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成父女也要离开,元月上前和他们搭话。
“白叔,我看你和白琳刚刚在不愿意搬迁的队伍里,你们怎么也……?”
元月适时提出自己的疑问,毕竟据她所知,之前兔族部落的实力虽不算厉害,可规模以及族人还真不少,难道他就不想回去重新占领兔族吗?不想念自己的族人吗?
还有白琳,明明是一族之长的女儿,可以享受到很多的特权以及优待,现在在虎族就只能当一个普通的雌性,她难道不会因此而感觉到失落吗?
只是她想问又觉得直接问出来好像不太好,有种戳人伤疤的感觉,所以话说一半就停下了。
好在白成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早已是老人精了,只是听元月的欲言又止,再打量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选择呆在这里,而不是选择回兔族是吗?”
元月也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直接点了点头。
“唉,毕竟我曾经是兔族的族长,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族人的情况呢?”
“尤其是之前他们被当做奴隶掳走的时候,我心里也很痛,其实当时来虎族也是心里存着一个念想,想着也许你们会帮我把深陷困境的族人们解救出来。”
“可是随着在虎族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和大家相处得也越来越好,我心里那种意念好像稍微有了一丝动摇。”
“等到知道猪猡部落战败的消息的那一刻,我只觉得那一块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回去重新带领兔族。”
“如果我回去他们也一定还会愿意继续跟着我,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天赋在什么水平。”
“既然兔族原先的地盘已经回归,族人们也被解救了出来,那其实也就没有太多需要我的地方了,我并不能为他们做什么。”
“而且,我相信狐族可以带着他们发展得更好。”
白成一番话说得很是直接,言辞恳切,表情真挚,只是元月好似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周边的人都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草地上只剩下了元月和白成女。
天空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夜风吹在他们身上,即将入秋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
白琳帮自己的父亲紧了紧胸前的兽皮衣襟,挽上他的手臂,侧头轻声询问。
“父亲,你冷不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白天再说。”
白成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示意她先别说话,紧接着又看向元月。
“月月啊,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算是朋友了,今天白叔想和求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元月看着父女两人之间的互动很是羡慕的同时听到白成这话,只觉心中一紧,直接问出了声。
“白叔,咱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您也是我的长辈,千万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您就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肯定不推辞。”
元月十分客气,心里想的也是
一样的,先别说白成在族中身份特殊的事情,就是看在他曾经帮过自己不少忙的份上,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白成那浑浊的眼眸之中突然涌上了一丝水光,紧接着用自己有些粗糙的大掌随意在布满皱纹的眼角揉了揉之后,才缓缓开口。
“我最担心的其实是我这个女儿,你也知道,她不像你们有自己的本领,可能从小被我惯坏了,什么都不懂。”
“父亲!我都多大了?哪里还需要您管这么多呀!……”
白琳突然出声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讲述,面上羞愤,有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白成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说话,才继续讲道。
“我没别的愿望,就是希望以后,你能帮我多照顾一下她,她之前和那个雄性骗子的事情一直瞒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唉,我还真不放心啊。”
“如果她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人,那我……那我……唉。”
白成说着话,居然有两滴泪从皱巴巴的眼角滑落下来。
元月也被这真切的父女情谊所感动,不由得红了眼光。
白成稍稍扬起头,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再次开口请求。
“不管怎么说,之后还麻烦圣雌娘娘多照顾一下琳儿了。”
说着就要朝着元月行礼。
元月连忙弯腰扶起对方,心中大为感动。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即便只是一个搬迁的小事,都能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后的问题。
他这是担心自己之后离开了,白琳没人照顾啊!
她哪有不答应的,连忙郑重地点头应下。
“白叔,你放心,以后我会把白琳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对待,只要我安全活着一天,我定然也会保她平安。”
白成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连说了好几句多谢,拉着白琳告辞离开。
元月见状也感慨着离去。
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秦炀的房间门口,想着这段时间白天蓉蓉都有帮他处理伤口,想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又觉得按照往常来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着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把对方吵醒。
想了想还是将刚准备迈进屋子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只见原本布置简洁,空气清新的房间中多了一丝淡淡的花香。
一束不知名的小野花被插在了一个石瓶之中,花头很小却簇拥在一起向上蓬勃伸展着,像极了他们每个人,都在积极、努力向上的生活。
元月抱起石瓶轻轻嗅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