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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郭大人在得知皇帝即将晏驾的消息时,就与明琬琰一拍即合,扣押了传话的秦太监,然后带兵上山逼宫,打算让天授帝在死前颁下遗诏,立昌王为帝。
只是他们中谁都没想到竟会被摆了一道,到了揽仙台竟发现老皇帝人不见了,一同失去踪迹的是本该在此等候他们到来的明琬琰。
高炎定心知明琬琰身边有高手,想要离开神微山并不难,只是他现在把个时日无多的老皇帝连同景宸一道掳走又是为了什么?他又会把人带到何处去?此时他究竟是否还在山上?
高炎定心中反复思量,而几位重臣也知道时不我待,已传令下去把好神微山各处要道以期能尽快找到明琬琰和天授帝。
郭大人道:“只是这么光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找不到人,难道我等真坐以待毙?”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有的还提议现在就该先一步回到宫中早做布置。
就在几人议论之时,忽有将士进来禀报,说发现山顶上疑似有火光。
“山顶?是羽林卫还是禁军的人去上头搜找了?”郭大人并不觉得会有人往山上逃窜,所以自一开始都是命人把住下山的路以免明琬琰先一步带着老皇帝回到宫里去。
那将士道:“不曾派人上山去。属下听说,今年年初陛下听信了方士的话要在山顶替自己修一座神像,因银钱吃紧,修了几个月就停工了,如今还有石料堆在那儿,简直无处落脚,帝京内无人不知,想来平白无故底下人是不会有人往山顶去的。”
高炎定道:“咱们都认为他们掳走陛下后会立即下山,殊不知极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现在最好立即带人去山上看看。”
郭大人深以为然,然而那将士刚走出去,忽然外头响起一串此起彼伏的低呼,殿内众人便知这是出事了,一时更加人心惶惶。
不同于这些养尊处优多年的京官面对未知的危机时,只会龟缩在屋内瑟瑟发抖,高炎定当机立断走了出去,问站在外头的潘吉:“发生了何事?”
潘吉错愕地指着头顶被火光染红的夜空以及浓烟道:“王爷,您看,似乎是山顶着火了。”
高炎定心头一紧,带着潘吉几人就往山上冲去。
山顶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加上今夜风向的助力,火舌舔上周遭林木,火星在枝杈间蹦落,很快成滚滚洪流朝着山下蔓延。
“快去山下传讯,命他们迅速上山来救火!”说完,高炎定不顾火势凶猛就一头冲进了火场。
越往里行温度越高,高炎定的袍角被火焰燎成焦黑,就连发尾都变得枯黄蜷曲起来。火场之中浓烟弥漫,难以视物,高炎定的一双眼睛被刺激得泪流不止。
“景宸——景宸——”他每高声呼唤一句,那些烟尘就无孔不入地钻进口鼻中,像是要堵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活活憋死。
潘吉追上来将湿布巾递给高炎定,面上如丧考妣,苦苦哀求道:“王爷,不能再往里去了,火太大了,您再逗留下去会没命的!兴许景公子已经下了山,根本不在这儿,您何苦冒险拼命!”
然而高炎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拂开潘吉阻拦的手,不耐烦地道:“你若怕死你自个儿下去,山顶上荒无人烟,怎会平白无故地起火!”他此时心跳得厉害,咚咚咚的,就像在云端上击鼓,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告诉他,明景宸此时就被困在火海深处,若是连自己都对他不管不顾,对方也许真就会从自己生命中彻底消失,不再回来。
只要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眼前的火海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与其失去明景宸,在今后漫长的时间里如天授帝那样在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老死、变,态,还不如就在这场焚毁一切的烈焰中与之共赴黄泉。
他高炎定与天授帝不一样!他的人,就是十殿阎罗也休想将之夺走!
高炎定发了狠地继续朝前冲,一声接一声地喊着明景宸的名字。
前方的路愈发难行,果然如那个禁军将士说的那样,到处堆着石料、滚木,难以落脚,那些石料被火龙烧得滚烫无比,一脚下去能把鞋底熔化了,走在上头犹如炮烙之刑。
也不知走了多久,高炎定和潘吉几人才艰难地来到山顶。
山顶之上视野开阔,因年初的时候天授帝想要给自己在此修建一座神像,工匠们就用青砖将地面细细铺了一层,又在上头建了一座台基。
一块约莫五六丈高的巨大石头被竖在台基上,因只修了一小半就不了了之了,只能依稀看见上面不甚清晰的人形、衣冠轮廓,显得很是不伦不类。
此时火焰如绚烂的花环层层镶嵌在台基和石像周围,高炎定只看了一眼,呼吸一滞,双目通红——只见石像上用铁链紧紧绑缚着两个人。
不是别人,赫然就是被明琬琰派人掳走的明景宸与天授帝二人。
火焰烧得铁链赤红,连石像都已有了开裂的迹象,二人双目紧闭,不知生死,脚下身上已有火星燃烧起来,危在旦夕。
高炎定奔至石像前,脱下外衫死命扑打才勉强把他身上的火尽数扑灭。
“景宸!景宸!你快醒醒!你快醒过来!”高炎定摇了摇明景宸,又伸手去解锁链,一碰两只手就被烫得撩起无数的泡,再一碰顿时血肉模糊。
高炎定咬紧牙关举刀就要朝着锁链劈砍,谁知刀锋还未落下斜刺里又连发三枚冷箭,眉心、咽喉、胸膛,每一箭都对准了要害,角度极为刁钻。
他虽有心想躲又怕箭矢伤到明景宸,只能迎难而上,以一种局促、狼狈的姿态堪堪把三支羽箭砍断,不成想前门赶走狼,后门又来了虎,刚堪堪应付完冷箭,冷不丁飞出一人,身手了得,须臾之间就和高炎定拆了三四十招。
潘吉几人本要去助他,谁知茂林中蹿出一群黑衣人,与之缠斗在一处,无暇分神。
高炎定想救人却被阻,顿时心头火起,两人功夫又在伯仲之间,一时斗得难分难解。他二人从台基上打到石像顶端,又从石像飞至被火烧得摇摇欲坠的树冠,所经之处刀光剑影,杀气四溢。
“是你!”高炎定刀锋一扫,来者蒙面裂成两片滑至地上。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来人,虽瞧着面生,但这张脸他至死不会忘怀。
当初因天授帝寿辰在宫中赐宴,他离开宴席外出透气不慎中了他人的连环毒计,险先酿成大祸。当时他碰到一队羽林卫,领头的武将自称姓晁,可事后再见,却发现晁姓武将面目全非,根本与自己先时见到的不是一个人。
却不想今夜会在此地见到了那算计他的歹人!
“原来是晁将军!”新仇旧恨让高炎定杀红了眼,手中的刀愈发狠辣地朝对方周身攻去。
“晁将军”面对如此问候,笑道:“镇北王久违了。”听声音赫然就是当初从戎黎诈死脱身又转头把明景宸从北地带走的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