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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以阿谢罗迪歇斯底里的呼唤而告终。
相比于第一幕时穿着朴素,又落魄的阿谢罗迪,如今的他一身华服,住在富丽堂皇的宅邸中,每日登门拜访的人无数,门前车水马龙,但那个他一直呼唤的人,却再也没出现。
阿谢罗迪就像一个被神眷顾过,又无情抛弃的人。
过去不被允许触碰的紫罗兰花,如今摆在桌上,触手可及,再也没人会因为他碰了这些东西就抽他的鞭子,却一点都冲散不了男人身上的绝望感。
等第四幕结束,台下的一些观众还没回过神来。
他们的眼神盯着舞台的方向,却由于灯光熄灭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希格蒙是引诱人堕落的魔鬼,却又是给了阿谢罗迪无数希望的神明,即使每次交易都在将阿谢罗迪引入更加无法回头的路。
等舞台光再次亮起,观众能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金钱和权力给他带来的满足。
而平静的水面下,是涌动的暗流。
如今阿谢罗迪声名鹊起,坐拥无数资产,让他成为了有名的暴发户,却也招来了很多人的眼红。
贵族们怨恨他一个下等人能骑到他们头上,平民也怨恨对方过去明明跟他们地位相同,却能拥有他们一辈子无法企及的荣华富贵,尽情差遣和使唤他们,他们把阿谢罗迪当成叛徒。
最后因为国家进口政策的变动,和国内改革,对商人增收大量进口贸易税,相关产品从进口转为了出口,阿谢罗迪也面临了来自各方面的打压。
最后他被扣上叛国罪名,抄收了全部家产。
神眷之时,他有多风光得意,神弃之后,就多一无所依。
他又重新变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有人涌入宅邸,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肆意破坏,将一个个精美的花瓶砸碎,鲜艳的紫罗兰被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阿谢罗迪跪下再次呼唤希格蒙的名字,对方依旧没有出现。
他死心了,一夜之间有了白发,变得憔悴了很多,失去一切后又重新回到了那间木屋,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依旧是那个刚被从贵族庄园里赶出来的穷小子,一个落魄又贫穷的奴隶。
又或者发生过,他对于希格蒙的记忆永远存在,而那些财富只是过眼云烟。
阿谢罗迪病倒了,他的脸上一片病容,身体也仿佛消瘦了很多。他如故事开始时一样躺在床上,重重地咳嗽几声。
“已经三年没有出现了,我知道我不管祈求什么,你都不会再出现。”
他以为只要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就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因此他抢占先机,垄断各大有利可图的交易品种类,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商。为了攫取财富他不择手段,可直到他的宝库里堆满了金山银山,珍贵珠宝,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阿谢罗迪这才知道,对方也许不喜欢这些让人趋之若鹜,陷入疯
狂的东西。
金钱财富地位权柄,在对方面前,可能就跟粪土一样,不值一提。
那对方喜欢什么,还有什么是他如今依旧拥有的。
阿谢罗迪想到了他们的第一个交易,对方交换了他一十年的寿命。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大声道:“我知道您喜欢什么了!您想跟我交换寿命!我还有寿命......如果一十年不够的话......那就全部——”
他的语速太快,导致他又重重咳了几声,等缓过来后声音低哑了许多,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恳求。
“我用全部寿命,换见他最后一面......”
