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塞,自己给自己倒酒。
周也齐一动不动,他看了一眼对面仰头喝酒的漂亮女人,良久他慢慢地坐了起来。
“给我倒一杯。”他说。
曲瑶没吭声,像是没听见。
见她没有倒酒的意思,周也齐拿走她手里的红酒,一口饮尽。
曲瑶看着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带着某种诱人的性感,她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这男人有毒,看一眼就容易沦陷,他的身体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我。”曲瑶抱住双膝,把自己圈起来。
周也齐放下杯子,添抿嘴角。
曲瑶继续道:“因为我好掌控,对你百依百顺,而她不是。”
周也齐摆弄高脚杯,一双锋锐的眼死死盯着曲瑶。
“像我这种三无出生的女生,掌控起来很容易,随便给点甜头,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当然玩腻了甩掉也容易,随便给个分手费就无事一身轻了,你消耗我的成本很低,毕竟我不是一件值钱的衣裳。”曲瑶浅浅一笑。
她并不想这样物化自己,可在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眼里,女人和衣服又有什么两样。
“你不是不喜欢她,你是不想招惹她,因为她想要你的承诺,想要你的一心一意,想要你始终如一,想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她身边还有一个守护她的骑士,你欺负我比欺负她容易,我就从来不敢有这么多要求,也不敢想以后会嫁给你,我身边也没有骑士,谁都可以欺负我。”
说到最后,曲瑶又红了眼眶。
周也齐就这样静静看着,也不说话,似乎默许了她全部的猜测。
才做/爱没多久,她就开始数落他了,要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真是一点都没错。
“说完了?”他问。
曲瑶回望他。
周也齐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目光移至她白皙的面庞上。
曲瑶很漂亮,尤其是在床上,他可能从来没告诉过她,和她恋爱这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如果我不认真,为什么还要你做我女朋友?我不是作茧自缚?”他问。
“你想束缚的是我,而不是你自己,你想要我为你守身如玉。”曲瑶据理力争。
两人对视,周也齐眯眼:“你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曲瑶直视他。
视线半米距离,隐隐有剑拔弩张的味道。
“我没有对你负责?没有为你守身?”
他看着她。
曲瑶哑然,沉默许久,道:“你守身是因为你那方面有洁癖,不是为了我。”
“哦?是嘛。”
周也齐点头,抬头喝了一口酒,目光如刺一般盯着曲瑶:“你找一个漂亮点的女生来,你看我是不是有洁癖。”
曲瑶愕然,被他的话气哭。
他是什么意思?他谁都可以是吧?
曲瑶愣怔很久,随后站起来,迅速套上衣服,咚咚咚跑上阁楼。
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曲瑶往里面丢衣服。
既然他这么随便,就让他放飞自我好了,反正他谁都可以。
在这里住太久,衣服多到根本捡不完,曲瑶捡到最后干脆不捡了,合上行李箱迅速拉上拉链。
在阁楼上待了近二十分钟,曲瑶艰难地提着行李箱慢慢下楼。
周也齐侧身看她,他把红酒全都喝完,高脚杯被他把玩在右手上。
他看着曲瑶,曲瑶却没看他。
等她好不容易提着笨重行李箱下到一楼,周也齐笑了:“曲瑶,我是不是该求你留下来?”
曲瑶没吭声,她推行李箱走向玄关。
打开鞋柜,曲瑶蹲坐下来穿袜子,穿鞋。
他说他可以跟任何一个漂亮女孩发生关系,无非想证明他有在为她守身,可他不为她守身她会生气,他亲口承认可以接纳任何一个女孩也让她生气,她变得极不理智,变得小心眼了起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曲瑶起身打开房门,推行李箱没走两步,行李箱另一头的拉杆却被他拉扯住。
曲瑶回头,他站在她的面前。
经常运动的他身体健美而年轻,他就站在她面前半米,赤身裸/体,眼神衰败。
“我说我爱你,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信。”他苦笑。
曲瑶望着他,一颗心为他揪疼着。
如果不是戴安然的出现,她心底的不安和彷徨一定还会深深埋葬在土里,她会和他相安无事继续下去,然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所有的不安像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她想回避,想傻傻地待在他身边,可莫名的她就是在意,没办法忽视那份不安和恐惧。
“你说你对我百依百顺,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他自嘲调侃,神色黯然。
曲瑶沉默许久,应道:“在一起这么久就不允许我忤逆你一回?”
无论如何,她今天没办法和他待下去,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出更过火的话。
掰开他的手,曲瑶抢回自己的行李箱,推门走出公寓。
曲瑶走后,公寓便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弥漫着她的香气仿佛随着尘埃一点点沉淀在地上,周也齐沉默了很久,他走回屋子里。
沙发凌乱不堪,靠枕衣服裤子落了一地,地上甚至有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望着屋里与她缠绵的痕迹,终究怒火烧心,周也齐将沙发前的圆桌踢翻,圆桌上方是玻璃材质,只听“嘭”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周也齐满屋子找烟,然而没有,他为她戒了烟,家里连根烟头都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她驯化成了一只家养的没有爪牙的兽,最关键是他居然甘之如饴。
简直不可思议......
周也齐走到留声机前,随意抽了一张唱片,播放后将声音调至最大。
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整栋大楼震穿,周也齐听着,反而笑了。
仔细算起来,他只经历过曲瑶一个女人,然而仅仅一个,已经足够让他在两性之间长满了见识。
他目前最大的见识是——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论多用心去娇养,永远也喂不熟。
至于戴安然,她是他年少时谈的半懂不懂的恋爱,恋爱是谈了,可结局是惨重的,以至于他后来对女孩子避而远之,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吧,又一直践踏他的心。
周也齐在浴缸里泡澡,头后仰,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百依百顺......
他是喜欢她顺服,可比她乖顺一百倍的女孩不是没有,她凭什么认为他是因为她顺从而选择她?谈恋爱还不准他找个贴心的?
郁闷很久,大厅手机突然响了。
周也齐心脏猛然一跳,那是他的私人电话,会不会是她?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