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面,远远地站了一圈人,就连月丛和元英也在。
看来,还真是闹大了,只是为了何事?
这么多人中,慕蓁熹下意识走向月丛,“书房里什么情况?”
月丛画了浓厚的妆容,面部光泽娇俏,看起来十分光彩照人。
她看向慕蓁熹时,笑容温和,仿佛她们之间的恶毒语言不存在过,仍旧是慕蓁熹刚来那日贴心的姐姐。
回了话,“我也刚到。”点出了一个侍女的名字,“是你在外面守着的吧?讲讲看。”
侍女:“奴婢就看到玄英小主追在公子身后,从后院出来,径直进了书房,没一会儿里面传出茶具碎裂的声响,奴婢……奴婢听到争吵,公子说要将思咎园散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情十分凝重,看向落后慕蓁熹几步跟过来的玄英侍女,眼中充满了指责。
显而易见的,大家觉得是玄英惹怒了吴正珩,要牵连整个思咎园。
唯有元英诧异开口,“真的?”
竟是带着一丝喜悦?
见慕蓁熹和月丛瞧了过来,元英连忙低下了头不语。
月丛对慕蓁熹道,“你去瞧瞧吧。”
紫苏瞪了过来,月丛心中一堵,面容越发明亮了,“我刚刚被主子训斥不准进去,这满院子的人,应是只有你喜儿能去和主子讲讲话,让他消气了。”
月从还不至于撒谎,慕蓁熹扫了一眼围在这里的人,“都退下,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至于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但凡听到,不论是谁传出,今日在场的人,一起受罚。”
话已撂下,慕蓁熹利落地往书房去。
一众侍女只瞧见慕蓁熹在门口敲了门,温柔声道一句爷,旋即就进入了书房。
骄阳在这一刻竟显得喧闹,月丛看到侍女们眼中的惊讶、羡慕、不解,心中平平淡淡的,声音也听不出情绪,“喜儿姑娘的话,都听到了?”
“是。”
福身,众人忧心忡忡给地散去。
玄英走得最慢,她也反应了过来,纵然其他人能走,她是通房,是五公子的人,如何走?
书房中,茶具散落一地,玄英就跪在凌乱之中,见慕蓁熹进来,不服气地瞪向她。
绕过了一地狼藉,慕蓁熹走向案边,吴正珩刚刚停下手中的毛笔,问,“这样如何?”
大纸上写着侍女划分,总体算下来,各类侍女都减少一半以上,由原来的十七人,变成了七人。
原来,所谓的思咎园要散了,不过是排除掉一些无关人等呀。
慕蓁熹提笔,歪歪扭扭地划去两人,“如此更好。”
划去的其中一人,还是慕蓁熹送了平安符的。
吴正珩问,“确定?”
慕蓁熹知道吴正珩所想,叹着这明明是一个心思细腻、处处温情的人啊。
怎的吴正臣就翻脸无情了呢?
她点头,“离了思咎园,才是好呢。”
这话惹得吴正珩冷哼,微微带着警告的眼神瞥向她,慕蓁熹才不怕呢,她耸耸肩,“爷让人来把此处收拾了吧。”
吴正珩示意慕蓁熹拿着大纸,一同往书房外去,竟是连地上的玄英一眼也没瞧。
慕蓁熹平白无故地得了玄英怨恨的注视,轻飘飘地从她身边掠过。
门口处,吴正珩叫了月丛进书房打扫,又吩咐紫苏去请总管。
月丛是特意等玄英出来了,才眉眼平和地往书房中进。
玄英突然问,“爷可许你看他写的字?”
停住步伐,月丛看着玄英,似乎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不知,奴婢从未看过,主子也从未提过。”
“可那喜儿房中尽是爷的书,两人好多个夜晚,在窗下共读,我不过是靠近去瞧了一眼,便被训斥……”
她张着口,想要问,若她不是侍妾,是不是也要将她赶出了思咎园?
骨子里最后的自尊和骄傲让她闭了口。
她忘了,吴正珩的病已经痊愈了,他不需要她背后的老夫人了。
月丛恭敬地问,“小主可还有要交代的?”
玄英静静看着,想自己会不会变成月丛这样的呆木头,在思咎园中耗尽精力。
月丛平和地道,“奴婢要清扫了。”
委婉的逐客令,玄英嗤笑出声。
吴正珩宁愿信一个才犯了错的月丛,也不愿意多信任她一分,她为他的奔波忧心算什么?
到底咽不下心中的怨气,意难平。
她转身离开。
正堂中,思咎园中的侍女都到场了,吴正珩让管家做旁证,排查思咎园中的人。
总管稍有异色,吴正珩不动声色地提起圣旨,总管也就连连应答了。
虽然吴正珩只得了一个闲散文官,怎么说也算是独立了,思咎园确实够格整顿,只是没想到吴正珩会这么快就行动,中午收到圣旨,下午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治。
思咎园中只留下慕蓁熹、月丛、紫苏,还有另外两个手脚麻利的侍女,其他人可选择听总管安排去其他院落,也可交了赎金出府。
侍女们顿时哀嚎一片,慕蓁熹却羡慕地叹息,一回头,吴正珩正盯着她瞧,这目光越看越寒凉。
留下的五人身契,总管回禀要报知尚书大人了才能办妥送了来,吴正珩颔首,让紫苏送了总管出去。
在众侍女哀怨的眼神中,吴正珩连装也不装了,对慕蓁熹直白道,“来我房中。”
慕蓁熹也顾不上众人的视线,跟着吴正珩走了。
房间中,吴正珩自己倒了茶水,慕蓁熹毫不客气地坐下,自然地接过一杯饮下,“爷这么大阵仗,真不怕啊?”
吴正珩没回答,慢悠悠地啜饮了一口,和慕蓁熹的大口豪饮相比,斯文风雅极了,映着窗户后面的雕梁画栋,像一幅古色古香画中的温良君子。
慕蓁熹低了头,腹诽着,这副神情,指定是不怕了。
杯盏落案,吴正珩瞧着慕蓁熹,眼中温润。
慕蓁熹觉得头顶都要被看穿了,只好率先表明立场,“奴婢没想跑。”
吴正珩的面容更加温和了,慕蓁熹彻底投降,“好吧,好吧,奴婢坦白,确实很羡慕能离了尚书府。不过,我也应了爷的,要一直在爷的身边,会做到的。”
他的眉眼依旧,但是慕蓁熹就是察觉到他舒心了,像是一只得逞了目的的大猫,被顺毛捋后十分惬意。
慕蓁熹瘪了嘴,眼前的茶杯又添着茶,水声中,她听到吴正珩问,“怎么又换了衣服?”
随口答,“泡了澡。”
他记得瞧见过她身边的紫苏叫水,“一早上泡两次?”
“脏。”
倒茶的水声微微停滞,慕蓁熹抬起了头解释,“被七公子碰到,浑身难受。”
她提醒着,“水满了。”
他收了手,错开的视线中有一抹恐惧。「看文的宝贝,一颗爱心已传达,不知道你看文是什么时候,不过不妨碍紫薯的祝福,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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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
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
也许真是这样的。
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吗?
我觉得爱是想碰触又收回手。
——摘自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