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榷的父亲盯着元月看了好半晌才确定了她似乎并没有恶意。
紧接着面上一松,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不少。
“咳,没关系的,别哭了。”
“不就是放一点血嘛!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只要能救榷儿,我当然也是愿意的。”
雁榷的母亲喃喃自语。
“呵呵,你要是愿意,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还要我做那么多无用功?你早点站出来,榷儿早就不用承受这番痛苦了。”
说着迈步走向元月,一边靠近一边仔细观察着元月三人,心中提防万分。
元月此时还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哭声渐渐小了一些,但是身子还是有点颤抖。
雁榷的父亲将自己的大手搭在元月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假意安慰道。
“没事的,你不要太过于害怕,来吧,救榷儿才是最重要的。”
元月这才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十分怯懦地开口。
‘这老家伙终于相信了,再不过来,我腿都要蹲麻了。’
“那我就只能冒犯了,抱歉。”
元月擦干净自己眼角的泪水,眼睛的余光稍稍瞟了秦炀和青浔一眼,意思是让他们看时机行事。
于此同时,口中说着。
“秦炀你过来帮我端着石碗,青浔你帮我握住族长的手腕。”
元月想着让他们帮忙,这样自己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稍微动一下手脚。
只要这步棋下好了,立刻就能转败为胜。
雁榷的父亲却没有她想的那般好说话。
只见他朝着身后的高大雄性挥了挥手。
“不用,不用,我不太喜欢不认识的人碰我,这样吧,你们两个过来帮忙。”
青浔和秦炀伸出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之中,元月不动声色地冲着他们点了点头。
“没事,那你们先去一旁吧,让他们来,反正我们是为了救雁榷,什么人帮忙都不重要。”
元月虽然在心里咒骂着,可面上却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那请吧!”
元月伸手指向雁榷身旁的石凳,示意雁榷的父亲坐上去。
雁榷的母亲一边用力捂着自己手腕处的伤口,防止伤口再次渗血,一边也向后退了两步,给别人腾出空间。
两个守卫应声而上,一个紧紧握住雁榷父亲的手臂,另一个端着石碗恭敬地蹲在雁榷父亲的脚边。
元月趁着几人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中沾了一点点毒药涂抹在了木签子的顶部。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元月握紧手中的小木棍朝着雁榷父亲的手腕刺去。
只是小竹签刚接触到一点点皮肤,下一刻,一声尖叫声响起。
“啊!榷儿,你怎么了?”
元月扭转头望过去,只见雁榷浑身开始抽搐,嘴角开始不断地有鲜血向上翻涌,她心里一急,还想继续手中的动作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榷儿,榷儿!”
“你不是说,他刚刚已经有了好转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坏了,毒发了!’元月暗骂一声。
“族长快点吧,他毒发了,快要没有时间了。”
元月催促道,心里想着的确是另一句话。
‘这还只是刚破了一点皮也不知道毒药能不能起作用,还是得进入血液才更加保险一点。’
可能是太过于着急,她的神色变得有点慌张,一下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得急促。
本来还不要紧,这一慌乱之下,眼底的急迫尽数显露出来,被雁榷的父亲看出了端倪,对方直接将手抽了回来,一把将她推开。
“你果然一直在骗我们!”
“拿下。”
冷冰冰的两个字从雁榷父亲的口中吐了出来。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守卫立刻朝着元月冲来。
元月见状心下了然自己已经暴露,没有办法周全,现在就只能好似速战速决了。
用力握紧手中木棍的同时,极力地躲避着身子,朝着雁榷父亲的身上刺去。
尖锐的木棍在接触到他皮肤的那刻,立刻在上面划出了一道口子,细密的血珠从伤口处渗透而出,元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炀和青浔也没有闲着,一个人负责抵挡兽洞门口的守卫,另一个人则朝着雁榷的父亲攻去。
雁榷的母亲抱着已经断气的雁榷痛哭。
元月将天赋施展到极致,身形灵活的躲避着高大守卫们的攻击,于此同时,从空间中取出匕首朝着秦炀和青浔的方向扔去,自己手中也握了一柄。
呵呵,别的东西她可能没有,但是匕首,恰好是她最不缺的。
所有人缠斗在了一起,场面顿时之间乱做了一团。
“你居然有天赋?怎么可能!”
雁榷的父亲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叫声,随即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
元月闻言冲着他勾起淡漠一个笑容。
“不然族长以为,我为什么敢和你合作,呵呵。”
兽洞外面涌进来的守卫越来越多,已经将他们三人包围成一个
“杀光他们!”
随着元月一声令下,接住了匕首的秦炀和青浔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围攻他们的守卫们刺去。
痛呼声,惨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原本干净整洁的兽洞墙壁,被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溅满,一层又一层,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呼吸进入每个人的鼻尖。
雁榷的父亲见慌乱之中,自己的伴侣和儿子都死在了元月他们的手下,彻底怒了。
一双怒瞪着元月的眼睛下一刻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的喉间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声。
下一刻握紧了拳头朝着元月攻击而来,挥舞着的拳头发出阵阵劲风。
仿佛不将元月彻底击倒誓不罢休。
元月活动着灵巧的身子闪身躲过第一次的攻击的同时,一脚踹在了雁榷父亲的腹部,对方吃痛不得已弯下了腰。
元月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只剩下了轻蔑。
“我是不是来到雁族见到你的第一句话就告诉过你了,我要幼崽?”
“我是不是客客气气和你们说的?只要你将幼崽还给我,我就会替雁榷解毒,交换一下公平公正。”
“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满腹算计,甚至是将自己的孩子,伴侣都算计在内,只为了达到你自己的利益,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谁都可以在你算计之内行事吗?”
“又或者说,你是太过于害怕你身后的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做人是要有底线的?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做了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凭什么以为,什么好事都可以两全其美地发生在你身上?”
元月看着雁榷父亲气急质问自己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她一开始的时候又何曾想过要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即便是雁榷欺骗了她,伤害了她的感情,她想的也是惩罚一下就算了,好聚好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人是谁呢?
秦炀和青浔都是一级天赋的兽人,解决掉兽洞内的守卫之后,就守在了兽洞的门口。
雁榷的父亲虽说也有天赋,但是终究实力比不上有金手指的元月,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之后,心里也知道自己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脸上愤怒的神色渐渐转变成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种对自己所作所言的担忧,是一种对现状的惋惜,是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是心中的不可置信。
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终于颓废地跪了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雁榷和他母亲的方向,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般,嘴唇微微颤抖着,透露内心的恐惧。
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片刻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缓缓开口。
“如果我说,想要你饶我一命是不是不太可能?”
“我可以告诉你幼崽现在的位置,我什么都说,他们在上州城,被一个带着很多天赋高强的守卫的白发雄性带走的,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那里很危险,你们三个的实力怕是不够。”
“如果你愿意放过我的话,我可以帮忙,我可以带你们去上州城找幼崽。”
“我……我不想死……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