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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的报应。”
叶南容点头,“容我想想有没有法子。”
凌琴不敢置信的抬眸,叶南容已经迈步朝前走去。
她激动的朝他的背影跪地一拜:“奴婢多谢公子大恩!”
*
叶家纳征这日,一百八十八抬聘礼浩浩荡荡抬进了沈府,长长的队伍一眼的都望不到头,百姓围在长街上,看着那一抬抬的三牲海味,金银玉器,首饰绫罗……压根儿转不过眼,直叹皇家嫁娶也不过如此了。
这叶大人对这未过门的妻子可谓是重视,也有嘴碎的,捏着酸词说沈家姑娘命好,与三公子和离了竟然转嫁给了更加贵不可言的叶六爷。
沈府管事张罗着送聘队伍往里走,不过多时,院子里就被摆的满满当当。
沈从儒和温氏站在庭中,从一开始的面带笑容,到震惊瞠目,再到面面相觑,这样的排场,两人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六爷当真是一点不畏人言,反而正大光明的告诉天下人,他对凝烟的看重。
杨秉屹念完礼单,走上前递给沈从儒:“还请沈大人过去。”
“好好。”沈从儒接过递给温氏,对送聘的众人道:“府中准备了茶歇,大家都吃点,沾沾喜气。”
温氏拿着礼单,手都有点端不住,嘴角笑得已经快咧到嘴角。
她拿着礼单去了雨烟阁,宝杏欠了欠腰道:“夫人。”
温氏笑问:“姑娘呢?”
“在里头。”宝杏说着挑起门帘。
屋内凝烟正与沈凝玉坐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见温氏进来,一同唤了声母亲。
温氏亲亲热热的哎了声,坐到凝烟身旁,将礼单拿给她看,“叶家的聘礼都送到了,一共一百八十八抬,你看看。”
凝烟说:“母亲记下就好。”
温氏点着头又说:“叶家如此排面,届时你的嫁妆,我一定也给你安排的风风光光,眼看婚期就在眼前了。”
岁时不易办喜事,婚期就定在开春时。
凝烟对一切都淡淡,温氏自顾说了许多,又拍了下腿,“我再找你祖母商议商议去。”
送走温氏,沈凝玉悄觎着凝烟的神色,“阿姐是还不原谅六爷吗?”
凝烟愣了一下,失笑说:“怎么会,你也看到了,六爷对我很好。”
沈凝玉轻声嘀咕,“可我见阿姐脸上,没有了从前那种一见六爷就雀跃开心的模样。”
凝烟脸上的笑微僵,她也想,可是她不敢,或者说,若她真的那样,她不知该怎么对过去的自己交代。
沈凝玉还猜她是心结还未消,自己起初也义愤填膺,之后想想,其实就也没那么气了,虽然六爷用了些手段,但叶南容委实不是个东西。
只不过,事情没出在她身上,她作为局外人能平心静气的看待,阿姐置身其中,旁人体会不到她的感受,而且阿姐性子也不似她,大大咧咧。
她忍不住又问:“阿姐,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六爷。”
凝烟下意识问她:“你觉得我有别的选择吗?”
沈凝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摇头,六爷看似是个什么都周全温和的人,但经过之前的事,她算是了解了六爷的手腕,和说一不二。
凝烟瞧见沈凝玉满眼的忧忡,弯起笑脸,打破沉闷的气氛说:“与你说逗趣的,能嫁给六爷已经是最好的了不是吗,况且经历那么,我自然不会还似之前那般,似个心性稚幼的小姑娘。”
沈凝玉听着凝烟的话,莫名觉得难受,凝烟揉一揉她的脸腮,移开话题说:“快到年关了,不如我们剪些窗花备着。”
沈凝玉点头,宝杏去拿剪子红纸,几人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剪窗花。
锦颐宫。
安阳枯坐在殿内,往日她这宫里最是热闹,欢声笑语,可现在,连摆在窗子前的插花都已经枯萎,她就想着无人过问的残花一样,从云端跌落泥沼。
殿外传来锦瓶惊慌失措的声音。
“公主……公主!”
安阳抬眸看向门外,锦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直跑到安阳跟前,大口喘着气,满眼惊慌,语无伦次道:“公主,娘娘……娘娘。”
安阳青灰无光的眸子抖了抖,抓住她的手问:“母后怎么了!”
锦瓶哽咽了一下,“娘娘自戕了。”
安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的地方,原本森冷的宫殿里,此刻人倒是多,管事太监指挥着说:“皇上说了,抬了人丢到乱葬岗。”
安阳激动的冲过去,被几个太监拦下,管事太监阴阳怪气的呦了一声,“长公主怎么来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母后!”安阳疯了一样想要进去。
“长公主慎言,这里只有谋逆的罪妇,长公主莫不是可怜她?”
安阳恨得想杀了这该死的太监,即便母后有罪,可她是她的母亲,她只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锦瓶冲上来拉住她,哀求道:“公主冷静,您还要为七殿下做打算啊。”
安阳整个人如被雷击般僵怔住,成王败寇,她与七皇弟虽然没有受牵连,可一旦有错处,七皇弟无疑是下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太监扫了她一眼,挥手让人把萧皇后的尸体抬出来,白布盖着她的身体,风一吹,露出一角,露出的脸青灰煞白。
安阳脚下一软,身子往后倒去。
“公主!”锦瓶惊声扶住她。
安阳喘息许久,睁开眼推开她的手,走进屋内,母后用来上吊的绳子还挂在梁上,那是一条用衣衫布条拼凑起的绳子。
安阳两只手不断的颤抖,当街斩首,这对母后来说是奇耻大辱,所以她宁愿用这种方式来结束生命。
她似游魂野鬼般走在宫中,两个小太监自甬道走来,手里提着水桶扫帚,嘴里不满的抱怨——
“怎么轮到咱们俩,就得去打扫那死了人的宫殿。”
“也不死别处去,尽会添事。”
安阳猛地抬头,两个太监吓了一跳,旋即又若无其事的朝安阳欠了欠身,自顾离开。
“还当自己是公主呢,不过也是个罪人。”
“我听说长公主从前喜欢太傅,要放在从前倒是也登对。”
“你不要命了?太傅昨日才向沈大人家送聘礼,当心知道你这话,割了你舌头。”
另一人自己打了下嘴,“不过我听人说,昨日那阵仗,啧啧啧,就是真娶公主,只怕都没那场面。”
安阳站在原地,苍白的脸上透着浓烈的耻辱和愤恨,她不要尊严的求他,他却那般羞辱自己,现在却要娶亲了?
他只要肯帮自己一把,母后都不会落到这样弃尸荒野的境地,安阳死死攥着手心,眼里迸出怨毒,忽而笑出来,他当然不会帮她。
母后都告诉她了,是叶忱陷害舅舅,她偏偏还不信,一直以为他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