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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文臣的交锋中不但没有吃亏,反而夺取了都御史任命权,把军职定为九卿廷推。
朱由检更加确定,此时此刻,就是他在掌权。
不管文官是真的顺从,还是暂时沉默、准备以后翻盘。朱由检都不给他们机会,下令道:
“内阁大学士拟旨,将廷推法确定,作为诏令下发。”
“以后廷推官员,就按这个办法。”
直接把刚刚商定的条例定为廷推法,以诏令形式固定,不给文官改动的机会。
以后只要他不松口下达新的诏令,就没有人能改变。
这个决定,让参加朝会的群臣,再次议论纷纷。
如同朱由检所料,有些人就是等起复官员进京,然后提出改变。
有些官员则认为皇帝确定廷推法是好事,不会像以前魏忠贤当权时那样,根本不尊重廷推。
但是不管如何,刚刚确定的事情,皇帝下达诏令没有任何不对。除非他们现在就反悔,不把之前确定的条例当回事儿。
但是那样的话,今天的朝会就变成了笑话。文官不尊重朝会,皇帝会更不尊重。参加朝会的群臣,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一点。
所以不管群臣的想法如何、不管他们如何议论,廷推法的这几个条例,算是确定下来。
盯着内阁首辅黄立极拟定旨意,朱由检看着这些内容,又加了一句:
“阁臣不参与廷推,此为惯例,在诏令上一并写进去。”
“内阁大学士只是辅佐朕处理事务,并无用人权力。”
“翰林院掌院以后像太学祭酒一样廷推,翰林院官员迁转,除了按磨勘法序迁之外,由吏部和礼部大臣部推。”
这是在剥夺内阁对詹事府的任命权后,剥夺了他们对翰林院官员的任命权力。
甚至还明确表示,内阁没有用人权,只能辅助皇帝处理事务。
四位内阁大学士,对此当然不满。但是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在皇帝注视下把这个条例写进去。
其余朝臣,对此则极为乐见。因为阁臣不参与廷推,就是他们一步步争取的。
如今皇帝明确禁止内阁的用人权,他们怎么会不满?
可以说,朱由检这是趁着如今的内阁弱势,在新的阁臣上任前,对内阁的权力进一步削弱。通过加强九卿廷推权,抗衡内阁票拟权。
至此,他对内阁和九卿的权力调整,算是基本完成。九卿从之前的几乎沦为内阁下属,转变为拥有决策权力。尤其是在用人上,拥有很大发言权。
拟定旨意,宣读诏令。在磨勘法、戒严法之后,廷推法作为新的制度,被皇帝以诏令形式确定。
一个月颁布三条重大法令,几乎称得上变法了。这让朱由检知道,自己接下来不能再调整了,否则群臣真的会受不住。
虽然他还想完善廷议制度,仿照后世的民主集中制确定集议制。但是想想这个改动牵扯的部门和权力更多,最终没有改变。
心中告诫自己不能急,朱由检准备稳一段时间,专注于把各项调整落实。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任命南京官员,掌握对皇帝来说很重要的南京朝廷。在此之前,则需要廷推山西巡抚。
今日的廷推,在经过少府寺和廷推法两个插曲后,终于正式开始。
群臣这时候有些累了,也有些被皇帝的态度给镇住了,没有再闹出幺蛾子。
在朱由检表示山西巡抚以地方官员优先、需要尽快上任后,大臣廷推山西右布政使李养冲为山西巡抚。
至于山西右布政使,朱由检也命群臣现在廷推,看着吴尚默道:
“山东道御史吴尚默,曾经参劾魏逆,立下大功。”
“他担任御史几年,现在是什么加衔?”
摸不清皇帝的想法,都察院协理院事的佥都御史许宗礼道:
“吴尚默天启二年担任御史,曾经巡按四川,立下许多功劳。”
“但是他不附魏逆,身上没有加衔。”
朱由检听着都惊了,没有加衔的御史,那可真是少见。尤其是吴尚默担任过四川巡按,按惯例要升官衔。
不过想想吴尚默的东林背景,他又有些明白了。阉党对这样的御史,当然很不待见。
吴尚默能坚持留在朝廷,已经很是难得。
看着吴尚默花白的须发,朱由检询问道:
“吴卿今年多大年纪,做了多少年官员?”
对皇帝如此关心,吴尚默也有些激动,稳住心情说道:
“臣是嘉靖四十一年人,万历二十二年乡试亚元,万历四十四年丙辰科进士。”
“初授义乌知县,天启二年担任御史。”
“今年六十六岁,已经为官十二年。”
六十六岁,十二年,咀嚼着两个时间,朱由检心中感慨,科举取士虽然相对公平,但真的有很多缺点。
吴尚默这样的人才,万历二十二年三十三岁时就考上了亚元,结果直到五十五岁,才考上进士当官。
一个人最年富力强的时间,就这样被考试浪费了。这种不合理的事情,以后要避免出现。
想着吴尚默这么大年纪,做官也做不了多久,朱由检和颜悦色地道:
“吴卿这样立过功却被魏逆压制的官员,朝廷应该超擢。”
“山西巡抚由本地官员升任,那么空出来的右布政使,就该由朝廷派遣官员担任。”
“布政使、知府这样主政一方的官员,当以有知县经历者优先。”
“吴尚默列入候选,现在开始廷推。”
让杨景辰再提出几个名字,放在一起廷推。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吴尚默这个被皇帝赞扬的人,顺利成为正推。
朱由检当即下令,吴尚默升任山西右布政使,嘱咐他道:
“吴卿到了山西,就是一方大员。”
“要注意山西流民,配合三省剿匪。”
吴尚默老泪纵横,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还有这样的际遇。
他知道皇帝对自己反对九卿廷推不满,现在把自己任命为山西右布政使,其实把自己从京城朝廷赶出去。
但是从御史超擢为布政使的恩遇,让他不能不感恩戴德。他的一身所学,也有地方施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