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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俩,神色困惑。
猎户半夜出恭,没想到竟会碰到借宿的富家公子,更让他搞不懂的是,对方居然粗鲁地扛着个人,不顾他人意愿就要往旱厕里走。
莫非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猎户心底揣测着,见那肩膀上倒挂着的人垂下一头绸缎般的乌发以及一截比明月还要皎洁的细腻脖颈,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扛着的是尊夫人?”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明景宸一下僵住,裙摆从披风下漏出一角在夜风里飘起一圈波浪。
“不……”高炎定刚要辩驳,就听那猎户用一种不赞同的责备语气对自己说教道:“夫妻间小打小闹再正常不过,比如拙荆,她向来贤惠温柔,也难免偶尔和我闹点小脾气。男子汉顶天立地,退让一二算不上丢脸。这些道理我一个山野村夫尚且知晓,您通身气派,豪门大户出身,怎能如此对待尊夫人!”
猎户见他仍旧站着不动,以为他没听进去,就上前两步,继续劝道:“尊夫人一看就是大家千金,难免娇生惯养些,又生着病,您更该对她宽容谅解一些,快快放下来。”
听到“大家千金”四个字,高炎定没什么感觉,但肩上的明景宸不干了,猎户左一个尊夫人,右一个尊夫人,听得他怒火中烧,他恶狠狠地又在对方脑袋上赏了清脆的两巴掌。
高炎定被打得表情扭曲,刚要发作把人从肩膀上摔下去,万没想到,这祸害的反应快得异于常人,对方一手揪住自己的胳膊,一手死命捶打自己的背脊,披散的头发下不时传出“呜呜”的哽咽声。
风卷着草叶哀嚎而过,这家伙假哭的动静倒有些凄凄惨惨戚戚了。
这下猎户彻底看不下去了,顾不上得罪这位富贵公子哥,就要动手把人放下来,“哎呀,您看看您夫人哭得多伤心啊!赶紧放下来赔个不是!”
你只听到他“哭得伤心”,怎么不睁大眼睛看看我被打得多惨?高炎定愤慨难言,不情不愿地把人放了下来。
谁知道这家伙还演上瘾了,脚刚落地,就跳起来狠踹了他膝弯一脚,没等高炎定动手逮人,他已披头散发做掩面哭泣状飘然而去。
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口气忍了还得了!高炎定拔腿就要去追,又被多事的猎户拦了下来。
猎户道:“尊夫人是女流,绣花的拳头能厉害到哪儿去,您就当闺房乐趣,笑笑就过去了。”
高炎定有苦难言,想辩驳又怕对方误以为自己连花拳绣腿都受不住,又误会些更加奇奇怪怪的事,他暗中摸了摸身上,触手生疼,铁定青紫了好大一片。
他平生还从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呢!
未免猎户再纠缠,他只能控制住狰狞的面部,好言好语地认了错,“是我鲁莽了,不该和贱内较真。他病得不轻,我得去看看。”走前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保证不打他。”
高炎定撒腿就跑,边跑边朝前方喊道:“夫人,慢一点,等等为夫啊!”
而今的明景宸,十个加起来都跑不过一个高炎定,他很快被人从身后一把擒住,连拖带拽地拉进屋子里。
进了屋,两人不敢再放肆,只暗中较劲,撕扯着避开酣睡的另外两个人,不知不觉缠斗到了床上。
结果缠着打着就出事了。
明景宸感到大腿根被个又硬又烫的玩意儿戳着,他错愕地望向压在自己上方的高炎定,黑暗里看不清对方面目,唯有一双精光璀璨的眼眸也在慌乱中急急地错开。
此时就连对方的呼吸都透着股不一般的焦灼热意,湿漉漉地喷在自己脸颊上。
明景宸撇开头,然后发现那物什竟无端又大了许多,他如遭雷劈,愣了数息后顿觉奇耻大辱,朝上猛地一抬膝盖,却被一只沁着热汗的手抵住了。
高炎定粗,喘了几声,将人制服后身体一歪倒在了侧边的床榻上,他很难受,扯开领口透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抹了把湿透的脑门,觉得是自己太久没纾解了,外加刚才缠斗中磕碰到了,才会闹出这样一桩乌龙,心底也又气又恼,觉得这祸害果然是祸害,和他待久了,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发生。
寂静的屋内,就听明景宸清凌凌的嗓音埋着坚冰,冷冷问他:“你有龙阳之好?”
“没错。”高炎定承认得很坦荡,过多的遮掩毫无意义,况且对方也不会信。
明景宸闷闷地笑,了然道:“所以这才是你非要我假扮谭小姐的缘由?”
“你是个断袖,又身居高位,你迫切地需要一个幌子来为你遮掩你对女人无能为力的事实。”
这话刁钻又命中靶心,高炎定不淡定了,他一把掐住对方,凶狠道:“我对女人行不行,你不是刚才体验过了!我是断袖又怎样!总好过你这个病秧子下半辈子都别想硬起来!”
两人唇枪舌剑,谁都不肯忍让,眼看一触即发,这时,角落里的珠云在睡梦中发出两声“哼哼”,他俩立刻闭了嘴,屏息凝神地等了许久,直到小小的鼾声传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明景宸:“如果你要找个幌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高炎定轻嗤道:“我暂且没有去祸害好人家女子的想法。况且我要的是一劳永逸,能凭借家世背景坐稳镇北王妃位置,还不会与我有太多感情纠葛的女子。”
一个出身显赫又绝不会爱上高炎定的女子?明景宸眨了眨眼,若有所思,这样一来,心系亡夫的谭小姐就成了不二人选。
可谭小姐却跑了。
“目前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委屈你先假扮她了,等找到了人,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高炎定假惺惺地说道,实际上他还存着几分把这人拴在安宛城就近观察的意图,至今他都不相信对方只是个半路晕倒被恰巧捡到的无名之徒。
后半夜很平静,第二日天光微明,军医见明景宸苏醒了,给他检查了一遍伤口,发现边缘又有些开裂,他疑惑道:“奇怪,昨晚睡前还好好的,怎么又裂开了。”
高炎定咬了口馍馍,道:“也许是睡姿的问题,或者是夜半起来梦游也不一定。”
明景宸喝了半碗药,被苦得紧蹙眉眼,说出的话也带着挖苦的意味,“是啊,我夤夜起来梦游,还碰到了王爷,您怎么也跑到了外边还不慎踩到了……”
高炎定急忙把另一半馍馍硬塞在这祸害嘴里,让他适可而止。
离开猎户家后,他们继续前行,接下去的几日,他们几人有意寻找城郭和村落借宿,躺了几天热炕吃了几顿热饭,明景宸的精神好了不少,伤病也不曾再复发过了。
又过了几日,他们与大部队汇合,抵达了安宛城。
马车进城后,沿着宽阔的大道一路行驶到王府门前。
明景宸将车帘挑开一道缝隙,现下正是日暮时分,晚霞绚烂绮丽的光辉映在正门口鎏金黑底的匾额上,耀目非凡,上头“镇北王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