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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女神,我们爱你!”
“老婆,你走慢点,无论你如何伪装,我们这些死忠粉,都会一眼认出你来的!”
打扮奇怪的女人刚离开电梯。
人还没出电梯间呢,就从楼道上,冷不丁的冲上一群疯狂的粉丝,举着应援牌,疯狂尖叫,跟嗓子不要钱似的!
“Eve?是那个世界第一个在好莱坞主演的华人巨星?”
事实上,大概一年前,阮柠无意当中看了一部Eve的剧,是一个聋哑女人,在丈夫意外离世后,如何艰难困苦,养大一双儿女的。
虽说设定和剧情都非常中规中矩,甚至有些老套俗气。
可她就是喜欢上了她,有了第一次追星。
那女人的眼睛,堪称会说话的一本书。
Eve能在国际影视圈出类拔萃,这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了。
“阮柠,小心!”
愣神之际,粉丝群已经一股脑的,朝他们站定的方向冲过来。
粉丝那边的楼梯间是上行通道。
阮柠背后的,是可以直通负一层的特殊楼道。
“这位小姐,麻烦您让一下,谢谢。”女人低着头,眼神是扎在地上的。
她急匆匆说完,就想挤进楼梯间。
也是这一瞬,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阮柠,身子左右被夹击碰撞,本就还有些发软的双腿,此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来回摇摆。
粉丝们为了女神,就恨不得从她身上踩踏过去。
胳膊被撞在结实的铁门上,后脑勺眼看着就要跟地面亲密接触了
但预想中的疼痛和危险,根本没来记得发生。
阮柠不堪一握的细腰上,猛得缠上一条肌肉贲张,似乎连皮肤都带了一丝怒气的健硕手臂。
厉城渊给了她最妥帖的支撑。
男人脚下步伐加速,逆着人流,出了电梯间。
他剑眉紧蹙,总是黑洞洞的瞳孔里,是心疼与本不该来自于他的责备关心。
“阮柠,你是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刚才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赶紧躲开?”
一边说着,还一边检查她身上有多少处擦伤。
那细心程度,就仿佛,他们之间那最不堪的数年,都是一场春秋大梦,梦醒了,会疼她到心坎上的哥哥,就还在。
“嘶!”
厉城渊不小心,触碰到了阮柠肘腕上的一处旧伤。
由于当初骨头断裂后,没能及时医治做手术,断裂的位置长歪了一些,后来处理了,却留下了后遗症。
“你这里?怎么会……”一道狰狞的疤痕,在众多陈旧伤口里,尤为现眼。
你看,厉先生多无辜,多无知。
梦醒了,伤害却成了永久
阮柠抽回自己的胳膊,像是故意恶心他,“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了和流浪汉抢一块过期的蛋糕,被打折了胳膊,后来砸碎了,重新接骨,这里有些敏感罢了。”
用力触碰,亦或是刮风下雨的阴冷天气。
骨裂的位置,就特别折磨人!
“阮柠,五年,你宁可在芬兰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也不肯回来,到底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厉城渊被刺激的,抓住她肩膀,用力晃动,低吼,
阮柠松垮盘起来的长发,黑色皮筋崩断,柔软的长发,如最丝滑的绸缎一般,擦着男人粗劣的手,滑落。
橙子的甜香味,肆意。
橙子的味道……
厉城渊的眉心,快崩断了。
他薄唇微颤,换一个话题,质问,“阮柠,这橙子味的洗发水,和我哥用的,一样?”
这牌子可能比海飞丝还要老。
如今想买到,都需要费一番心思的。
阮柠摸上自己的秀发,葱根似的手指,穿梭游走在其中。
她两个问题,一起笑着回答,“厉城渊,抢来的感情,冥冥之中就不会有好的结果,从我黑去芬兰的那一天,我对你,厉先生,就真的心如死灰,彻底放下了。
“而放不下的,就像城宴哥最喜欢的洗发水牌子,哪怕我失去了记忆,也还会特别有感觉。”
事实上,阮柠不是这段时间才开始使橘子味的洗发水。
只可惜,人家厉总,不是直接无视一条舔狗的穷追猛打,就是仗着仇恨,忽略她的一切,只懂得折腾!
走廊上的白炽灯光,被他阴鸷黑沉的身影遮挡着。
空气里,难闻的消毒水味,很快就攻城略地,盖住了甜腻的橘子香。
她挥挥手,转身就往另一侧的电梯间走去,顺便提醒,“别再来烦我,厉城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跟一个跟踪窥伺的变态,真的没什么两样了。”
“阮柠,如果我说我还爱着你,一直爱你,你信吗?”
蓦的,人都走出去挺远了。
身后,男人重复问她,“我说,我爱你,一直以来,我都爱你!”
“爱?厉城渊,你的爱,会不会有点太廉价了?”
阮柠脚步微顿,扭头,侧目。
逆光下,她姣好的容颜,如缀满了一闪一闪的繁星,优雅,又极尽鄙夷,“你对宴月亮说过爱,对Selina也一样,厉城渊,其实你真的懂得什么叫爱吗?”
“阮柠,我是个孤儿,自从我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我都奢望被爱。”
他一步步逼近,语气沙哑,似还带了不多不少的委屈,“我的亲生父亲不要我了,我的母亲难产,被我害死,阮柠,你以为,我在厉家,日子真的好过吗?”
一个养子,侄子。
一个十月怀胎,亲生的儿子。
厉城渊想着,他抹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湿润的眼角,人笑的,邪妄,可怜。
“爱这个东西,我生来就需要抢,阮柠,他厉城宴什么都有了,而我,有什么?嗯?”
每一个字,都那样直白赤裸。
他是怨恨的,也是妒忌的,“既然他什么都有了,我为什么不能跟他抢?一个人理所当然得到全世界的爱,这公平吗?阮柠,你来告诉我,公平吗?”
厉城渊俯身,长了一点胡渣的下巴,轻轻的,抵在了她绷紧的肩膀上。
脸上冰冷的皮肤,一下一下,小猫儿似的,蹭在她喷香的颈窝上,很享受。
“回来吧,阮柠,然然是我们的儿子,你难道不希望这孩子有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吗?”
话音甫落。
一直沉默不语的阮柠,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