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元月很不喜欢雁翎对她有如此恶意的猜测,只是看着她这般痛苦的样子,换个角度想想她遭遇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现在的心理。
不忍心太过于刺激她,将体质恢复丹递到风澈手上就一步一步往后退,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风澈见状就想将药丸喂到雁翎的口中。
尽管她很是担忧害怕,但是风澈心里很是清楚,她预想的那种状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先不说他们之前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了解元月的为人,元月根本就没有害雁翎和幼崽的必要,就算是有,也不会做出伤害无辜幼崽的事情,一定是有一说一的那种。
他是这样想的,但是雁翎并不明白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和元月的过去,只是一直保持着惊恐的神色。
直到元月退出去很远才有些缓解。
元月想着自己一行毕竟都是外人,雁翎的情绪又很不稳定,不好太过于刺激她,就拉着青浔和秦炀走出了兽洞。
虽说体力恢复丹,并不能帮助她顺利生产或者解决胎儿早产的问题,但是有了体力,她生产的时候总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万分。
而且按照刚刚自己检查的情况来说,顺利生产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毕竟是兽人,不是普通人类,胎儿构造也没有人类这般复杂。
而且雁翎和风澈都是飞行兽人,很有可能,嗯……
想到这里元月放心了不少。
只是和秦炀和青浔在兽洞外面安静的等待着,没敢走太远,万一风澈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还免不了叫她进去帮忙。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下午。
也不知道风澈在里面是怎么劝说的,最后有没有服下元月给的丹药。
总之。
当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缓缓落下地平线,天空也由明亮柔和的橙红色,逐渐暗淡,变为深蓝,最后融入黑夜。
秋风轻轻吹过林中的树叶,伴随着沙沙作响,风澈从兽洞之中走了出来。
元月看着他那欣喜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生了?”
没等元月开口恭喜,风澈就朝着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点了点头朝着元月走来。
“嗯。”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是三个幼崽的父亲,现在还不知道性别和天赋,等一个月之后应该会孵化出来,到时候我来虎族告诉你好消息。”
“真是太感谢你了,帮了我大忙。”
元月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她们平安就好。”
“不过,她之前不是还很抵触我给的丹药吗?最后服下了没有?”
元月见风澈很是开心的样子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是一直不愿意,可是我看她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样子,就硬塞到了她口中。”
“她也说确实感觉好了一点,心里可能还因为误会而有些愧疚吧。”
“对了,她让我叫你进去,你要不要进去看一下。”
秦炀在身侧轻轻捏了捏元月的手,元月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
“没事,你们好好的就行,我就不进去了,之后叫她好好将养身体就是了。”
“那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就先走了,族中还有一些急事,更何况我的幼崽还没有找到呢。”
元月说着就要离去。
风澈这才想起元月此番来雁族的主要原因就是来寻找幼崽,现在被自己耽误了,很是于心不忍。
“对不起。”
风澈的道歉是真心的,不光是因为耽误了她的时间,还有自己未能完成答应她的事情,没有帮到她的忙。
元月还以为他抱歉是因为耽误了自己时间的缘故。
“嗐,说这个干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没什么的,没费多少时间。”
看着风澈那眉目有些低垂的样子,心中一下子有些感慨。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情。
整个人好像看上去成熟了许多,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见他们初遇之时那种嚣张、不羁。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稳,一份担当。
挺好的其实。
他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
“我说的是,之前的事情,我……在雁族,我没能帮到你,还有之前……我……”
风澈说着话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紧张而发白,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无法顺畅地流出。
元月只觉一下子被惊到了。
她哪里不知道风澈准备说什么。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有些事情的发展自然有它的规律,实是没有返回来深究或者后悔的必要。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呵呵,没事,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就先走了。”
元月说着就转身离去。
他们是朋友,微笑着道别,之后互不打扰才是最体面,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风澈闻言伸了伸手,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着准备,然而,当他张开嘴时,却只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仿佛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要说些什么。
秦炀落后两步,见状直接转身回来,抓住风澈抬起的手臂,目光犀利。
“到此为止吧。”
风澈这才讪讪地伸回了自己的手。
秦炀没有再说什么,疾走两步跟上元月和青浔的步伐。
只剩下风澈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落寞眉头紧锁,显然对自己的表现感到不满。
他的目光在她离开的背影上徘徊,仿佛想要将她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入心中,遗憾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亦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中很是矛盾,思绪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
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如同被深秋的寒风侵袭,叶子在枝头摇摇欲坠,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离开。
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
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