂一片,齐元霜站起身,收拾桌上的残局。
“半个小时后吃药,等你睡了之后我再回家,有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这样没问题吧?”齐元霜把陈方旬面前的空碗叠到自己那只上,语速极快地说道。
他尚未收回手,陈方旬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方旬并不适应说这种话,出言解释的时候,是很鲜明的不自然感。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陈述后面的内容显然对他而言是件困难的事情。
陈方旬抬眼看向齐元霜的脸,神情认真。
齐元霜低头看见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良久后才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放下空碗,轻轻抚摸陈方旬的腕骨,温柔道:“你现在还在生病,我还对你说教还是太过分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他对陈方旬说道,“对自己好一点,好不好?”
陈方旬缓缓松开了他的手,齐元霜笑了笑,伸手把他勉强规整的头发又摸成凌乱头:“我去洗碗,药我都分好放在桌子上了,你看下时间,到了就吃药啊。”
他端着脏碗进了厨房,围裙系带在他后腰垂落出蝴蝶结的模样。
陈方旬坐在餐桌前,默默看着他洗碗的背影,火苗在心间愈烧愈烈,直至燎原。
水声潺潺,陶瓷碗具轻撞发出清脆响声。温水在他的手边,他看着时间,打开了分装好的药片,没有犹豫地就水服下。
苦涩从舌尖蔓延至舌根,一路飘散落在心间燎原的火上,与潺潺水声一道熄灭了火焰。
齐元霜穿着灰色的圆领睡衣,半弯腰低下头洗碗时,被发丝遮掩的白皙后颈暴露在空气中。
陈方旬收敛了视线,将包着药片的纸包揉成杂乱的一团。
随手丢在了桌子上。
第69章
病痛向来会放大化情绪,冷静理智思考,在逐渐升起的体温中被灼烧。陈方旬用苦涩的药剂压下灼热,坚信治愈后,他的淡然会跟随回归。
刀片在喉咙中运作,声带像是经历了一番凌迟,发出的声音拥挤干涩,甚至有几分血腥气。
他重新拿过那团皱巴巴的纸包,咽下喉间的痛楚,将纸包重新展开,试图将它叠成方方正正的模样。
叠纸的动作让他回忆起工作压力过大时,就翻出衣服每件拆开叠起的过程。他不必等待病愈,只要做这样耐心细致的事情,就足够他恢复内心的平静。
抚平纸上的每道褶皱,角对着角,平整地折起,再辅以沉重的划痕,就能让两边重合。
他机械性地重复叠纸的动作,强迫的行为助于他冷静。
“嗒。”陶瓷碗具被擦干放进消毒柜,齐元霜细致地打理它们,仿佛在做一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