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幻境里的日子我一直在等,等你发现我,等你发现她。但是很显然你并不如她之前说的那么聪明。”
小石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从命门处流往牵制住它的手中。
她在趁着和唐染对峙的时候吸取这猫妖的力量。
“呵呵……”唐染冷笑一声:“你是把我也当成那蠢货吗?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一挥手。
夫人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而猫仔则被唐染顺势收了回来,拎在手里,丢到了软在地上的老爷身上。
夫人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终于撑着身体爬起来的时候一口黑色喷了出来。
她被伤得不轻。
这会儿说“她”其实有些不合适了。
在小石榴不敢睁眼看的时候,夫人已经逐渐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夫人竟然变成了赵玉郎?!
猫崽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一幕,然后就像丢了魂一样死死地盯着他。
“哈哈哈,现在盯着我做什么?”赵玉郎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腰都弯了。
“你是谁?”小石榴的声音轻若蚊吟。
“我是谁?你还用问吗?”赵玉郎疯狂地笑着,然后反问道。
“你是谁?”小石榴又重复地问了一句。
赵玉郎昂着头,轻蔑地看了一眼猫崽:“赵玉郎。”
“你怎么会是赵玉郎呢?”
猫崽像是在问眼前的恶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这个蠢货!在幻境里呆了几百年,把脑子呆傻了?”赵玉郎这会儿知道自己今天大约是逃不掉了,索性也不再演了。
“从一开始就是我,我一醒过来看到你这蠢东西竟然得了道,就知道我得装成那个女人才能活下来。
原本想着那女人的残魂干脆吃了就好,但是想想,万一哪一天你发现我还能用她做人质。
谁知道你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哈哈哈,蠢货!
口口声声叫着主人,但是连谁是自己主人都没办法分辨。”赵玉郎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小石榴。
小石榴也无从辩解,因为赵玉郎这些往它心上插刀的话都是真的。
它在这幻境中和赵玉郎生活了几百年,期间虽然不能说毫无破绽,但是它真的从未怀疑过眼前的夫人是赵玉郎伪装的。
那这期间它做的那些事……
“你让我抓来的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小石榴沉声问。
赵玉郎好笑地抬眼看它:“我还以为你忘了问呢。
原来你还记得?当然都是被我吃了。
要不么我与柔娘明明受的伤差不多重,我现在已经恢复到这个样子,柔娘还是那副样子?”
小石榴绝望地闭上眼睛,它此刻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们骂得对,自己确实是蠢货,天下第一大蠢货!
它低头看向倒在地上无知无觉、还是赵玉郎模样的夫人,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自己怎么这么蠢?这么蠢?
“别哭了,哭得我头疼。”唐染用脚把这猫往它主人那边踢了踢。
她平时就怕看人哭,这会儿看到这猫崽哭成这个样子忧虑头简直皱成山。
“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唐染呵斥住想要偷跑的赵玉郎。
他讪讪地笑着:“这位姑娘,我真的只是去那边看看。”
他一边说,一边活像是脚底摸了油,一溜烟就跑了。
小石榴看他又跑了,大声地叫道:“那浑蛋又跑了!你快抓他呀!”
唐染倒是不急:“要不,给你个机会?让你去抓他?”
小石榴不敢置信:“你会信我?”
唐染倒是觉得它的问题有些好笑,她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夫人说道:“我手中有人质,不怕你不回来。”
小石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夫人,心中五味杂陈:“我很快就回来。”
言毕,他身形一展,凌空跃起,瞬间化作一头威武的斑斓猛虎。
只见这巨虎双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仰天长啸一声,威慑震天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而后,它四足凌空,踏云而起,身形矫健、动作迅疾。
一路疾驰,追逐着那个赵玉郎而去了。
唐染看着小石榴去追赵玉郎,她这会儿得了空,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夫人。
她拎着这具身体抖了抖,然后身体就掉落在地上,只剩下一抹灰色的残魂被唐染拎在手上。
掉落在地上的身体这会儿也没有了凡人的模样,现出了原来布娃娃的样子。
其实这就是个简易牌的傀儡娃娃,里面被塞了人魂,又有法术支撑所以才能像凡人一样行动。
唐染检查了一下这个残魂,确实受损真的很严重,已经明显影响神智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那只猫都没有发现人不对的问题。
抬头看了一眼,那只猫还没回来,唐染趁机用了一回搜魂术。
等她搜魂结束的时候,那猫正好回来。
唐染梳理了一下刚刚在搜魂得到的一些信息,她站起身来:“你回来了?”
猫崽还维持着猛虎的形态,它放下嘴里叼着的赵玉郎,然后化成人形。
显然它已经发现了唐染已经为夫人脱离了负重。
“她……她……现在还好吗?”小石榴有些不敢上前。
它愧对主人。
明明已经救出了主人,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带主人开始新的生活。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预想的那样进行着,为什么就出错了?
小石榴恨恨地踢了一脚已经半死不活的赵玉郎。
都是这个浑蛋!
都是他!把他们带进了如此境地。
猫崽不是不知道非人管理局,所以当然也了解自己出去将会面临什么。
它死没关系,但是主人现在这个状态,它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猫崽心有不甘:“我是被骗的……那些人严格算起来其实并不算我杀的。”
唐染抬眼看了看这家伙,虽然这会儿已经化成了人形,但是兽类的残忍与冷血还是刻在骨子里。
那些死去的人在它眼里并非人命,而是可以定它罪的筹码。
这家伙果然只把它主人的命当命,其他人的都是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