如果人临终前一定要有什么愿望,他希望的是自己死前能再见到对方。
台上的灯光越来越昏暗,就好像在暗示男人的时日已经不多。
这种灯光的变化非常的小,全身心投入进去观看演出的人,都察觉不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黑暗就这么降临了,耳边又响起了最开始的琴声,让阿谢罗迪以为是幻听。
一只白皙到刺目的手出现在阿谢罗迪模糊的视线中,对方手上还拿着一枝紫罗兰,放在了他的床头。
阿谢罗迪隐隐约约记起,在最开始紫罗兰只是他母亲喜欢的花。
那时候他眼里的紫罗兰,不代表贵族的权力,也并不是身份的象征。喜欢花,仅仅是喜欢它的美。
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视线想往上抬,竭力想顺着这只白皙修长的手,看清对方的脸,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阖上了双眼,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而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青年,又慢慢退回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整个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淡下去,直至彻底不见,两秒后电子大屏上还出现了一行字。
这是阿谢罗迪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他们的第五次交易没有实现。
观众席上很安静,有的人反应过来这段字幕的意思是,哪怕阿谢罗迪没有提出交易,他的生命也会在今天结束,这一点无法转圜。
所以希格蒙为什么会出现。
甚至原版的《阿谢罗迪》里并没有这么一段,希格蒙这个形象也是按照模板化的反派形象来设置的。
阿谢罗迪想杀人,那么希格蒙就会恰到好处地为对方递上趁手的刀。
他们之间是一种这样的关系,希格蒙看似都在帮助阿谢罗迪实际上却一直在想着榨干他的价值。
话剧以在一个寒夜里,阿谢罗迪死在无人问津的小屋里结束,结局也很耐人寻味,
从古至今,富可敌国的商人,大多都是散尽家财,身败名裂的结局。阿谢罗迪的一生,充满戏剧性,而又因为希格蒙的加入,蒙上了一层宗教的色彩。
让人会怀疑希格蒙到底存不存在,还是对方其实是从阿谢罗迪身上分离出来的欲望。
意识到话剧已经结束,台下响起了掌声,渐渐地掌声越来越大。观众席上
时不时还有镜头的灯光闪烁,显然是有人在拍照。
等舞台的灯光再度亮起时,这场话剧的所有表演者都站在舞台中央跟观众致谢。
路禾站在中间,他身上还穿着最后一幕时那身黑色的长袍,衬得他的脸更白。
晚上的表演到现在也差不多结束了,路禾还没来得及把假发给取下来,刚走到台下,就被人给抱住了。
对方一米九的个头,身材比他高大很多,结实有力的双臂将他环在身前,由于对方抱得太用力,路禾挣脱了一下,没挣得开。
“龙崖?”路禾叫了一声。
这里虽然有幕布隔开了观众,可是旁边还有人,他已经注意到有人好奇地往他们这边打量了。
“路老师,你还在就好。”龙崖声音低沉,还带着些哑意。
在最后两幕,阿谢罗迪再怎么样都无法见到对方的感觉太窒息了。
感觉对方就跟一阵风,看不到,摸不着,只要他不想出现,你就一直活在无风的世界里。
只有等到表演结束后,他抱着路老师,才会觉得安定下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路禾一抬头,就看到纪明川站在门边盯着他们,即使光线暗淡,他依旧能看出对方脸色比平日里更加黑沉,眉头紧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碍眼的场面。
路禾推了推龙崖,一米九个头的男人,才有些舍不得地把他放开,但是一双眼睛却定定地注视着他。
龙崖的眼睛很亮,炯炯有神,眉毛又粗又黑,鼻梁高挺,再搭配精壮而结实的身材,就像是矫健的大黑豹。
而此时大黑豹在他面前却褪去了那种凶险的攻击性,露出了小型猫科动物般的乖顺。
纪明川依旧皱着眉,冰冷的目光略带审视地打量着他们,还没等路禾开口,对方就已经铁青着脸离开了,脚步匆忙地好像跟他们待在一个空间里就会折寿一样。
路禾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纪明川突然那么生气,难道他在台上没有表现好?
但是掌声挺多的啊。
乔柠本来赶过来想恭喜他们,没想到直接撞到了这个场面,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纪主任转过身来的表情,她还有点后怕。
不过她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给路禾跟龙崖一人送了一束向日葵小雏菊花束。
“庆祝演出圆满成功。”能获得成功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而主演的发挥也相当重要。
龙教练在今天的舞台上,表现得比平时排练还要好。
一个长相冷酷凶戾的人露出那种求而不得的脆弱表情时,真的是致命打击。
凌焕看完表演就往后台那边去,也碰上了出来的纪明川,瞅了一眼对方的表情道:“纪主任啊,脸色那么难看,碰到什么喜事了?”
纪明川扫了他一眼,冷呵一声,脚步都没停一下,直接消失在了人群里。
因为演出都已经结束了,所以工作人员还在各
个出口组织人员退场,不少人在座位上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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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禾在去休息室换衣服的路上,果然碰到了凌焕。
凌焕无视旁边龙崖看向他时的冷峻目光,对路禾道:“路老师,今晚的《阿谢罗迪》是我看过的最喜欢的一场......”
当然如果阿谢罗迪的扮演者不是这位龙教练,他就更喜欢了。
对方看着路老师的眼神,总好像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样。也就在路老师面前,看起来乖,实际上对方这副凶戾的长相,还真没冤枉他。
“路老师,恭喜演出成功。”
耳边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线。
路禾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一个面带微笑,长相温柔清秀的少年朝他走过来,对方可能是刚回校,身上并没有穿着校服,而是一件很有设计感的白色衬衫。
手上捧着白色的花束,里面还点缀着蓝色的绣球和尤加利叶。等走到路禾面前,他把花束递了到了他面前。
见路禾迟迟没有动作,苏冕故作难过道:“这才半个月,路老师看样子已经不记得我了?”
他把花往对方面前送了送,继续说:
“路老师收了其他人的花,但是不打算收我的吗?”
