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一轮明月巍巍颤颤地升了起来,柔和的月光穿过树林洒落在骑乘着蛤蟆老大的沈陌陌等人身上,一切,显得宁静而美好。
然而,方才还一脸不正经地逗着沈陌陌玩的自来也,却忽地严肃起来。
除了他们三人以外,森林里也有不少高速穿过的身影,天上还有骑着飞行器的少男少女呼啸而过,那几架似乎装载了不少人的直升机,也响着轰鸣声由远及近……最让人百思不得的是,这些人的前进方向,居然与自来也他们的前进方向是一致的。
越是接近木叶村,自来也越是忐忑不安,他按耐不住,便拦下那飞得不高的少男少女,试探性打探道:
“请问——你们也是去木叶村么?”
坐在首位的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有点腼腆地点了点头。
“我去探朋友的,你们呢?”自来也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是去找……”
“我们也是去找朋友的。”
粉衣少女还没说完,坐在她身后的着青衣道袍的少年便插嘴回答了他。
自来也不用看粉衣少女的愕然表情,也知道这警惕性很高的青衣少年说的是谎话。
他也不戳穿,只是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又返回自己的坐骑。
蛤蟆老大载着他们,转眼就回到了木叶村,木叶村的围栏和门早已经化作花泥了,因此,自来也老远就能瞄见村里的情况:
一排排探照灯把木叶村整得亮如白昼,村子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而沈陌陌所说的机械战队,则已经被挤在一边,为首的蓝衣青年,不停地说着几句话,自来也看他嘴型,大抵是一些威胁的语言,但是人声鼎沸,他说的话估计没几个人听见。
及至看到还有不属于他们村的几个小孩在未崩塌的民居前摸摸这摸摸那,东张西望,对村子里的一草一木花花草草很好奇的样子,自来也再也忍不住了,他问沈陌陌:
“这个……木叶村最近开发了旅游项目?”
沈陌陌:……
……
这边,栾华和宁名扬虽然押着赵广志回来了,龙珠却是不见了踪影。
搜遍了赵广志全身,他们依然一无所得,而且赵广志也一直不肯松口。
虽说栾华有一千种法子能让赵广志开口,但是宁名扬却百般阻挠,坚持要以德服人。
栾华没有办法,他姑且记得宁名扬是自己的同伴,也不想与他多生事端,便放手让宁名扬审问。
没想到宁名扬却沿着张管家留下的记号,带着他们进入到一批老弱病残躲着的木叶村安全密道里。
然后,栾华和同样躲在密道里的张小启、李艳艳,一边看着审讯人宁名扬对赵广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边看着被审讯人赵广志对其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栾华还忍得住,张小启和李艳艳两人却是笑破了肚皮。
宁名扬的脸越来越黑,张管家会意,指使八虎中一人上前,挥一挥手做出像“凝空罩”一样的东西,把李艳艳和张小启隔在外面。
李艳艳和张小启:……
因为抗议无效,他们也只得换个地方再寻乐子去了。
赵广志其实没有那么英勇不屈,早在栾华擒住他,并用手试图扭断他脖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便已经屈服。
赵广志摸摸脖子,又是一阵侥幸——除了他和栾华,没人知道他的脖子曾被栾华手上毒液腐蚀成一块焦黑发臭的皮。
他偷眼看了一下栾华,心情十分复杂:
若非他亲眼所见,脖子至今隐隐约约还有少许痛楚的话,他也不敢相信,面前这如同不谙世事的富家青年一样的人,竟然是个性格喜怒无常的变态。
这变态不但喜欢拿毒液折腾人玩,而且在折腾完后竟又细心地给他治疗,还如春风般温暖地问他感觉如何,还疼不疼——其变脸之快,让赵广志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幸亏,宁名扬这个真正的不谙世事的富家子弟及时赶到给他解了围。
赵广志其实不太欣赏宁名扬这种性格的——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他常想,如果宁名扬是他这边的人,早被他骂得狗血淋头,面壁思过了,对待敌人,就该快狠准,像那个栾华一样——
咳咳,其实像宁名扬这样的热心肠也不错,好歹他关键时刻也维护了自己的尊严,敌人内部最好多几个这样热心肠……
赵广志正无耻地想着,宁名扬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你要去哪?”赵广志有点慌神,后来话一出来见三人均看着他,又装作很不屑地接了一句:“年轻人……到底是没有耐心啊……”
宁名扬不理他,面对张管家的关心,他只硬着头皮答道:
“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得出去看看。”
其实是宁名扬见磨破嘴皮,软硬兼施,都无法使赵广志吐露一星半点,他内心早已放弃审讯,想给栾华挪位了,却又因放不下面子,只得寻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但是张管家却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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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属于他们原来那个世界的只有沈陌陌一人,还是因走不及被卡卡西抓了壮丁的。
其余的像李艳艳、张小启、刘付叶甚至雷藏、高里、莉娜这些本地人,都不是个愿意主动帮忙的——废话,非亲非故,出去随时被人打一梭子,会死人的啊。
而张小启等人虽说不会死,但是会痛啊!
谁没事找罪受?
此刻村里的屋子太危险,他们也不方便摊懒,于是,他们不得不顶着民众的鄙夷目光,各自在密道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尸。
所以,宁名扬说的“他们”,其实也只有沈陌陌一人。至少张管家是这么认为。
张管家以为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不愿意遂了他的愿。
他搬进这村子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这村子有未知的危险,恰好宁名扬少爷找到了,若不是没有准备好,他老早就想劝了他离开。
此刻,张管家只皱了眉劝道:“少爷,我觉得您不应该被儿女私情阻碍了思考,外面乱得很,我怕少爷您万一有个差错,我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宁名扬糊涂了,张伯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张管家见他不回答,以为他不肯,继续劝道:“这样吧!再等一会行不?等风平浪静,他们两败俱伤了,也许我们还能捡个漏……”
张管家说这话时是压低了声音的,他从宁名扬处得知金珠与龙珠的关系,所以尽管在罩子里边,尽管剩下十几个“保皇派”的成员已经把他们和普通民众分离开来,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没想到宁名扬经他一提示,也想起来外面只有沈陌陌一人孤军奋战,更加放心不下,只执意要出去。
张管家拗不过,只留了两虎在身边,其余的全跟了宁名扬,此外,他还吩咐了一大通,方才放宁名扬离开。
只是张管家的心依然没有放下来,在宁名扬转身离去的时候,他依然担心不已,一会又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栾华早在张管家开口的时候已经有点情绪,此刻听张管家又吟了这么一句,心情更是不爽。
栾华的不爽,是不会留着过夜的。
正在赵广志对宁名扬的离开,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内心捶胸顿足的时候,发现栾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想干嘛?”赵广志警惕地捂住了脖子。
却见栾华把椅子转了个向,骑跨在上面,两手叠加在椅背上,支撑起整个脸,笑眯眯地看向赵广志:
“我跟你聊天吧,我这人比较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