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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其他藩王干的好事?想要从自己身上图谋点什么。
珠云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帷幔后传了进来,“怎么?你对本王很好奇?”话音刚落,一双宽大修长的手将碍事的床帏拨开,高炎定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这张脸想忘也忘不掉!就是这个混账不仅污蔑他是私逃的小倌,还射了自己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
但明景宸没有表现出仇视的样子,只面沉如水地看着对方。他惊诧地发现,不论自己把皇室的人脉谱系轮个几遍,都想不起宗室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自小过目不忘,皇亲国戚、朝堂上下以及他们的姻亲故旧,他都了然于心。面前的男子如此陌生,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人物,实在匪夷所思。
高炎定见他不说话,眉峰一挑,故意埋汰道:“我的那一箭射中的是心脉,不是喉咙吧,怎么哑了?”
珠云想说不是哑巴,但摄于镇北王的威势,没胆说话,只敢悄悄躲到帐幔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当初在山林中看到这人打扮怪异,又身手矫健,后见谭家车队遇难,就怀疑对方是别家遣来云州的细作,所以对其穷追不舍还伤了人家。后来珠云说这人不过是谭小姐在山道上捡到的快冻死的人,可高炎定的疑虑仍没有彻底打消。
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这样的样貌、功夫,实在不像一个会落魄到冻死在荒郊野外的人。
明景宸反唇相讥,“我没哑,你倒可能是瞎了。”
珠云听到有人竟敢当面阴阳怪气镇北王,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高炎定不气反笑,“好厉害的嘴,如今你还有些用场,我看不如先割了舌头,以免坏了我的事。”
明景宸既不害怕也不求饶,“你信不信,一个哑巴小姐也能让你功亏一篑。”
“哦?你知道我要你干什么?你果然都听到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聪明,仅凭方才屋内的只言片语就能猜到自己的意图,要不是对方来历不明,高炎定都要赞许地道一声好了。
明景宸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我假扮女子?”
高炎定突然出手扣住他咽喉,指间用力,他道:“你是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装出来的?”随着手掌收缩,对方苍白的面色开始发绀,双眼充血,眼看即将断气,他又突然松了手,还嫌弃地在帐幔上擦了擦。
他威胁道:“不如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潜入云州有什么目的?”
明景宸瞳孔一缩,听到自己竟然身处北地云州感到很意外。更匪夷所思的是,在他记忆中,云州从未有过这样一位王爵?
而且听他口气,似乎并不认得自己。
明景宸心念电转的时候,高炎定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点神情变化,他心底也开始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多虑冤枉对方了?他决定再观望观望,在利用人的同时慢慢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来历。
于是,他对明景宸说:“不回答也可以,那就乖乖地扮演娇小姐,否则燕春阁和暗牢,总有一处会收留你。”之前军医说过这人伤了心脉,下半生只能把药当饭吃,方才他下手试探,对方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高炎定才暂时放了心。
想来都落到这副半死不活的境地了,也惹不出什么事来。他还有很多事务要去处理,懒得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于是放下狠话后很干脆地走了。
等确定这活阎王真的离开了,珠云关上门,才拍着扑通乱跳的胸口去关心明景宸的死活。
刚才看到高炎定掐住人脖子,珠云真以为对方要完蛋了。
明景宸还有口气,只是颈项上的五指印着实骇人,他皮肤白皙,导致视觉效果更为惨烈。珠云吓得捂住了嘴巴,才把后半声惊呼压在了喉咙里。
她扑上去摇了摇他,眼泪滴在他脸上,“你要不要紧?你别死啊!”
也许是小丫头的眼泪和关怀稍稍捂热了他冷硬的心,明景宸勉强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用比方才还要沙哑粗粝的声音对她说:“死不了,别哭了。”
珠云听了非但没好转,反而愈演愈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天她担惊受怕,从小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她年纪又小,终于坚守不住,情绪崩溃了。
明景宸翻了个白眼,一个连动弹都困难的伤患该怎么安慰一个眼泪决堤的傻丫头。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对方哭嚎,自个儿望着头顶床帐的纹路出神。
珠云哭累了,红着脸揉眼睛,渐渐平静了下来。
明景宸才又撇过脸看她,“小丫头,看在我们共患难的交情上,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实情?”
珠云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反驳他,“我已经十七了,不是小丫头。”
明景宸立马妥协,“好,那该如何称呼你?”
“珠云。”
“好吧珠云,你快说,我为何在你们马车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珠云道:“我是香州谭耀谭大人家的丫鬟,跟着我家车队来云州办事的。”
香州谭耀?不认识。
明景宸不禁开始怀疑过去的自己真的博闻强识吗?为何又冒出一个闻所未闻的谭大人来?
第5章烂柯旧梦
珠云将路上如何救下冻僵的明景宸,她家小姐如何迫不得已金蝉脱壳,以及镇北王如何扫荡山匪将他们带到了客栈等事一一道出。
明景宸听完后,对那男子要自己假扮谭小姐的原因有了点数。
如果珠云所说都属实,那么这些人也是因缘巧合之下才会与自己碰上,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
线索又断了,究竟是何人将他弄到了遥远的云州?又是抱着怎样的企图?
不过,现下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明景宸道:“镇北王?朝廷何时封了这么个劳什子的王?”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珠云胆子小,可不敢在背后瞎编排,只缩着脖子说道:“皇帝老爷去年颁的圣旨,那时候传旨钦差的仪仗那么长,敲锣打鼓地从香州经过,好多人去看。”
珠云身在内宅没能出去看上一眼,她所知的大多是在嬷嬷们闲聊时听来的,但那日鼓乐喧鸣的动静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为此心向往之。
十七岁的珠云称呼小皇帝为“皇帝老爷”,多少有点可笑。
但这不是重点。
去年敕封的?有这回事吗?
明景宸已经感到不对劲,眼皮跳了跳,先前的疑点纷纷冒头,让他愈发不安,他专注地盯着珠云,神情严肃得叫人害怕,“镇北王的名讳你可知道?”
镇北王的威名在北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牙牙学语的小儿都能随口说出。
珠云以为他摔坏了脑袋,才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她眨眨眼,回答:“王爷的名讳是高炎定。”高炎定!
明景宸忽而觉得有些冷,身上凭空生出两分气性令他挣扎着艰难坐起,他揪住珠云的衣襟,秾丽的容颜玉琢金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