“我还以为......都是祝福,不会分什么高低贵贱呢。”
手上还捧着刚刚乔柠送的花束的路禾:......
他拿了乔柠的花,再拒收别人的,好像是有点区别对待。
凌焕看到苏冕带了花过来,忍不住皱眉,他都没想到带花来。
印象里好像表演结束是有送花的环节,苏冕这家伙小心思真多。
真下头。
想到这他黑下脸,立刻伸手拦住了苏冕不让他凑近,语气古怪道:“你该不会在花里藏东西了,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都差点要忘了还有你这号人了......”
苏冕勾唇道:“同学一场,我体谅你年纪轻轻,就记性差得跟老头一样。”
凌焕听了脸色变了变:“苏冕,你还是那么讨人烦,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有装得必要?谁信啊。”
说不过苏冕,凌焕直接把苏冕的前科拎出来鞭尸,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紧。
毕竟苏冕那个事当时是闹得人尽皆知了,还能笑得出来真的是心理素质强悍。
一般人可能都转学了。
苏冕的表情没有变化:“凌焕你也变了很多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哭,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应该跟你说,有进步?再接再厉?”
“......苏冕,你找打吧!”凌焕听到他的话后,脸色差到极致。
不过因为考虑到路老师还在边上,他还是忍着没动,不然肯定要让苏冕好看。
有本事跟他打一架,看
()苏冕还笑不笑得出。
察觉到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息,其他人不知道从何开始劝起,就听到有别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两个没事站在这里挡路干什么?剧院是你们家?你们不走别人还要走!”商应欢皱眉道,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他手上还捧着一束粉色的郁金香,有些倨傲地抬着头:“今晚的表演还行,作为我的老师,你合格了。”
就好像他手上那束花不是庆祝路禾表演顺利的,而是给对方的奖励,也不知道商应欢从哪学来的。
路禾还没开口,就听到本来一直沉默着的龙崖开口了。
“你们都让开。”他的语气冰冷,凶戾的双目牢牢地盯着他们几个人。
“路老师演出已经很累了,你们要争去别的地方,不然只能叫保安把你们拖出去了。”
凌焕想到刚刚路老师表演了几场,应该也累了,收敛了一下身上的戾气,只是看向苏冕的视线依旧冷淡:“让你失望了,我今天好得很,下次再跟你算账。”
苏冕无所谓笑了笑:“好啊,我等你。”
路禾心想两个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约架作为老师应该如何制止??
他手上本来就一束花,如今又被人塞了两束,看他抱不下,龙崖主动给他把花给接过去了。
“我帮你拿。”
商应欢登时气道:“我给路老师的花,你拿做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龙崖扫了一眼,语气有种戛然而止的停顿。等他反应过来,咬牙道:“你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你还想揍我?你要敢揍我,今晚你就立刻被开除!”
商应欢的父亲是克兰霍顿的校董会几大校董之一,在学校里他没少仗着这个身份横行霸道。
“商应欢,你太吵了。”路禾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有点累了,现在被商应欢这只叽叽喳喳地嘴吵得更加头痛。
商应欢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是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又是愤怒,又是不可置信,又是可怜地看着路禾。
路禾的手微微一顿,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也没说错话。
已经说得非常中肯了。
怎么搞得像是他欺负人了。
凌焕嗤笑了一声:“哈哈哈,商应欢你也有今天。”
“你也是。”路禾也扫了他一眼。休息室并不算远,也不过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
凌焕脸上那种得意的表情还没维持多久就僵硬住了,这回轮到商应欢笑话他了,连带着刚刚的那种不满和恼怒都抛在了脑后。
他自动把路老师怼凌焕的话,当成了是对他的维护。
凌焕得意什么,不也一样。
作为剧院最大的一间休息室,容纳三十人都是没问题的,所以凌焕他们跟着进去后,空间也不算拥挤。其他老师的衣服并不复杂,有的并没有化妆,所以表演结束后很快就离开了。
如今休息室里,一共也就是十个人的样子。
严老师先去
换了衣服,跟乔柠和路禾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等一开门,他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两个少年,这两个人好像还在僵持着看谁先敲门,先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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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门打开,两个表情淡漠的少年同时看向他,让严老师不由得一抖。
他倒不会真给十几岁的孩子吓到,只是门一开,猝不及防收到两道死亡视线,心里多少都得一个咯噔啊。
而且这两孩子除了都长着张相当出色扎眼的脸,胸前的紫领带也很瞩目。
休息室里还有三个吧......外面怎么还有两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克兰霍顿紫色领带是全体学生的标配了,真的是奇了怪了。
他在这里教了几年书,以往一学期见到的戴紫领带的学生,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权力和金钱养出来的孩子更早熟,他们身上总有种比之成年人都毫不示弱的气场。
“你们来找人?”
