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将车窗降下,让风和雨水落进来。
“你想着他们的样子,感受下这雨水。”周浔安握着她的手,探到窗外。
“好冰。”凌霜说。
“冬雨冷,这是凌霰在和你说,‘小鬼,别哭,丑死了。’”
凌霜觉得他学得很像。
周浔安继续安慰:“等出太阳,他肯定还会再来,你自己猜他什么意思。”
“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原子吗?”凌霜泪意止住。
他抱着她哄:“也许会,但我会在每次晴天说我爱你。”
“那下雨天呢?”凌霜又问。
“下雨天说我想你。”
“那打雷呢?”凌霜继续问。
周浔安装作一副很愁人模样:“凌队,你总得让人喘口气吧?”
凌霜被他逗笑了。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问:“哄好了吗?”
凌霜说:“没有呢,我饿了。”
“那去吃点东西?”
“去舞蹈学院那里吃排骨饭吧。”她今天想去那里,那里珍藏着她的怯懦和回忆。
周浔安调转车头,往回开。
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舞蹈学院门口。
凌霜看着舞蹈学院几个金色大字,心脏扑通直跳:“没想到,我跟你还会来这里。”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说。
九年前,他们常去的那家红烧排骨饭还在,老板换成了老板儿子,口味没变。
凌霜吃了很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脸蛋红扑扑的。
天黑了,车子再次路过舞蹈学院,里面灯火闪烁。
周浔安问她:“要去里面逛逛吗?”
“好啊。”凌霜欣然同意。
一柄大伞隔绝雨幕,雨水冰冷,爱人的掌心温暖炙热。
路过一处路灯,凌霜抬头在伞面上找“星星”。
“还记得?”他停下脚步问。
“嗯。”她从没忘。
她仰头看着那些发着光的雨点说:“周浔安,这真的好像一场梦啊,好怕梦醒之后,你就又不见了。”
他将她搂进怀里抱住:“现在真实了吗?”
梧桐树下,北风灌耳。
雨夜寂静,呼出的气全部凝结成了白雾。
凌霜靠在他心口说:“我还梦见在这里亲吻过你。”
他闻言,捧住她的脸,一点点吻下来。
潮湿的睫毛,温热的唇,柔软的舌,短暂触碰又分开,气息交渡,融化成甜甜的酒液。
“现在呢?真实了吗?”他略松开她的唇瓣问。
凌霜眼睛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雾:“更加不真实了,晕乎乎的。”
他又重重吻下来,吮住她的舌,汲取她身体里的甜意,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往身体里按。
梧桐树上雨水往下滴,溅在伞面上,炸成小花又碎成千万粒星。
心变得软绵绵的。
“今晚要不要住这边?”他提议。
“住哪儿啊?”凌霜被他亲得有些懵。
“外面有宾馆。”他说。
她小声吐槽:“感觉你好像是哄我去开房的大学生。”
“又不是没开过?”他轻笑一声,又吻她的唇。
“你这样好不要脸啊。”她捶了他一记。
“这里开车回去太远,昨晚都没睡觉。”
凌霜踮脚咬他的下巴:“周浔安,你找的理由很蹩脚,这里开车回家顶多半个小时……”
他勾住她的勾腰:“一字一句道,我想要你,就现在,不是半个小时后。”
第95章
94.
很多年以后,凌霜依旧忘不了那天晚上的半个小时。
各种画面交叠重复,蒙太奇电影似的。因为起点在舞蹈学院,她有种时空扭曲的错觉。
一切都好像重返了二十岁……
她被喜欢的男生塞进车里,冒着大雨开到学校附近的酒店。
办完手续,周浔安一路拉着她的手进入电梯,脚步急促,心脏跳得更快。
大概是从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她有点期待。
“出手汗了,很紧张?”他捻着她的指尖,在她耳边问。
只是这样的触碰,凌霜已经觉得心脏麻酥酥的。
“不紧张,是期待。”是渴求,渴求二十四岁的周浔安,渴求那个二十岁碎掉的想念。
想把错过的时间全部在今晚压榨和补偿。
虽不明说,两人的感受是一样的。
周浔安轻笑一声,黑眸深邃如墨。
凌霜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踮起脚尖,继而亲吻他的唇。
周浔安并不意外,她热切地看着他,眼中柔情百转。
电梯门开,外面稍暗,楼道尽头可以听到外面马路上的鸣笛声,模模糊糊的。
她被他单手抱了起来,男人块头大,劲儿也大,手背青筋凸起,凌霜顺手攀住他的脖颈。
房门打开,灯没开。
他托着她的臀,将她抵到墙上,凌霜自动缠住他的腰。
长发被扯散,皮筋落到地上,柔软的香气顷刻间包裹着他。
外套剥落在地上。
凌霜闭着眼睛,居高临下地吻了他一会儿,唇舌交缠,吮进全部空气。
好喜欢他,迫切地想触碰他,或者吃掉他。
她吻得很凶,周浔安任她蹂躏。
亲吻也会累,她亲腻了,压在他肩膀上喘气:“周浔安,我记得你了……”
“什么样的?”他问。
凌霜一字一句道:“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二十四岁,我每次见你都会心脏乱跳……”
“是吗?”他呼着气,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抚摸上她的发根,再往下捏住她的后颈。
他将她纤细洁白的脖颈露出来……
她皮肤很薄,可以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指腹碾上去是她清晰的心跳。
他喜欢这样鲜活又充满生命力的她。
女孩变了一些,却又哪里都没变,好香,好软……
他鼻尖压在她脖颈里轻嗅,呼吸洒在皮肤上,燎起簇簇电流。
“你每次见我,都是什么感觉?”凌霜扯住他的短发,迫使他短暂地抬起头来。
四目相接,他眼睛里有漆黑的火焰和潮湿的迷醉,并不像往日那样清明。
“天鹅。”他简短回应后,张嘴吻她颈间的血管,牙齿轻咬,有些疼,却激荡着她心脏发颤。
轻微的疼痛很快被痒意取代,唇瓣裹上去,慢慢吮吸。
牛仔裤紧绷在身上,像是禁忌的枷锁,勾勒着她盈盈一握的腰线。
他掌心灼热,隔着布料,灼烧着她……
毛衣扯掉,房间里的空调没开,后背压在墙壁上有些冷,很快又被绵延流淌的热意侵蚀。
空气又热又冷,凌霜掌心摩挲到他心口,被他震动的心跳感染。
“有点冷……”她低低地说了一声。
周浔安略松开她,伸手去够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