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从杨戬的话里印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心底有些悲凉,却也不得不接受。
他拜别了杨戬,回到地府。
按照玉帝的意思,本应该是由杨戬将他押入灵谷,再放出其他神仙。
可是杨戬却说:“我信你,你自己去灵谷吧!我就不折腾这一趟了!”
崔珏对他的性子一向无奈,笑着向他拱了拱手,纵身一跃,进入地府。
鬼王百无聊赖地守在秦广王殿,却见崔珏跌入进来,吓了一跳,“府君,你这是怎么了?”
崔珏简短地告诉他:“我刚从天庭回来!”
他又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而后闲庭信步地前往灵谷。
站在灵谷前,他拿出勾魂笔,轻轻地划了几道。
灵谷的结界被打开,关押在里面的神官一脸懵懂地走了出来。
崔珏挑起勾魂笔,又拦住了那些本该受罚、却想浑水摸鱼的鬼魂。
直到最后,泰媪一脸青白地走了出来,看向崔珏,“府君……”
崔珏收笔,“你不必说了!我奉玉帝旨意,放你们出来,而后我要进去受罚。”
泰媪听到这话,赶忙拦住他的去路,“府君,万万不可!你也知道灵谷中有千万鬼魂,那么多鬼魂心存怨念,尤其那些鼠精还都在其中……”
崔珏知道,泰媪也是在灵谷之中时时争斗,几乎无喘息之余,所以她也担心自己在此吃了大亏。
他笑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次我被关进去的时日不长。玉帝说了,就三天!”
泰媪听到这话,长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三天……”
崔珏又补充了一句,“天庭的三天!”
泰媪想发火,又觉得不值得,憋屈地说:“天庭的三天,在地府可就是三十六天,你这月余得受到何等苦楚!”
崔珏疲惫地说:“你不必再说!玉帝已经同意不再庇佑人间帝王,自然是要我付出些代价的。我心中早就有数!再者,为了这件事,我无召觐见,闯了南天门,再不受罚,天庭的颜面何在?”
泰媪听见崔珏竟然惹出这么多事情,也被唬了一跳,“我一直以为你是温文尔雅的,竟然有这种勇气!蒋侯呢?”
“蒋侯还被玉帝关押,暂时没有任何踪迹。我们也不能仅指望着他,还得自救!”崔珏敛下眸光,“地府各殿的阎王都不齐全,有些判官还因私情被天庭记录在案,所以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重塑地府秩序。切莫在人间大乱之前,地府先乱了起来!”
一时间,太多事情灌入泰媪的头脑之中,让她措手不及。“为什么人间大乱?这些时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崔珏眼见灵谷异动,知道自己再不进去,天庭便会得到消息,只得道:“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办法给你细讲!你先去轮回司,尽快引导魂魄进入轮回。各殿已挤压太多冤魂人间,人间也许久没有新儿降生……”
泰媪气得一把扯住灵谷飘散出来的云纱,“你若不说的明白,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大不了我再进去一遭!”
崔珏知道,这位祖宗是一定要知道发生的一切,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他告诉了泰媪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最后苦中作乐道:“既然玉帝已经答应,至少我们不会腹背受敌!”
泰媪听到通天教主竟然离开了碧游宫,气得脸色煞白。
崔珏看着吓人,赶忙劝她:“你与此人已经是多年不见了,怎么还是沉不住气?”
泰媪怒道:“天庭这伙人分明是在祸害我们,拿地府去受死!不行,我要找那玉帝老儿说个清楚!不!我要去人间打死通天教主!他在我面前尚且要执子侄礼,我还打他不得?!”
崔珏赶忙拉住她,“既然我们已接受三界新秩序,就不能再惹事生非,只能徐徐图之。如果现在打到人间,只会打草惊蛇!通天教主竟敢上瞒天庭,下骗地府,除了玉帝之外,定有别的倚仗。你我现在不知道对方深浅,如果贸然行动,万一不能善了,地府以后将更加艰难……”
泰媪听得憋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是受限!所谓新秩序好不过几年,这群人又开始为名利争夺,根本不顾三界生灵!”
崔珏宽慰道:“三界生灵无辜,我们才不能鲁莽行事!如此,我也不能再这虚耗时间了,也不能再给地府添麻烦!我得进灵谷受罚!”
临行前,他又回头,“除此之外,你还得帮我一个忙!刘娟蝶母子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子久了,他们还是会被找到的!”
泰媪想了想,“刘娟蝶可是刘柯的女儿,陈建和的妻子?”
崔珏笑了,“正是!你每过些时日便不记得前尘往事,倒也不是坏事!”
泰媪也笑了,“活得太久了,什么事都记得,会累的!”
崔珏点了点头,“此言有理!”
这时,地府上空异动加剧,崔珏推了一把泰媪,“你快走吧,我再不进入灵谷,恐怕就会给地府惹了大麻烦!”
泰媪眼睁睁看着崔珏进入灵谷,很快便被白色的云雾笼罩,随即灵谷中发出吱吱怪叫。
她心里一急,大概是那些鼠妖嗅到了崔珏的气味,趁此机会伤他性命!
可是,很快这些怪叫声便就不在了。看来崔珏已经将他们制服。
泰媪心里就算再担心,也谨记崔珏的嘱托,不敢造次。
待她刚进入阎罗殿,包拯和魏徴齐齐地迎了上来,“我看各神官都从灵谷中被释放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泰媪告诉他们:“府君去天庭求情,让玉帝释放被羁押的神官……可是他被罚了进去……”
听了这话,魏徴心里一跳,“他怎么这般莽撞?我去将他救出来!”
泰媪和包拯赶忙拽住他。
包拯劝道:“玄成,切莫冲动!灵谷是什么地方,你还不知道吗?你若擅闯进去,很快就会皮销骨灭,魂飞魄散!”
魏徴挣扎,“可是,可是元靖他……”
泰媪安抚道:“你稍安勿躁!府君已经将这段时日的事情都说与我听,我们从长计议,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