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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里转了几圈,才抬起眼,淡淡说。
他知道对方还会打来的,祈云说不上来,但他一贯把这种当成自己精准的第六感。
“别接了你,”王清越拧着眉,第一个反应是劝阻。他不太认同地摇头:“指不准又是什么烂事。”
祈云抿着嘴,电话因为长时间的无人接听,“嘟”的一声,自动挂断了。
“还会打来的,”祈云垂下眼,在铃声又一次响起之前,轻声说。
他知道。祈云对自己也想笑,这个时候,他忽然间发觉,其实他对姜仪的了解,已经刻进骨子里,压根不需要过多思考,就能做出下意识的判断。
而果不其然,祈云话音未落,紧跟着响起的铃声就划破了一时有点寂静的空气。
这一回,祈云接通了。
他开了免提,所以男人的声音在空气里传开,一板一眼,格外清晰:“打扰了,祈先生。”
“我是姜仪姜总委托的律师。他临走时给我留了您的联系电话和地址,冒昧打扰,但是事情紧急,您方便的话,现在方便下楼,我们详细谈一谈么?”
深冬的天气,从空调房里出去,骤然冷的人刺骨。祈云现在怕冷,他不表现出来,但将那件棉袄裹得很紧。
一直到地址显示的咖啡馆,里头的热气拂来,那拉紧的衣服才稍稍得以透气。
祈云拉开一点拉链,他果不其然,如同姜仪的预料,还是选择了下楼:“你好。”
“请问怎么称呼?”
和电话中表现的并不完全相同,律师不免多看了祈云几眼:“王琪,您可以叫我王律师。”
“嗯。”祈云颔首示意,他抬了下手,同服务员娴熟地点单,是照顾惯了旁人的绅士:“想喝点什么?”
即使没什么表情,但是骨子里的温和依旧透出来,律师想,或许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冷漠。
但是同样矛盾的,他对于姜仪这份遗嘱,没有反应到了极点。正常人听闻一个同自己有过关系的人的死讯,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伤感吧?
这人怎么能这么冷静的,都坐在面前了,还能半点窥探欲都没有?
再怎么想也不过是公事公办,律师没再过多纠结,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那资料码得整整齐齐,挺厚的,很有分量。
“姜总没有子嗣,按法律条款来说,他名下的一切财产都将过户于您。”律师翻了一下遗嘱的内容,口吻平淡:“这稍微会有一些麻烦,他去世之前——”
“去世?”祈云打断了,他不太能理解这个词:“他现在才二十七岁,从哪去世,怎么去世?”
alpha慢半拍地扯了下唇角,他还是那样安稳坐着的模样,只是语气有些讥讽了:“遗嘱不能随便乱立吧?”
“辛苦您转达一下我的意思,”祈云说:“我说了,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他别来打扰我。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一切都好说。”
“至于这个,”祈云食指指腹摁着那沓文件,重新推了回去,声音寡淡凉薄:“告诉他,别来恶心我。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律师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他听过的难听话比这个多上太多了。他十指交握,搁在桌上,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我很乐意帮您这个忙,但恕我不能从命。”
他推了下眼镜,轻声陈述事实:“姜先生不在了,我也见不到他。”
◇第82章“他的底牌。”
很模棱两可的说法,祈云挑了下眉。他垂首喝了口还有些烫的咖啡,热气半遮着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不过本身也没什么情绪,祈云问:“不在了?”
他放下那杯咖啡,陶瓷质地的杯底与桌面相触碰,发出不算悦耳的一声脆响:“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祈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如此刻薄,他说出这些话时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唇角抑制不住,说不上来情绪地想笑。大概是讥讽,麻木,总归是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的冷漠:“死了就去通知家属,我对他的死活不感兴趣。”
alpha张了张唇,说:“用不着通知我。”
“至于这些东西,”他短暂地停顿了下,像是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不过很快,祈云就给出了解决方案:“我会找律师解决。”
“我不想为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费时间,至于这些所谓的遗产,我想我有权利拒绝继承。”祈云站起身,他重新拢起衣领,声音淡淡:“王律师,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麻烦您跑一趟,后面和我的律师联系就行。”
这是全然拒绝沟通的态度,律师第一次感到头疼。他不太坐得住,干脆一同站起身来,难得同情起那个性格阴晴不定的omega来:“祈先生,他至少也算您的伴侣。”
“哪怕是得知陌生人的死讯,”他声音微微抬高了:“都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祈云离去的步子稍作停顿,他微微扭过身,似乎对此不解:“王律师,这好像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吧。”
“替别人打抱不平这种事,挺没必要的。”祈云一句接着一句,格外尖锐:“而且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伴侣。”
“别和我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alpha眉头紧皱,他扯了下围巾,语速稍稍加快了:“跟你也没有关系。”
自我感动这种事,祈云做的够多了。
他突然间发现原来这种事这样让人生厌,alpha难得生出些脾气,他说不上来心口那股浮躁从何而来,仿佛永远都被绑定,逃不开扔不掉:“别自我感动了行吗。”
“我没有要求他给我任何东西,”人在生气的时候原来能笑出来,他感到沟通困难,一切都荒谬死了。祈云抬高音量,不得不再次强调一个事实:“是他自己要把这些给我,但我不要。”
“首先我不认为他会死,其次,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
祈云一字一句,丝毫没有卡顿,他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表情是有点阴郁的。无端的,律师生出种自己在同从前的姜仪交谈的错觉:“怎么,把原因归咎于我,可以让你们觉得好受一点吗?”
有够莫名其妙的。
他深吸一口气,是熟悉的,但那股伏特加的信息素气味开始变淡了。
祈云的心落不到实处,他觉得自己割裂。他说出憎恶的时候是真实的憎恶,可是他不感到好受,刺痛的话语伤害的不知道是谁,他就不该下来。
不该见到这个所谓的律师,然后听一些不知真假的死讯。
明明昨天还因为这件事通过电话,祈云捏了下指关节,他知道自己在迁怒,眼前的这个律师,就是他迁怒的对象。
可他的愤怒甚至找不出来源,alpha感到悲哀。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往往下位者才会这样徒劳地,通过这些表面的平和来证明自己的无所谓。
理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