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周浔安一把握住刘冀肩膀,将手里的警棍顶得更紧。
他在赌博,赌刘冀会上当,以为他是潜伏在这里的警察。
刘冀慢腾腾地把手举起来……
周浔安把手探进刘冀口袋,将枪取出来,丢在远处。
刘冀没了枪,也没有表现得特别害怕。
现在是最适合给他上手铐的时候,可是他身上没有这些东西。
“老实点,往回走!”周浔安拧着俊眉,单手扣住刘冀的肩膀,冷声呵斥。
刘冀有些意外,这个警察居然没有逮捕他,看样子还是个新手。他心里如此盘算着,缓缓转过身,按照周浔安的要求往回走。
路过一个反光镜的大牌子,光线明亮,他侧身在镜中看到了周浔安。
那抵在他后脑勺上的“枪”,不过是一小节铁棍。
呵,他还以为真要没命了,原来是个纸老虎。
他刘冀什么腥风血雨没经历过,他佯装配合周浔安往前走过几步,忽然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短刀,猛地转身过来,刺向周浔安——
周浔安虽躲避及时,下巴上还是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
他当即甩开警棍,和刘冀扭打在一起。
刘冀身形壮硕,满身肌肉,力气很大,加之长期作恶,身上有股浓烈的戾气。
扭打间,他将周浔安手里的电击棍击落,接着飞扑上来,一把将周浔安摁压在地上。
刘冀丝毫不心慈手软,杀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握着刀柄,刀刀往周浔安要害部位招呼。
好在周浔安出门前,应凌霜要求穿上了防割背心。
刀刃没有刺入内脏,但周浔安也没有讨到便宜,他肩膀上有旧伤,伤口撕扯开裂,剧痛难忍。
刘冀见刀子捅不进周浔安腹部,便改为袭击对方脖颈。
周浔安用力握住刀刃,使劲将刘冀往上推。
刘冀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握刀往下刺。
周浔安只有一只胳膊可以用力,很快不敌对手。
掌心被刀割破,浓烈的血腥味弥漫进空气。
血……好多血……
周浔安眼睛里的世界正在迅速扭曲变形——
他手上是血,身上是血,地上是血,就连天空也是血红色,气味难闻令人作呕。
杀了他……杀了他……
用新鲜的血液来掩盖这一切……
内心不断有声音地朝他嘶吼着,肩膀上的疼痛像是在一瞬间消失了。身体坠入那扭曲的世界,理智全无。
他眼神凶狠可怖,整个人阴鸷吓人。
刘冀遇人无数,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
根本不像人,倒像是鬼,那种刚从坟墓里爬出来浑身腐臭的恶鬼。
刘冀有片刻的失神。
周浔安舔过嘴角的血迹,冷嗤一声,问:“打够了吗?”
刘冀骤然回神。
周浔安却在此时反握住男人的手腕,像是折木棍一样,用力往后翻折。
“咔哒”一声,刘冀听到自己腕骨断裂的声音。
金属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周浔安反客为主,死死拉住刘冀的手腕就着水泥地面顺势一滚。
两人位置反转,周浔安压在刘冀身上,疯狂往下挥拳。
他眼里的世界依旧是扭曲暗红的……
拳头招招压在刘冀脸上,手背发疼他也丝毫不松懈。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血腥味越来越重,有他的,也有刘冀的,混合在一起,愈发刺激得他癫狂。
刘冀几次要翻身反抗,都被周浔安狠狠捶回去。
周浔安肩膀上的伤口在往外溢血,打湿了衬衫,洇透毛衣,将外套晕染……
刘冀开始求饶。
可是周浔安根本听不进一个字,他像个挥拳的机器人,机械地往对方身上砸……
凌霜见周浔安联系不上,连忙叫上赵小光一起去找。
车里空无一人,她放在中控箱里的电击棍不见了。
“徐哥人呢?”赵小光问。
凌霜眯着眼睫说:“肯定追刘冀去了。”
南边的警察撤离,四周略安静下来。
凌霜很快听到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那声音来自右后方,她将腰间的配枪取下,飞快跑向北门。
很快,她看了周浔安和刘冀。
见在上面的人是周浔安,凌霜略松一口气,将手枪别回腰间。
刘冀已经奄奄一息,而他身上的周浔安却还在揍他。
“阿浔!”凌霜朝她大喊。
周浔安根本听不见她说话,和之前某天晚上一样……
凌霜顾不得其他,飞奔过去,一把将周浔安从刘冀身上拉开。
他还没清醒,推开凌霜,机械地压住刘冀,再次用力抡拳。
凌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重新又喊他:“周浔安!”
他麻木地看向她,眉头蹙紧又松开,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眉眼间尽是厌恶。
他在她再次靠近时,捡起地上的短刀抵上她的脖颈。
凌霜立刻不动了。
她意识到眼前的周浔安犯病了,此刻的他不知道陷落怎样的世界里,连她也不认得。
现在和他打架,也许会将他往反方向推,凌霜平静看着他问:“你要杀我吗?”
脖子上的刀尖抵得更紧,凌霜被迫仰起头来。
这时赵小光也带人追了过来,刘冀被迅速逮捕控制。
赵小光见凌霜被“徐司前”拿刀抵着脖子,先是错愕,紧接着举枪指向周浔安:“放开她。”
周浔安偏头,目光冰冷地看向赵小光,嘴角勾起一起残忍的笑意:“我就想和她一起死。”
“你疯了吧?凌队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此刻的周浔安根本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垂眉冷淡看了凌霜一眼,用刀刃挑起她的下巴。
他盯着她洁白细长的脖颈凝望许久。
赵小光正要给子弹上膛,凌霜高喝一声制止:“赵小光,把枪放下。”
赵小光露出不解的神色。
凌霜伸手去握周浔安拿刀的手:“阿浔,我们回家吧。”
阿浔?他看着她,努力回忆阿浔是谁。
男人思考半天,也没有想明白阿浔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觉得她是在骗人。
“要不要抱一下?”凌霜放缓语调和他说话,她记得拥抱和亲吻能让他恢复理智。
男人拧眉,有些犹豫,他试图找寻记忆,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头很痛,像是被人用刀砍过。
“别过来!”他重新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凌霜瞳仁微颤,她掀了掀唇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二十四岁时到我家做客,就住在我隔壁。”
二十四岁?
他努力回忆,可是头痛欲裂。
“阿浔,你看我手上有你送的婚戒。”凌霜把手递到他面前。
一些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