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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lpha终于转过视线来时,姜仪快速地眨了两下眼,无声地透露着恳切。
祈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了。
姜仪不动声色地打量,清晰地看见其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色血管。
他收回视线,随即垂下眼,又在对方的沉默中艰难地开口解释,看上去有点无措,紧张道:“我可以给你支付报酬。我现在身上没有现金,也没有卡。你去我家的话,我就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祈云皱着眉,脸色很差地打断他,连方才做出来的平淡语气都要维持不住:“姜仪。”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alpha喉结用力滚动两下,双唇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才让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
姜仪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没有计较他的越界。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在刻意引导眼前这个漏洞百出的alpha暴露。
“什么?”姜仪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眉头很轻地蹙起来,葱白的指尖稍稍捏着,泛出局促的红。
omega眸子微微瞪大,脸色带着刚刚注射过抑制剂之后的憔悴,看上去格外脆弱,让人联想到易碎的花瓶。
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姜仪都完美地符合大众对omega的刻板印象。他擅长示弱,周身的气场也瞬间沮丧下去,仿佛在为此真心实意地感到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抱歉,我只是想谢谢你。”
姜仪垂下眼睑,很薄的一层,轻而易举地让祈云生出懊恼。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攥得更加紧,沉默了半天,才闷声道:“嗯。”
“不要随便邀请alpha回家,不安全。”他收回视线,不去看姜仪的脸,仿佛避开对方澄澈的视线,就可以遮掩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在乎溢出:“我会看着你上去,等你家灯亮了再走,不用害怕。”
话已至此,姜仪也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被睫毛遮住的眸子微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嘲笑,也犹如讥讽。再抬头的时候,里头又只剩下了感激,仿佛是与生俱来的,omega对于alpha的崇拜。
“好。”姜仪说。
多么浪漫的相遇,他想。
他下了车,走进一片暗色的居民楼。这里年老失修,并不符合他姜家小少爷的身份,实际上,他也的确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居住了。
一切都是这么梦幻。
被下药之后强行进入发情期的狼狈,恰好打错的电话,和绅士有礼并且暗恋自己多年的alpha。每一点都如同经典的小说开头,充满着巧合。一系列碰撞在一起的凑巧,而作者通常都将这称之为命中注定的缘分。
可是江城这样大,姜仪从不相信什么缘分。
一个alpha,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往往是不择手段的。他控制不住地把这一切都带上阴暗的色彩,边慢吞吞地走上弥漫着灰尘的破旧电梯,边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母亲临死前都未曾心甘情愿合上的双眼。
那个可怜的空有美丽皮囊的omega,自以为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不过是一场虚无的灰烬,却到死都没有认清楚这个现实。
这是他还没有被姜震云接回去之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地方。短暂落过脚的楼栋,自从她死了以后,姜仪就再没有回来过。
这番搅和,倒是阴差阳错故地重游了一番。
姜仪从地垫底下摸出钥匙,试图从记忆中寻找祈云的身影。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淡漠,整个人都是抽离出去的旁观者。
搜寻的结果不出意料地失败,除了长得就很让人讨厌以外,姜仪不认为自己和对方有过什么其他的交集。大概又是个自以为深情的alpha,他有点累地闭上眼,淡淡在心底给对方定了性。
不过可惜的是,他这辈子最恨狼狈地出现在人前,更不会因为这老套的英雄救美而动心。
什么都要有来有回,姜仪瞥了眼客厅里已经停运的时钟,有点疲惫地蹲下身,身子蜷缩在落灰的桌角。
他想,他才该是那个高高在上,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的人。
而想要让一个喜欢自己的alpha上钩,实在太没有难度。姜仪蹲的腿有些麻,在即将被困意占据大脑之前,手机终端终于传来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是祈云的个人简历。他粗略地扫过一眼,随后将那条毛巾扔落在地,重新闭上眼,将自己抱得更加紧了些。
这样的时刻里,姜仪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alpha永远不是保护的代言词,他们只会侵略和占有。而祈云比他们更加恶心在于,他还会伪装。
姜仪晕晕乎乎的,抑制剂过后的疲惫涌上心头,不太清明地想,不知道祈云这样的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如同被丢弃的omega一样,像个没人要的垃圾。
看到一贯清冷的人低头,是件太有成就感的事了。
只是想成功得到祈云,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太多。姜仪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如愿,走进他的世界里。
而祈云的世界太寡淡,所以姜仪连伪装都不再有精力,对此越来越厌烦,本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原本就是始于玩弄的开端,一定要拿什么东西作比,大概就是橱窗里精致的商品。收获到手的那一天,就是姜仪腻味的终点。
唯一的用处,或许是他足够听话,像omega一样,尚且能满足姜仪内心源源不断的,对于掌控欲的渴望。
他哪里是什么外人眼里的,处于云端之上的高岭之花?
在姜仪这里,最多不过一条还算忠诚的,乖巧的狗。
第5章“犯恶心。”
外头的雨逐渐平缓,姜仪迷迷蒙蒙地闭上眼,记忆走马观花一般闪现而过,混乱又复杂,几度让他头痛欲裂,连呼吸都感到痛苦。
——“我在。”
熟悉的声音有些虚幻地响在耳畔,姜仪无意识地蹙着眉头,从嗓子眼挤出有些粘腻的哼声。他偏了下头,触碰到alpha带着温暖的胸腔。
“做梦了吗?”
祈云的声音响起来,温和也耐心。和回忆里刻意伪装的冷淡全然相反,是他面对姜仪时,独有的,真正柔软的内里。
姜仪没说话,强行忍下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刺痛,撑着皮革质地的座椅,缓缓坐直身子,静默了少时,听窗外细碎的落雨声响。
好半天,他才从那凌乱的梦中回过神,嗓音嘶哑,如同含着沙砾,摩擦着发出音,并不太好听:“……我刚刚叫你了?”
“嗯,”祈云先是点点头,在听到对方的明显带着沙哑的嗓音过后,又不自觉拧了下眉,替omega解开安全带,说:“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说着,觉得不放心,伸出手背探了一下,随即得出结论:“你在发烧,额头好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