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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尤绵很快注意到了路边石墩子旁的两个青年,十分扎眼。
一个蹲着,一个干脆坐在石墩子上。
旁边停着辆三蹦子。
俗称三轮车,说实话,尤绵已经很少能在城区看到这种车了。
蹲着的那个身着棕色美式短袖,oversize款式松垮垂着,金属挂坠颇有亚文化的风格。
是长得很标准的帅哥,桃花眸眼尾低垂,鼻梁高挺,此时低头咬着手里那包“麻辣王子”。
身旁那个稍微壮一点,此时正不断点着手机屏幕,抬头看着路牌,嘴里念念有词,但从他烦躁的表情上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昨晚喝多少睡到现在?手机都能没电?”左屹关了手机里的导航。
“昂。”凌川继续慢吞吞地咬过根辣条,淡淡回了句:“不记得了。”
等他慢条斯理吃完,“连共享电动车都没有,骑着好费劲。”
“小外码。”左屹用南京话骂了句,城区是没有共享电动车的。
“代笔。”对方很快反呛了句。
左屹有些意外,“学挺快?”
“沈御教的。”
“尽教你糟粕了。”
“他说是金陵雅言。”
“屁。”
互掐结束后,两人安静了会。
凌川缓缓抬眸,被不远处树荫下的人影吸引住了。
少女戴着电瓶车头盔,双眸水灵如剪秋水,凌乱潦草的碎发粘着脸颊。
蓝白校服袖口稍挽起来,手腕上戴着中性黑色机械表看起来简约炫酷,纤细匀称的小腿笔直,踩着粉白色的小板鞋,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青春洋溢。
整个人背着光,连发丝也泛着淡淡光圈。
“看什么呢?”左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色渐渐呆然,似乎下一秒就要感慨句“年轻真好”。
“看好看的。”凌川回答得不正经,他缓过神,起身将手里的辣条包装扔进垃圾桶,“你刚才不是骂高德?”
意思就是方圆百里只有这一个小妹妹,干脆向她问问路算了。
“你女人缘好,你去。”左屹和哥们侃大山不成问题,真让他去和妹妹说话,保准怂的。
“小孩缘又不行。”凌川往尤绵的方向走去。
尤绵看着他俩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只是面前这俩几乎都是大高个,穿衣风格潮得让人产生距离感,其中一个帅哥看起来玩很花,脖颈上似乎还挂着个草莓印,大晚上遇见属实有些害怕。
分神的时候,“草莓印”已经站在她面前,伸出了手掌摆在她面前,手心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地址,“你好,妹妹,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吗?”
凌川微微俯身,方便她能听得清楚。
鼓楼区云景华苑八栋三单100x。
至于为什么是x。
因为尤绵分不清那到底是7还是9。
9的话就是她家隔壁那栋空房子。
7的话就是她家。
怎么也都不像是他俩要找的地方。
尤绵一时间说不出话。
左屹推了把凌川,“求人要有态度。”
于是他凑上前,眯眼笑了笑:“小孩姐,能指个路吗?”
更诡异了,大晚上两个大汉笑眯眯地指着自家地址来问。
尤绵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去我家做什么?”她问。
三个人都愣住了。
左屹:“沈御有妹妹吗?”
凌川:“没有。”
左屹:“那她是谁?”
凌川:“偷谈了个女朋友?”
左屹:“疯了吧,人家可是女高中生!”
凌川:“昂。”
两人当着她的面一人一句说着。
尤绵:……
当她聋吗?
不过,沈御……
“我认识沈御。”她说。
——
藏在角落里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上来,尤绵什么都想起来了。
田恬女士出差前的那些碎碎念。
“对门那家的儿子就读南京大学,他的人生你的梦知道吗,好好努力,你也行。”
“哦,对了,他妈前天发消息说最近沈御要搬过来,几号来着?”
“孩子他爸,沈家待我们家不薄,那孩子搬来的时候,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让他来我们家吃个饭什么的。”
“你俩年纪都差不多,到时候你题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沈御哥哥,他是理工科的。”
而妈妈田恬在说这些的时候,尤绵正藏在储物间提心吊胆地给小狗喂羊奶。
她哪里记得这么多事情,满脑子就是沈御balabala,沈御他balabala。
在父母面前得到这么好的评价,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吧。
或许心地也很善良。
眼前这俩估计是朋友知道他搬家来拜访的。
一套逻辑下来,尤绵松了口气。
小狗应该没有危险,爸爸不过谎报军情。
——
凌川和左屹从“三蹦子”上抱下了个大匾额,黑底金字的那种。
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沈老爷子亲笔题的,给他当惊喜。”左屹自信满满。
“希望明天你不会在自家垃圾桶见到它四分五裂的‘尸体’。”凌川淡淡回着。
尤绵不吭声,安静地站在他们面前。
三个人在电梯里。
沉默了会。
“妹妹,楼层。”凌川轻声提醒她。
“啊。”尤绵缓过神,默默按了十层的按钮。
印象里好学生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白衬衫黑边框眼镜,斯斯文文,性子应该也很温柔。
直到,电梯门打开。
转个弯就是储物间。
看到眼前的一切,尤绵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男人懒散半蹲在地,手臂支撑在膝盖上,正听旁边站着的漂亮姐姐说着什么,背微低着,两指捏着小狗后颈皮提起,垂眸玩味地打量它,唇角半勾有些痞气。
三七分蓝黑挑染狼尾,无袖黑背心衬着他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耳钉打在耳骨上泛着金属光泽,锁骨处还纹着天使的半翼翅膀。
看起来像是个大人口中的那种……“大混混”!
为什么是大呢。
因为就算他蹲下来也看起来很大只,狭窄的储物室都显得更加拥挤。
尤绵估摸着他有一米八几的身高。
那只手修长冷白,小狗还没有他手掌大。
捏着它命运的后颈皮轻而易举。
尤绵甚至听见了小狗的哼唧声,好像就在呼唤她来救命。
护狗心切,尤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放开它!”她没什么底气喊了声。
如同从天而降的女侠。
时间几乎静止了。
男人侧过脸,狭长丹凤眸低垂,眼神清冷散漫,仅仅是一秒就从尤绵身上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