严老师跟这两位学生都没什么交集,当然不会以为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西里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杜渐深淡淡道:“演出圆满结束,恭喜。”
他这话也是对严老师说的,让对方听了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想果然杜家的家教就是好,孩子礼貌又懂事。
由于对方常年都是这样的表情,因此严老师也没感觉出对方语气中那种仿佛打卡完成任务一般的平静。
杜渐深在对方离开后,率先走进休息室的门。
他有更想恭喜的对象,对其他人的话,他不介意履行完美会长的人设。
西里尔在门口站了一会,眉头微皱,路过的人只能看出他一脸冷沉,但是却发现不了他心里的纠结。
他本来只是想过来顺道看一眼路老师,再跟对方说声恭喜,但是没想到人那么多。
因为很多碍眼的人,所以他不想进去。
又因为有很多碍眼的人,他不得不进去。
他还从来没跟这几个讨厌的人,同处过一个空间,当然全校集会那种场合不算。
“怎么又来人了?不觉得很挤?”商应欢扫了两人一眼,坐在一张椅子上撇了撇嘴。
“你觉得挤你出去啊。”凌焕狠狠地嘲笑了他一声,“还节省空间,既要又要的大少爷,啊?”
商应欢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路老师说他很吵,只是抿着唇,一边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凌焕。
如果视线能杀人,凌焕已经给千刀万剐了。
龙崖换了衣服出来后,路禾直接走进去换衣服,更衣室的门一关,把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到了外面。
路禾的手按在门上,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从今天站在台上起,他就一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一天收获到的目光,就已经胜过了他过去一年。
又或者说,这一个月受到的关
()注,已经胜过了他前世一十多年。他其实也不能理解那群幼稚鬼总是喜欢围着他,不过他看得出他们的本性都不坏。
一个个表演前给他加油,表演后过来给他说恭喜,怎么比送家里小孩去高考的家长还在乎。
等走出更衣室,路禾发现外面又多了三个人,韩冬夜、穆云舒还有孟复潮。孟复潮的出现让路禾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对方会继续窝在屋里睡觉。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楼的,平日里见面比较多,但是最多走廊上见一面谁都不搭理谁。
此时凑到一块,气氛怪到了极致。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路禾要说不头大是不可能的,这里面哪怕一个人,单拎出来都麻烦得紧,别说他们凑到了一块。
“我看了演出,每一幕都没漏,表演很精彩。”韩冬夜道。
其实他欣赏不了话剧,只是觉得台上的路老师,跟平时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是另一种陌生的样子,有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感。
乔柠看他们这几个小鬼,一个个嘴上都说着恭喜,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都要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道贺的了。
这到底是来恭喜人的,还是来催债的啊。
而且人一多,休息室都变挤了。她意识到路老师在这帮学生里,可能比她想的还要受欢迎。
路禾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是从何而来的。
他觉得自己看出他们祝贺说完了,花也送了,还是要跟块狗皮膏药黏在这里不走的原因。
因为在攀比,因为在暗中较劲,谁都不想当那个率先走了的人。
路禾心里觉得他们果然还是孩子,这种情况下只有他自己快点收拾,早点走了。
孟复潮轻轻啧了一声:“没想到休息室那么热闹,你们都没事干吗?”
“比你忙着睡觉打游戏是要闲一点。”凌焕冷哼道。
“我刚回学校,闲一点怎么了。”苏冕笑着说。
“你们要说能不能出去说?”商应欢气道。
还有几人并不说话,路禾看出有的人皱着眉,欲言又止,忍耐几乎到极限。在心里叹了口气。
“快熄灯了,都早点回去。”
路禾刚说完就听到乔柠在旁边提议:“要不你们合个影?”
她也只是觉得,这几个年纪相仿,互相看彼此不上的骄傲少年。
一边拌嘴一边看对方不顺眼,却又能耐着性子忍着脾气,同处一处空间忍耐到如今,有种又矛盾又和谐的感觉。
而能办到这一切的,还得是路老师啊。
她悄悄看了路禾一眼。
“合影?”路禾语气有点疑惑。
“不需要,不想跟别人拍。”商应欢皱眉道。如果真的跟这些人一起拍了照片,绝对会成为他这辈子的黑历史。
他绝对不要。
“你以为我想,让我跟路老师合影就行了。”凌焕嗤笑一声。
“商应欢,你不仅没断奶,你还挺自恋。”孟复潮手撑在桌上,一边打了个呵欠。
以为他想?
路禾摇头拒绝,这些人看到对方都能吵起来,如果真要合影,那么他们今天都别想熄灯前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