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江荼。
江荼发自内心道:“您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灵墟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灵墟山,经济中心,它的统治者,安能不通博弈之道?
他们与路阳见面不过寥寥片刻,言谈举止间却早已交锋百余次。
江荼无比庆幸自己陪叶淮一道来了,不然这傻狗恐怕要被眼前这只麻花辫狐狸吃个干净。
路阳依旧笑容满面,眼里甚至多出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奋:“江长老,您说对了一半,我这么做,尚不止这一个目的。”
江荼点点头:“我知道。我来灵墟山,也不止一个目的。”
路阳似乎没有料到:“愿闻其详。”
江荼平静地说出惊世骇俗的话语:“我要成亲,借你山头一用。”
路阳一惊:“诶?——?!”
下一瞬,江荼攥住路阳的手腕,同时灵力附上他的手臂,用力一甩——
直接将路阳扔出了马车!
尘土飞扬。
在马的惊叫中,路阳砰!地一下摔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镜架都在冲击中撞歪,趴在地上咳嗽不止。
江荼一把拉开车帘,一袭红衣,居高临下地站立着。
他们前方,灵墟山的山门已隐约可见。
这么大的动静,即刻就有灵墟山弟子匆匆赶来查看情况,看清地上狼狈咳嗽的是他们的首座,顿时眼睛都瞪大了,纷纷取出法器对着江荼。
叶淮虽一头雾水,哪能容忍旁人威胁江荼,当即也要出剑。
江荼拦下他,面不改色地低下头,一片混乱中,路阳唇角的笑意愈发灿烂。
第067章灵墟变(四)
旁人眼中,是江荼不敬,突然发难将堂堂灵墟山首座扔出马车。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江荼敛眸,在一众紧张的灵墟修士包围中,下马车走到路阳身前,伸出苍白的手掌:“抱歉,车驾颠簸,一时手滑了。”
本就沉默的气氛瞬间冷如冰雕。
灵墟修士面面相觑: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手滑?手滑能把人直接从马车里丢出去?!
偏偏江荼面色冷峻,旁人端详他眉眼,甚至看不出是否故意讥讽。
而路阳,大字型坐在地上,慢悠悠伸出手与江荼握在一起,借力站起:“无妨,无妨。”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眸一圈,忽而冷了声音:“你们做什么?神君大人和江长老是灵墟山贵客,岂敢不敬?都把法器放下!”
灵墟修士更加惶恐,赶忙收起法器。
路阳笑意盈盈:“江长老,神君大人,这边请。”
江荼与其余修士擦肩而过,只见他们低垂着头,表情恭谨,然而抿紧的唇瓣,却暴露出他们并不服气。
也是,一上来就揍了人家首座,堪比宴席时上来就掀翻桌子,甚至江荼还不是神君,说的好听些,他是神君的师父,实际上不过是个中界仙门的长老,哪里有资格这么做。
路阳却丝毫没有不悦,麻花辫一晃一晃,心情很好。
江荼都能猜到,今日之后,修真界有怎样的传言了。
——先是在城门杀了拦路的修士,又在灵墟山门前痛殴灵墟首座,偏首座碍于神君威严,还只能好言相向,将委屈咽到肚子里。
江荼此人,仗势欺人,狐假虎威。
“师尊,他们恐怕要以讹传讹,”江荼身后,叶淮终于忍不住,“是路阳对您出言不逊么?可需要弟子做些什么?”
江荼微微侧过脸:“若我说,留鹤仙君没有,我就是看他不爽呢?”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与叶淮说话时,他一贯没有情绪的语调会有些许温度,此刻这残酷的话语,竟然带了几分调笑意味。
叶淮一愣:“马车里只有师尊与路阳二人,我说他有,他就是有。”
江荼意外地挑了挑眉:“谁教你颠倒是非的?”
叶淮摇摇头:“为了师尊,都不算颠倒是非。”
江荼在心里叹息。
路阳似乎是故意等他们说完才发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二位,长生梯已备好,可以登梯了。”
灵墟山与其余仙山不同,并不与世隔绝,为了方便商人来往,许多次峰甚至无需御剑,靠车马与双足即可到达。
但灵墟山主峰,显然不能让人都轻易踏足,灵墟山的长生梯,主要就是通往主峰。
路阳弯下腰,手掌在地上拂了拂,挑挑拣拣,最终捡起一片树叶。
他抹去树叶上的尘土,唇瓣抵上叶缘——
吹起一声鹤鸣。
紧接着,无数鹤鸣由远及近地回应着他,与之同来的还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江荼抬起头,便看见三只丹顶鹤,展开双翼自上空俯落下来,其翅足有数米宽,落在地上时有如庞然巨物。
鹤有三只,其中领头的那只,体型更大,毛色也光润,好似镀了一层金光。
它歪过头打量了一下神君叶淮,打量了一下首座路阳,最后闲庭信步,走到江荼身前,颇为乖巧地垂下头颅,翅膀又展开,绒羽微颤,长腿下压,举动宛如行礼。
路阳客套道:“江长老果然非同一般,这是鹤群首领,性子傲得很,还是第一次见它主动向谁低头。”
又同时暗暗心惊,鹤群首领不向他这首座低头,不向神君低头,偏偏向他们之中,地位最末的江荼低下了头。
来去山派名不见经传的长老?
恐怕未必言符其实。
江荼伸手轻轻抚摸丹顶鹤的头颅,闻言颔首:“或许只是凑巧合它的眼缘。”
路阳顺势道:“也许是灵墟山与江长老有缘,江长老请。”
江荼便翻身坐上鹤背,只听耳畔空气流动声极响,下一瞬便身体一轻,人已至半空。
这些丹顶鹤,便是灵墟山的长生梯。
江荼端坐鹤背,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丹顶鹤柔软的背羽,这时身后一阵振翅声,叶淮催着丹顶鹤赶到他的身边。
“师尊,”叶淮驱鹤离他更近,“这些丹顶鹤如此听话,不知是调.教得好,还是精怪?”
他话音刚落,身下的丹顶鹤便突然一个俯冲,又瞬间拔高数米,一副要将他从背上丢下去的样子。
江荼看向丹顶鹤幽怨的豆豆眼,忍不住勾唇:“话多,活该。”
叶淮赶忙抚摸丹顶鹤的脖颈:“错了错了,鹤大哥,鹤前辈!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晚辈这一回,不然晚辈吐了事小,弄脏了您的羽毛事大...”
丹顶鹤果然迅速敛翼滑翔,飞得平稳起来。
江荼又是一声轻笑,目光移回,平视前方。
叶淮一边讨好丹顶鹤,一边目光炽热地看着江荼的唇角。
他不介意扮蠢,逗师尊一笑。
正打算再凑过去,突然一只丹顶鹤插.入二人之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