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再加上主虚空的螣蛇,和...主后土的本座,便是神界六尊。”
“我与白虎,乃同胞兄弟。”
江荼惊讶地眨了眨眼,诚恳道:“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叶麟身上的野性和杀伐是难以掩盖的,尤其他刚下凡那段时间,走到哪里都像要灭人满门。
反观白虎。
同样身为六尊之一,身上几乎找不出神的“违和感”。
若非他在战斗中显露出了野兽特征,光凭这一身朴素布衣和粗糙发髻,他与寻常人类男子并无差异,最多只是格外强壮。
是以江荼带着叶麟走进馄饨摊时,根本没注意到他正在暗中蛰伏。
正准备再说,叶麟突然把他搂得更紧,江荼正莫名其妙,便听到叶麟恶狠狠地咬牙:“他比本座好看?”
江荼的分析被打断:“什么?我哪里说他比你好看了?”
叶麟不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眼里像山间日出萦绕的水雾。
江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叶麟不会是在吃醋吧?
就因为他看了白虎两眼?
你是醋缸子里泡出来的麒麟吗?
江荼又掐了他尾巴一下,揪下一撮青红麒麟毛:“你最好看,行不行?我是在观察敌人,又不是相亲。”
叶麟这才满意,贴着江荼的脖颈蹭了蹭。
江荼好笑地揽住他的后颈,心想幸好这里远离闹市:“你从未向我提过,你还有一个在人间的胞弟。”
话音刚落,江荼明显感受到叶麟的肌肉紧绷起来,道:“被夺了神格的家伙,本座怕脏了你的耳朵。我以为他该找个地方夹起尾巴苟且乞生,却没想到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人类城邦。”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江荼的大脑飞速运转。
叶麟的话解释了他的第一个疑问,白虎看起来与凡人无异,是因为被剥夺了神格,推测来看,应当在人间躲藏了许多年。
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江荼问:“和他所说的...推翻——”
他的话没能说完,叶麟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唇,掌心贴着他的唇瓣,呼吸急促:“曜暄,不可胡言。”
江荼从未见过这样的叶麟。
他的琥珀眼中,黑色瞳孔竖起,如野兽攻击前的信号,一股浓重的黑暗正从他的眼底升起,是阴气又不似阴气,像琥珀中沉淀的黑色石屑。
而叶麟浑然无觉,还在诉说着对苍生道的忠诚:“当年白虎不知好赖,妄图挑战祂的权威,祂也只是罚白虎闭门思过,可白虎...贼心不死,竟然还想趁着本座不在,卷土重来。”
不对劲。
江荼被叶麟捂着,一时不敢妄动,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叶麟掌心,又闷燥地扑回唇上。
此刻的叶麟,实在太像那些被自立教派、宣扬恶果的所谓“神使”洗脑,而展现出狂热信仰的信徒。
叶麟道:“忘恩负义的家伙,本座不知道他为何反,当年他未曾与本座商量,就和朱雀一起将神界搅得天翻地覆,若非苍生道恩典,他早就和朱雀一起被千刀万剐魂飞魄散了。”
朱雀?
北方神君朱雀,竟然已经陨落了?
而且,就像凡人死去那样,是魂飞魄散,永无来世的陨落。
苍生道仁慈,却叫朱雀魂飞魄散,而白虎被贬斥,如丧家之犬在人间流连。
就连江荼听着,也忍不住蹙眉,可叶麟却好像司空见惯,将之视作常理。
这样看来,苍生道对人间不闻不问,对神界却是勒紧缰绳的强权专制。
不过,江荼注意到什么,闷声开口:“白虎能获得宽恕,是你去求情了吧?”
叶麟一噎,似乎终于因江荼的声音回过神来,将手掌撤开:“本座当时正好立了战功,顺口一提罢了。”
江荼的柳叶眼弯起。
分明是用战功换了胞弟一条生路。
不过江荼不拆穿他:“走吧,叶麟,你想一直坐在巷子里么?我们找个酒肆住一晚。”
叶麟有些诧异:“不回昆仑虚么?”
江荼指指胸膛的一大片血迹:“我想再休养一天。”
他的胸口重伤,在麒麟心血的疗愈下,已经看不出受击的惨烈痕迹,但皮肉却比周遭要更白皙,叶麟的视力何其敏锐,立刻就联想起那一片血肉模糊。
他本来想说,本座抱着你回昆仑虚,不过眨眼;
但转念一想,江荼向来逞强隐忍,主动提出休养,一定是身体不适。
叶麟立刻就着急了,说什么也不肯让江荼自己走,继续打横抱着他,快步向最近的酒肆走去。
他没注意到,江荼埋在他肩头,眸中神色沉沉。
…
是夜。
白虎的房门被人敲响。
白虎的藏身处在市井深巷中,深居于巷尾,深夜有人来访,很不正常。
难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了么?
白虎的指爪瞬间伸得极长,猛兽特征纷纷呈现,他将右手垂在身侧,用左手打开门,在开门的刹那一爪挥出!
——又猛地急停。
“是你,我哥的道侣?”白虎眨了眨眼,金眸软了下来,和叶麟一模一样。
他果然在暗中观察他们。
不过也幸好白虎没有真的逃远,或许还是不愿放弃来之不易的、叶麟下凡的机会,江荼才能够凭借白天短暂交锋时安置于白虎身上的灵力,找到他的藏身之地。
不过江荼不喜欢他的称呼:“我非他人附庸,不要这样称呼我。”
白虎一愣,眼眸眯起,打量着眼前不请自来的漂亮人修,脸颊诡异地红了些许:“你果然与凡人不同,凡人能够搭上我哥那样的神,早就恨不能昭告天下了。”
他以为这样说,江荼会因此自得,毕竟人人都想出类拔萃,没想到江荼的眼神更冷:“我亦凡人。”
不要将我与人间割席。
白虎的耳朵压成飞机耳:“…抱歉。”
江荼侧身进门,身上还披着叶麟的长衣,白虎注意到了,堪堪回神:“你是来替我哥教训我的吗?我看得出来,他在馄饨摊是真的想杀了我,若非你突然晕厥,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江荼颔首:“我并非突然晕厥。”
既不是突然,也没有晕厥。
白虎猛地反应过来:“你在装晕?为了让我逃走?”
“他不知道我要来,我也不会告诉他我来过,”江荼不正面回答,随他怎么想,扫扫地上的尘土,席地而坐,“我想问你,你为何要反?”
话音落下。
砰——!!
白虎猛地向江荼扑去,利爪撕碎空气掀起无尽狂风,将江荼的发髻吹得散落。
然而江荼只是平静地抬起眼,脸上连一丝受到威胁的恐惧也看不见,甚至都没有躲闪。
白虎的指爪因他的下一句话而停住。
江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