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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涅哑然瞪着他,好半晌才恶狠狠地骂:“你有病啊!”
她更想臭骂一顿的是几分钟前的自己:那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龙语禁锢,禁言术,对着脸来一拳……以上无论哪种方法都可以让阿洛闭嘴,她为什么偏偏选了最匪夷所思的一种?
这个时候她无比希望阿洛刚才的论调是正确的:
真爱之酒只是个大家心甘情愿上当的骗局,根本不存在什么喝了酒会找到真爱的事。她和阿洛也不可能因为几口酒转性,忽然就看对方顺眼。
绝对不可能!
“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阿洛话是这么说,动作却显露出迷茫,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动。他刚才也是一时冲动,现在真爱之酒滚落喉舌了,他可能也不知道这残局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欢快的舞曲悠悠地飘来,一小节又一小节地流淌,计数着时间经过。
十多下心跳的时间过去,什么都没发生。阿洛还是阿洛,一看到他的脸,迦涅就想到刚才的事,然后就怒上心头。
这怒意令她反而微妙地安心了些微。
阿洛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明显放松神色之后,默然转开了视线。
“哈,我的‘真爱’很显然不是你。”她趁机大声宣告,说着果断倒退,同时以手指凭空勾画符号。她的身形一闪,瞬间就挪出近十步的距离。
阿洛才抬起手臂,她已经消失了,抓了个空。
迦涅又施展一个空间压缩术,快速朝阿洛的反方向闪现。她才不会再给他抓住她的机会!虽然退缩让人非常不爽,但是今天她必须离他远点。和这家伙待在一起,她就容易冲动做出无可理喻的决定。
反正等到天亮,他就该离开千塔城了。
连续施法两次,迦涅已经回到了舞会人流攒动的区域。她左右张望,露骨地做出寻人的动作。
她寻找的是乌里介绍的玩伴,如果能和任何一个人汇合,她就有借口摆脱阿洛。
但进入后半夜,整个花园都向着狂欢节的气氛沉没,色彩缤纷的人造月光编织出一张迷离的网,所有人又都奇装异服,要在一整群妖精里找出眼熟的那一个花妖精简直就是自找难题。那个最殷勤的精灵武士也不见踪迹。
转头的间隙,迦涅以余光瞟向到身后。
阿洛又已经戴好了兜帽,像个没有脸的可疑幽魂,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四五步的地方。
他今天明显不太正常,但幸好还保留了一定常识,没在那么多人面前和她继续纠缠。
干脆随便找个人假装是她今晚的恋人脱身,然后等单独相处了再对他施个幻术催眠术,想办法打发了算了。迦涅拟定了退场策略。
至于真爱之酒确实有效,她真的突然被一个陌生人迷住……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再考虑怎么应对也不迟。她自暴自弃地给计划添了这么一行脚注。
喝过真爱之酒之后仍在东张西望的人不在少数。迦涅虽然以面纱和幻术双重遮盖
脸容,但还是几l次和人对上眼神。
毫无感觉,毫无感觉,毫无感觉……迦涅又一次下意识别开脸。她已经从最大的舞池一头逛到了另一头,仍然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心动感觉。
看来真爱之酒确实是骗人的。至少,在她这里完全无效。她麻木地下定论。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兜帽怪人阿洛仍然阴魂不散地跟着。
这样下去不行,下一个人和她对上眼神的时候,她一定要停住脚步回望。
于是数分钟后,一个装扮成传火神殿骑士的英武青年收到了迦涅的信号,勇敢地分开人群,无比明确地向她走来。
紧接着,他脚下突然一绊,以非常华丽的姿态仰天跌倒在她面前。
迦涅克制着回头看的冲动,主动上前把对方扶起来,轻声细语:“女神保佑,你没事吧?”
“没事,被不知道谁撞了一下。”青年很不好意思,笑得腼腆,搭着她的手站起来。他注视她的眼睛明亮,站直了之后,他张了张口,才要说什么暖场的闲聊话,表情骤然凝固。
这位骑士闪电般缩回了搭在她掌心的手,活像不小心触碰到了火上的坩埚。
“呃,我刚刚好像崴到脚了,我要去旁边冷静一下……”他喃喃地道歉,逃难般地穿进舞池,一下子就消失了。嗯,脚步敏捷,完全没有崴了的迹象。
迦涅深吸一口气,嚯地转身。
阿洛也不再掩饰,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停住。
“你干了什么?”她咬牙切齿地嘶声问。
阿洛的声调愉快地上扬:“我用幻术给那位先生看了一段画面——如果他今晚带着你走,第二天就会被神秘人士拖走。”
“……”
迦涅陷入微妙的沉默。
如果她真的和陌生人有了什么,保险起见,她确实会做出类似善后措施,当然目的并不是灭口,而是处理掉对方的记忆。即便她不做,乌里大概也会替她处理好。
毕竟每位新晋魔导师的画像都会登上各类报刊。这种时候可不能相信陌生人的道德感,期望着对方会珍藏一晚的秘密。对方很可能转头就拿这当事当魔导师的八卦卖给小报,希望借着她的身份开个好价钱。
如果她作风一向自由倒没什么,偏偏奥西尼家以严谨稳重著称,尽可能避免卷进丑闻。
“谁允许你多管闲事了?”
阿洛耸了耸肩:“如果是你在寻找的‘真爱’,肯定不会被这微不足道的后果吓到。”
看样子他准备用这种方式劝退每一个试图和她接触的陌生人。迦涅深吸一口气:“你不去寻找自己的邂逅真的好吗?”
