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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
车里光线暗,费林林看不清陆延的神情,听声音,只有满满的嘲讽。
这个人,怕是永远也学不会好好说话。
她无奈:“怎么了?”
不耐烦是能被听出来的。
陆延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启动汽车。
回去后,陆延把她拖到浴室。
“洗干净!”
他几乎是吼出来,暴力而冷漠。
卧室的灯开了,明亮的白色光线照在两人身上。浴室没开灯,里面漆黑一片。
一男一女杵在浴室门口。
费林林揉着手腕,斜眼看他,“你在做什么?”
“是你允许我出去的。”
耳边是她矫饰的声音,陆延的目光跟随她的动作,落在了那截被攥红的手腕上。
他站的位置靠里一些,半张脸在明处,另半张脸在光线末端,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极尽压抑。
他试图忍耐,最终的结果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那你跟我说说,都玩了什么项目。”
“这个……不好细说。”费林林细长的眉眼一挑,旁观他疯。
陆延身上还穿着下班回来的那件黑色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禁欲克制。
他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费、林、林。”
他冷漠低沉的声音强压着一股恼火,“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怒火。”
强大的上位者的威压四处散发。
费林林看过去,可见他强壮有力的小臂有青色的血管微微凸显,散发着性感的气息。跟刚才干净的年轻男孩不同,这是成熟的、扑面而来的男人味。
空气有点燥。
她开口,一句一句解释:
“有一张沙发,他坐在我身边。”
“还有一台手机,我在一边刷视频。”
“对了,好像不小心刷到一个关于狗的电影,然后想起我的……”
她顿了顿,挑了一个含蓄的词:“配偶。”
紧张的气氛在她三言两语下变得平静。
陆延偃旗息鼓,“你要有做陆夫人的自觉。”
“所以,”费林林的声音轻慢:“你想要我有什么自觉?”
她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而不是挑衅性反问。
陆延静默站立,身上散发着冷沉的气质。
跟一个随时随地变哑巴的人沟通实在是费劲,费林林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她试图引导:“说出来,我好知道你的想法,然后才能按你说的去做。”
“比如,”他沉声,“不要沾上男士香水回来。”
费林林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恼火的根源,她有点被气笑,“你的意思是,玩够了洗个澡再回来?”
陆延还来不及发怒,就听见她漫声问:“你平时就是这样应付我的?”
她又说:“本来还想跟你一起看一下那个电影,现在,请你出去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费林林打开了灯。
浴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
她要关门了,而有个高大的男人还在门沿处碍着。
“让让。”
声线冷淡。
陆延抓住她,把人反摁在墙上,吻下去,动作又快又狠。
缱绻结束后,他转身就走。
费林林摁着眉心,难以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还要这么强硬。
“喂。”
陆延停下脚步。
“我手机落车里了,帮我拿一下,密码是靠左两个z。”
最后一句的含义让人不敢深想。
陆延抬腿走回次卧,在门口徘徊了几秒,下了楼。
他在车库找到她的手机。手机前面没有贴膜后面没有罩壳,拿起来很轻。指纹锁他肯定是解不开,另一个选项是图案密码,按照那人给的密码,他解开了手机。
车库只有一个人,他的脸被手机光照亮。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视频软件,查看浏览记录,核对视频时长和观看时间的间隙是否吻合,像个严谨的刑侦专家。其中有一个视频是电影解说,讲的是一条狗的回家路。
还有一些是美男的视频。
陆延黑下脸。
回到二楼的厅。
费林林身穿睡裙,擦着头发走出来,看见那人抱着一只布偶猫坐在沙发上。
“我手机……”
陆延单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往她的方向推了推;随手把另一杯冰镇西瓜汁也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
发梢已经不掉水了,费林林喝了口西瓜汁,拿起手机正要往回走。
陆延:“你想看电影吗?”
发现投影仪是开的,费林林侧目看他一眼,笑了:“好啊。”
陆延移开眼,把猫放在沙发上,去播放电影。
布偶猫终于得到了自由,伸了个斯文秀气的懒腰,踱着优雅的猫步款款往费林林那里走。
费林林沉默地从长沙发上起身,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灯灭了,只剩下电影画面的光亮,布偶猫“喵——”了一声。
陆延一个人抱着猫坐在沙发上,剜了一眼单人沙发上的人。
安静的夜晚只剩下电影的声音。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你的果汁在这边。”
费林林被电影的情节深深吸引,随意应了声。
半分钟后,陆延又说:“你扭着脖子看不累吗?”
“没事的。”
静了几秒。
有人忍无可忍,沉声:“过来。”
为了避免再被骚扰,费林林决定顺从陆延的意思。
刚坐过去,那人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膏药,擦在了她的手腕。
注意到他的动作,费林林本想说自己没有那么金贵,但是又怕陆延再讲话,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任由他搽药。
电影结束后,陆延有点想念京巴狗。侧目,他看见费林林斜折着那双白花花的长腿,眼角挂着泪珠。
难以理解一个怕狗的人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但是,这副样子的她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陆延忍不住凑过去深吻。
费林林心不在焉。
在陆延察觉并且带着恼怒想更进一步时,她仰着头跟他说:“如果狗在你怀里,我不会怕。”
男人的恼怒瞬间消失,只听见女人温声说:“我好想那只京巴狗。”
“我把它接回来。”他急躁,弯腰把人公主抱起来,往卧室走。
“不是说丢了?”
回应她的,是更猛烈的攻击。
只剩下猫咪自己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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