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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总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该感动感激的人,难道不是厉总吗?”
阮柠故意抬起自己受伤的手。
她笑的让人很不舒服,“宴月亮中了乙方的圈套,不懂如何化险为夷,却矫情的掉头就跑!连二轮谈判的企划书都是粘贴复制,知网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而全程给宴月亮背锅善后的阮柠。
在那种混乱不堪,争分夺秒的境况之下。
她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怕是再没有第二种万全之法了。
郑源被怼的,哑口无言。
最后只是留下几个法务,借口还有事,便快步离开。
入夜。
阮柠还在连轴转,熬夜替宴月亮摆平她留下的,堆积如山的烂摊子。
嗡嗡。
是冯一一发来的微信:【姐,快看朋友圈,有惊喜!】
阮柠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却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针头,滚针后,有鲜血倒吸回输液管。
小护士进来,责备,“阮医生,您自己也是学医的,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身体呢?”
“抱歉,我尽量。”
阮柠笑的有点苦。
她滑动了一下Ipad的屏幕,备忘录上的未完成项目还有七八项。
即便连续熬夜一个星期,进度也还是很赶的。
自己根本无法休息养伤。
当然,这些工作,原本是属于宴月亮的……
冯一一又发微信催促:【姐,你快看朋友圈啊!】
——【好。】
权当做是切换一下心情。
阮柠打开朋友圈,就看到满屏的,属于自己的放大款美照。
不过,看角度的话,也知道是偷拍的照片。
第一张。
阮柠躺在病房的小沙发上睡觉。
配文:【我姐的盛世睡颜。】
第二张。
阮柠坐在椅子上看书,阳光从落地窗外折射进来,洒满全身,暖融融的,岁月静好。
配文:【姐,实际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第三张。
第四张。
第五张。
有在医院的,有在4S店的,也有在车上的。
阮柠一张一张看下去。
沉重的脑袋,疲惫的思绪,软绵绵的身体,好像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哈哈哈……”
她笑的自然惬意。
组员感叹,“阮医生,您这会儿笑起来,真好看。”
另外一个组员八卦,“阮医生,您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吗?您看着很幸福的样子。”
“是我弟弟,别误会。”
阮柠好像很有耐心解释一般。
这若是放在往常,她很少会和旁人提起自己的私生活。
照片继续下滑。
只是这一次出现的照片里,主角变成了宴月亮。
宽敞明亮的VIP特护病房,床头上,有一盏喷着水雾的小台灯,散发出柔和舒适的暖光。
男人一身矜贵奢华,代表着无上权利与金钱至尊地位的西装革履。
他此刻,却肯弯下腰,为他的女孩按摩双脚,细心又温柔。
配文:【老师,你真讨厌,人家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又不是残废了,你至于嘛!】
后面还有一张,是放在角落里的商务行李箱。
有些旧了,感觉是用了很多年的。
阮柠觉得有些眼熟。
她记得,厉城渊第一次实习带队出差,别人用的都是那种很高端,也很昂贵的商务行李箱。
但那个时候的厉城渊不肯要阮家一分钱,过得很穷。
大学四年,他一直是勤工俭学,一顿饭一包面包,连根淀粉肠都不舍得买。
更别说稍微像点样子的行李箱了。
所以,还在上高中的阮柠就偷偷开始攒钱。
什么压岁钱,就连爸妈给的零花钱,还有中午在学校买饭的饭钱,她都饿着,存起来。
以至于运动会上直接低血糖,饿晕了过去,进了急救室。
厉城渊得知,便立刻跑来医院,大骂了她一通。
还把她特意准备的惊喜行李箱扔进垃圾站,就当着她的面扔的。
那行李箱,G家新品,样式和宴月亮那张照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或许是巧合吧。
也或许,厉城渊很喜欢那个款式的行李箱,只是不喜欢她买的,才会扔掉……
照片下配文:【老师出差都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还不舍得骂我一句,我和宝宝都好爱你哦~~】
VIP诊疗室内。
几个和阮柠一起加班的组员,也看到了宴月亮的朋友圈。
他们一个个拧眉,抱怨,“这世界真TM的魔幻,犯错的人,舒舒服服,享受爱情滋润,咱们这些本本分分,认真工作的,反倒要苦哈哈给她擦屁股,凭什么啊?”
“就凭人家是厉夫人呗,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厉夫人?呵,厉总来咱们组里多少次了,也没一次直接承认他们是夫妻关系啊,那称号,还不是某人自己成天挂在嘴上的?”
小组员愤世嫉俗。
另一个唉声叹气,“厉总沉稳呗,他要是不爱,能让那位怀上自己的孩子?而且照片里可是捏脚耶,厉大谈判专家,巅峰之上的神明,会给无关紧要的人捏脚?”
四五个人,围成一圈,聊的正high。
阮柠回冯一一一条“谢谢”,就关了手机,拍了拍手,叫大家回来继续加班工作。
人家宴月亮是厉城渊的宝贝,哪怕是把玉皇大帝的天宫给捅出一窟窿来,她也能全身而退,半分损失都没有。
但他们,资本的附庸,继续苟且偷生,没资格矫情抱怨的。
凌晨三点。
VIP诊疗室里,组员们都横七竖八,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阮柠也有些困,一只手撑着太阳穴,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坚持着把手里的企划初稿前十页修改完。
嘎吱——
房门被很小声的推开,好像开门的人,生怕吵到屋里的人一般。
厉城渊进来。
阮柠半睡半醒。
她知道有人在床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瞌睡虫太强悍,外加左手炎症导致的昏眩感,眼睛跟黏了502胶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男人宽大温厚的手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
阮柠实在是太困了,理智也极其薄弱。
她迷迷糊糊的,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抓额头上的手,嘟囔一句,“哥,我手好疼,你给我吹吹呗,你给我吹,我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