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期工人的劳动时间跟劳动强度是真拿命赚钱,工龄可以跟寿命画上等号,不是掉头发黑眼圈那么简单,是完全被当成生产过程中合理消耗的耗材,跟定期更换的机器零件没啥区别,要真说,区别还是有的,至少机器还能得到保养,而工人却不会。
工作要命,赚的还少,只能说艰难的活着,很多时候一场感冒就会摧毁整个家庭。
生病导致无力,无力导致工作出现失误,工作失误导致被开除,被开除后这个家还能维持多久?
整个魔都的底层,家中积蓄能维持一个月开销的不能说凤毛麟角,也没多到哪去,要不怎么说是底层。
在绝大多数家庭没有多少积蓄抵抗风险的时候,失业的代价就太可怕了,所以这些人明明工资不高却能忍受剥削拼命干活,就是因为他们怕。
虽然可怜,可想了想后,颜旭还是没敢涨工资,因为涨工资产生的连带反应有多大,他把握不住,这涉及到一整个剥削阶级,他真敢碰,后果比魔都整个灰黑地带大洗牌还严重。
没了这些黑帮头头,用不了一两个月就有人填补上去,可涨工资代表着剥削阶级将永久损失这部分利润。
所以涨价可以,涨工资门也没有,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行。
这时候的剥削阶级对经济与资本的理解还是很朴素的,就是往死里压榨,因为人命不值钱,也没有什么法律可以限制他们,所以搞那么复杂干嘛,当然越简单越好。
对此颜旭也没办法,整个阶级都在压榨底层的利益,就他加工资提高生产成本,这可比杀那些灰黑地带的老大更招人恨。
弄那些黑老大,顶多招来义和团这样的对手,敢碰上层的利益,信不信对方把龙虎山的天师与少林寺的方丈请来跟他谈谈心。
真以为有点本事就能为所欲为,这世界的水深着那。
颜旭要不是当初关帝神降,借他身斩出惊动魔都的一刀,单凭他这杀法,早就被打入人人可以诛之的邪魔外道行列了,那还能任由他逍遥到现在。
至于他杀的人该不该死,这点并不重要,想弄你还需要找理由,一句杀性太重就够那帮正道人士把你按地上打了。
颜旭苦思许久,既然不能涨工资,他就从别的地方找补一下,通过供饭降低这些家庭的开支,也算一个办法。
很快厂里就出了新规定,除了把上班时间改成早七晚五,一天十个小时外,还提供一早一中两顿饭,没别的,就是稀饭窝头,对外说是为了增加工作效率实施的奖励制度。
就这颜旭面临的压力也不小,因为其它工厂的工作时间比他还长,待遇更为苛刻,却没有任何奖励,肯定会导致人心浮动。
迫于压力,颜旭不得不把增加的待遇跟宗教联系起来,在厂里推行关帝会,毕竟洋人的教会也发圣餐,他关帝会发点稀饭窝头啥的有什么问题。
其实这同样挺犯忌会的,因为披着宗教外皮搞事情的可不少,往前不远就有太平天国跟义和团。
不过大清曾经极力推广关帝,虽然是为了抵消岳飞的影响,可颜旭的关帝会依然获得政治正确的身份。
而且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并非大清的人,反而跟洋人与租界牵扯很深,大清官府想管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更别说暗地里他还被人称之为杀神,真封了对方的产业,彻底激怒对方,这位怕是要大开杀戒。
普通手段也就算了,若是真惹得关帝神降,大清官员可不觉得这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最终在双方都有顾忌的情况下,师爷花了一笔钱打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口气颜旭咽不下,于是让啸天狼带着两兄弟去北方招人。
他这么多厂,这么多员工,招个三五百保安不过分吧,按照八小时工作制,三班倒,人数翻三倍也很正常吧。
说白了颜旭已经动了反心,只不过他最终能不能下定决心,谁也不知道,哪怕他自己。
主要是现在还不是民国时期,具有革的基础,他要是现在造反,除了当军阀没别的选择,因为光他一个人思想觉悟高有屁用,下面的人根本不理解他的志向,甚至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到时候不出问题才怪。
虽然受了点委屈,但是颜旭的努力没有白费,几千个家庭因他而受益,更别说在关帝会的影响下,采生折割在魔都近乎绝迹,人口拐卖也是大幅降低。
功德无量谈不上,可依然获得小三千功德,这就是认可。
“不容易呀。”看着这段时间积累的功德,颜旭感叹且欣慰的说到。
香火神道第一次升级需要耗费一千功德,知道升级后的金手指才是完全体的颜旭没有犹豫,直接升级,就想看看有什么新的能力。
升级后的香火神道多了一个新功能,香火法器。
功能很简单,就是利用香火仿造仙佛手中的宝物,上到老君手中的太极图,下到鬼差手中的勾魂索,就没有不能仿造的。
当然了,香火品质不同,承载香火的物品不同,仿造出来的威力也不同。
比如香火分为上中下三品,下品香火只能仿造法器,中品仿造法宝,上品则为灵宝。
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因为品质越高的香火越难得到。
只有虔诚信徒真诚且不含杂念的祈祷,才能转化为上品香火。
普通信徒会按照心情提供中品或者下品香火,偶尔遇到打击,恐怕得到的就是有毒的黑色香火。
先别说这有多难,光是一名虔诚信徒一个月只能提供一点,一年顶多十点,就足以让颜旭吐血了。
初级仿造就需要一千香火,中级一万,高级十万,这乘法颜旭还没算,就已经放弃幻想自己一身灵宝的场面了。
可以说有这时间去积累,他早就一飞冲天了。
不过这不耽搁他尝试一下,毕竟香火对他来说还真没啥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