“我不用找。”
她心头一跳。
阿洛前言不搭后语:“都到舞池边上了,不干脆跳一支舞么?”仿佛料定她会拒绝,他又慢吞吞地补充:“哦,如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踩舞伴的脚,那就算了。”
“低级的挑衅,”迦涅冷冷评价,“你就那么想和我
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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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越想着退避,这家伙就越难缠。在睁着眼说瞎话这条路上和他赛跑绝不可能跑赢。
“好啊,跳就跳。”
于是,兜帽怪人与戴长面纱的雕像加入了舞池。
喷泉立柱上方的傀儡乐队演奏着舒缓的弦乐抒情曲。舞池中的一对对踏着节拍,伸展的手臂指掌相叠,另一只手搭上舞伴的肩膀或是腰后,从容地绕着小圈,比起舞步,他们大都更在意舞伴低声细语的内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需要早起出发吗?”
阿洛罕见地沉默起来。
迦涅恨不得故意踩他一脚让他吱声,板着脸说:“晋升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祝你离开之后一切顺利。至于刚才……只是个意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你把它忘掉。我也会忘掉的。”
兜帽底下传来一声情绪不明的低笑:“这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他略微俯首,贴着她的纱巾下耳朵的轮廓,轻声说:“你说是意外就是意外,你要求我忘掉我就该忘掉。这不公平。”
即便在幻术作用下,迦涅的面纱看起来有如光滑坚硬的大理石,但实质上它依然只是一层纱。
轻薄柔软的织物随着青年凑近的吐息起伏,蹭过她的耳廓还有颈侧,若有似无的痒,还有一丝透过薄纱的热意。这比他直接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还要难受。
一股细细麻麻的颤栗缓慢地游过迦涅的后颈。
有些想法再也无法视而不见。她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阿洛搭在她腰上的手掌微微一收,立刻将她拉回原位。
她下意识闪躲他的掌心,选择最直白的说法:“你再继续摆出这副奇怪的态度,我可就要当真了。”
看不见他藏在兜帽下的表情,他的肢体语言也控制得极为严密,但她总觉得他的脸绷了起来。
他的语气很淡:“什么?”
迦涅顿了顿:“就是……你其实对我抱有别样的感情,你今天所有奇怪的行为都是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
他们所在的舞池一角空气好像顷刻间凝固了。
两个人的舞步都脱拍了,但谁都没注意。
“别样的感情。”他重复她的说法,又是两声让她不自在的轻笑。他的下一句让她头皮发麻:“说不定呢,我也不知道答案。”
她挤出两声毫不在意的嗤笑。
“如果确实如你所想,你要拒绝我吗?和我断绝所有联系,和五年前一样?”
迦涅呛了一下。这确实是她的做法。她维持着强硬又漫不经心的姿态:“不然呢?”
阿洛笑了,附耳对她生动地描述:“你可以给我虚假的希望,用感情当诱饵,一点点逼我让步,摧毁我的底线,从我身上获利,又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
他只是在陈述假设的情
()形。这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有些事即便只是假设就十分危险,就好像……它有了那么一丁点在现实中成立的可能。
阿洛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收声不再说下去,与她相扣的那只手却更用力了。换了一个方向转圈,他再度开口,语调很平静,闲聊一般:“那么你呢?()”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主动亲我,能不能算是一种信号,你‘对我抱有别样的感情’?”
迦涅深吸气:“我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我平时喝的酒水没有那么——”
阿洛打断她:“我和你喝了一样的东西,可没有发生一样的意外。”顿了顿,他以她听得到的音量自言自语:“还是说,我应该让意外发生?”
怪异的预感击中迦涅。
同一瞬间,阿洛动了。他手臂蓦地收紧,她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身上。固定兜帽的系带解开了,披风敞开的前襟像开启的一扇门,将她吞进去。
长披风兜头落下,动了动,彻底罩住她,也将她和阿洛关在同一片织物隔绝出的昏暗空间里。
迦涅还没适应黑暗,阿洛的手指已经找到她的下巴。
他的拇指轻轻沿着她下颚与脸颊的分界滑动,经过脸颊,往回摸索着找到她的唇角,而后按住下唇。
仿佛要用触觉为她的嘴唇重新上色,又像是什么预演,也可能只是防止她出声,他用指腹描摹揉搓她的唇瓣,慢条斯理。
与机械工具打交道的日日夜夜在他的手指上留下痕迹,每一寸起伏不平又或是粗粝的指纹细节,都像是随着他的动作印进她的嘴唇里。
只是抚摸,却好像比唇与唇相碰更暧昧亲昵。
披风隔绝出的空间狭小,迦涅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阿洛的呼吸,重叠又错开,逐渐急促。加速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里都有阿洛的味道,丰饶角出品的淡香水,还有残留在他手上的甘甜余味——扔掉那个圆形酒瓶之前,他好像用手指摸了一下唇角。
真爱之酒的气味宛若开启特定锁孔的钥匙,锁芯转动,与饮下烈酒一瞬间相似又不同的晕眩从打开的通道后涌出,像洇开的颜料,一点点地将她染成陌生的色彩。
不对,虽然用披风遮着,但他们还在舞池里,周围都是人,一看就知道披风下面有鬼。不对不对,哪怕不在舞池里这也绝对不对劲!迦涅终于想起要挣扎。
但阿洛的手臂横在她背后,紧紧地压着,不容许他们之间再多任何的距离。触碰她嘴唇的那只手拇指压在她的颊侧,余下四指穿进发丝里,牵引着、鼓励着她固定在一个方向,微微地向他仰起来。
“这真的不公平。”他喃喃地说。
他们的第二个吻是交缠的水果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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