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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寡妇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没想杀他,是他逼人太甚。”
袁书平静问道:“你勒了有多长时间?”
“嗯?”刘寡妇愣了愣,支吾,“就...反正人死了我就松了手。”
“有半柱香的时间吗?”袁书再问。
刘寡妇下意识摇头。
袁书顿了顿,还是道:“王旭并没有被你勒死,他后面又醒了,嚷着要报官,所以你同伴又...”
“不是的。”刘寡妇登时大慌,“是我杀的,人是我勒死的。”
“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人很难被彻底勒死。”袁书道。
刘寡妇却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只是惊慌,一口咬定是自己杀的。
袁书站起来,理了理被拉扯上去的裤子,“我不是来质问你,你们虽杀了人,但也事出有因,可即便如此,也改不了你们杀人的事实,我只是个路人,没有资格对你们进行审判。”
刘寡妇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吧?”
“我也不是那长舌妇,何况这也不是我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再问你一句...”袁书定定看着她。
刘寡妇浑身顿时一紧,“什么?”
“流言是不是你们散播出去的?”
刘寡妇连忙摇头,“不是我,绝对不是我,那晚我与...他,只是把王旭伪装成自杀,是王怀,他第二天发现王旭死后,就开始说是你...是...”
刘寡妇不得不承认,“我白日偷偷去过隔壁,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被冤枉的人。”
袁书无所谓,转身就走了。
刘寡妇看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也不敢保证袁书是不是会说出去,只能磕头,“求你不要说出去,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
等她再抬头时,已经不见袁书踪影。
刘寡妇跌坐在院子里,呆滞无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三娘”。
她面上顿时一喜,就看到和尚站在院门口。
和尚见她跪在地上,赶紧上前去,担忧,“三娘,怎么了?”
刘寡妇一边哭一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和尚听得绷紧了眉。
“你说,她会说出去吗?”刘寡妇很慌。
和尚想了许久,眼里有挣扎,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坚决道:“三娘,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其实我早就想带你走,可你在这里有家,我却只是个没有归宿的和尚,我不想让你跟我风餐...”
“我愿意。”刘寡妇高兴的直抹眼泪,“我跟你走,这里待不下去了,那女子知道了,以后也未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为什么要被一个贞节牌坊困死在这里,你虽是和尚,但我们之前,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你以后也可以还俗,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和尚也很激动,紧紧抓着刘寡妇的手,“今夜就走。”
袁书回到家中,还未入睡,就听到城东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听说是有人家里走水了。
翌日清晨,袁书去玻璃厂找何用。
王怀既然能想出嫁祸并勒索她的损招,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品。
这种人,极有可能在其他人地方,也有劣迹。
古代能留下劣迹的地方,一个是青楼,一个就是赌坊。
而她认识的人当中,最熟悉赌坊的人,就是何用。
以何用曾经常年混迹于赌场,如今已经成了赌坊界的赌神的身份,若要打探消息,肯定有门路。
玻璃厂忙得热火朝天。
老何以及一群人,正站在一个窑前,紧张地等着。
“过去了多长时间?”老何问。
有人盯着香,“已经三柱香了。”
“还得再等。”老何道。
好友小老头絮絮叨叨,“这次再不行,我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每日拿着那么高的工钱,事情却没办好,我生怕哪天袁姑娘来...”
“袁姑娘来了。”有人忽然小声道。
一群人脸色顿时一紧,都不敢回头看。
“别回头,装作不知道。”小老头小声提醒。
其他人也都绷着身子,死死盯着窑,气氛很是紧张。
不是他们不敢见人,而是他们没脸见人,拿着高工资,却做不出来效果,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
“何老板。”袁书看他们集体都像罚站似的,以为出了什么事,上前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何老板苦笑一声,紧接着,其他人也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袁书看他们表情,就猜到了,她笑了笑,宽慰道:“我早就说过,能烧制出来,是你们的本事,烧不出来,也不是你们的问题。”
毕竟现代工艺的玻璃,需要的原材料其实比她现在有的更纯,毕竟科技工艺远远不够,她一早也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其他人听她这么说,愈发内疚了。
“不过。”袁书话锋又一转,“一个月烧不出来,并不意味着一年也烧不出来,一年烧不出来,也不意味着十年都烧不出来。这件事,需要一直做下去,而总有一天,玻璃肯定会烧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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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完后,顿时有种被灌了提神汤似的。
“袁姑娘说得对,烧不出来,我们就一直烧。”何老板振奋道。
众人都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呼声四起。
袁书又鼓励了几句,最后才问起何用。
何用自对赌场失去兴趣后,反而对烧制玻璃迷恋上了,当时何老板还亲自来找袁书说,给他在玻璃厂谋了个职。
“他呀,在那边自己瞎搞。”何老板指了个角落。
袁书走过去。
“何用。”
何用回头,满手都是泥,很惊讶,“袁姑娘,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你不知道,那帮老头儿每天都担心你来查岗。”
袁书笑了笑,看到他面前摆了许多泥巴做的形状,而且还很有艺术感。
“你做的是什么?”
“模型,你不是说,玻璃烧制出来,需要模型定型吗?我已经想了好多种形状,先做出来,万一哪天玻璃烧制成功了,就能做出这些好看的形状。”
袁书赞了赞,“不愧是瓷器世家,你这手艺,也没辱没你们何家曾经的辉煌。”
何用嘿嘿笑,“我也没想到自己还挺擅长这事儿。”
“我来找你帮我个忙。”袁书又道。
“什么忙?你说。”何用赶紧道。
“帮我打听一个人——王怀,我想知道他是否有在赌坊欠债?”
何用想了想,“王怀我不认识,但我跟赌坊熟,等着,我马上去。”
袁书便在玻璃厂等着。
而何用的速度也快,不出一个时辰,就带着消息回来。
“袁姑娘,我打听到了,王怀的确在赌场欠了一千两银子,而且因为他欠债不还,年初还被赌场的打手打断了一条腿。”
袁书微微颔首,难怪昨日见王怀,他一条腿有些不自然。
巧的是,王旭找刘寡妇索要的也是一千两银子。
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怕是为了给王怀还债,王旭才向刘寡妇勒索。
而王怀,不仅不知道王旭是因为他才生出歹念,反而还想利用王旭的尸体换取银子给别人赎身。
“虽然我没有棒打鸳鸯的习惯,但这种人,你就算跟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袁书离开玻璃厂,来到王家。
而她才刚走没多久,玻璃厂突然爆发出一片潮水般的欢呼声。
“成了,终于成了,第三十九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