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对峙!默写
登闻鼓院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状告新科状元,原本就匪夷所思。
偏偏,新科状元又是杜家人。
那可是杜家啊。
方才的苗大人和李大人,都是四五品官员,就算被问罪,也翻不起浪花来。
杜家不一样。
且不说杜家家主杜万青位高权重。
朝中大员有多少杜家子弟和杜家门生,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这案子也不能审。
好在,麟王殿下在这。
三人齐齐看向祝晏辞。
祝晏辞嘴角勾起:“一场科举竟出现三个被顶替的学子,本王闻所未闻,若是不能完美解决,怕是民心不稳。”
“小满,去将杜万青和杜崇竣带来。”
燕小满领命,带着神武卫离开。
不一会儿,杜万青和杜崇竣到来。
杜万青脸色非常难看。
他一直以为,刘家已覆灭,周赢尔肯定也死了。
这段日子一来,杜家也过得风平浪静。
好似一切都尘埃落定。
今日,登闻鼓毫无征兆被敲响。
他吓了一跳,忙差人打听。
得知不是敲登闻鼓的人不是周赢尔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只是,心还没来得及放在肚子里,燕小满就率领着神武卫上门了。
在看到周赢尔那一瞬间。
杜万青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这次真完了。
杜家,怕是要出大事。
杜万青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短暂的失态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王爷,臣冤枉。”杜万青直接跪在祝晏辞身边,“阿竣的才学有目共睹,新科状元也是皇上钦定,杜家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染指科举……”
“冤枉不冤枉,不是杜大人说了算。”祝晏辞打断了杜万青的话。
他对杜崇竣说:“杜公子,既然周赢尔状告你盗了他的文章,那就配合一下神狱司的调查吧。”
杜崇竣捏紧了手:“回麟王。”
“臣不认识这位学子,也不知道盗文章一事从何而来,还请麟王殿下还臣一个公道。”
祝晏辞道:“本王会还正义者一个公道。”
“既然这位周学子要默写一下文章的前半卷,那你们就默写一下,等默写结束,自会知晓真相。”
杜万青还想说什么。
杜崇竣暗暗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
既然周赢尔要默写,那就默写。
他不是个莽撞之人,当初的卷子他早已背个滚瓜烂熟。
杜崇竣对祝晏辞道:“既然这位学子状告下官,那下官自然要奉陪到底。”
“请麟王殿下为下官作证,下官所默写的前半卷,要与考试时的答卷完全一致,这完全一致,包括字迹和段落分割。”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前三甲的文章虽然公开,却不是公开的学子原本的考卷,而是由考官重新誊写的卷子。
因个人书写习惯,誊写的卷子与考生的卷子会有一定的出入。
杜崇竣特意要求要默写考试时的答卷,证明他胸有成竹。
一时间,风向有些变化。
他们觉得,杜崇竣既然如此有信心,有可能真是冤枉的。
毕竟,只有考生自己才知晓真正的卷子模样。
众人看向周赢尔。
周赢尔拱手:“杜学子说得极是,要默写,就默写最开始的卷子。”
“为公平起见,请麟王殿下允许我们使用与原卷相同的纸笔。”
像秋闱这种考试,笔墨纸砚都是统一的。
待考生写完全部卷子后,再由专人誊抄一遍,保证每个卷子的字迹都相同。
誊抄时采用不记名的方式,由考官统一阅卷。
待众位考官选出合格的考卷后,再由专人找到对应的考卷。
这些环节有几十人在场,还有至少四个监督,除非杜家将所有考官都贿赂了,不然很难做到作弊。
考卷上有好几个地方需要署名。
学子们拿到试卷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在这上面写上署名。
名字糊掉再修改成别人名字这种事不可能存在。
所以。
杜崇竣的作弊,一定是在考官誊抄文章之前。
杜崇竣拿到了他的试卷,以最快的速度誊抄到自己的卷子上。
这样一来,他的卷子就彻底成了杜崇竣的卷子。
所以,摆在众人面前的原卷,就是杜崇竣写的。
只不过,卷子的内容是杜崇竣抄的而已。
这也是杜家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
周赢尔原本的卷子,怕是早就被烧毁了。
祝晏辞让人抬了两张桌子来。
周赢尔和杜崇竣各自一张,中间放了一张屏风遮挡,保证谁也看不见谁。
两人去选了一些纸笔,开始默写。
一个时辰过后,周赢尔率先放下笔。
过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杜崇竣也将笔放下。
待到墨干。
祝晏辞派人将封存的原卷找出。
周赢尔的卷子,杜崇竣的卷子,以及考试时的原卷,三张卷子同时摆在众人跟前。
登闻鼓院的三位官员瞪大眼睛。
“啊这……完全不一样啊,字迹什么的,根本不一样。”
“但是段落是一样的,段落与段落之间的分割习惯也是相同的。”
一个高瘦官员捋着胡子:“原卷与杜公子的笔迹是一样的,与周学子完全不同。”
“只是段落划分非常相似,但这不能成为断案依据。”
杜崇竣道:“大人说得不错,下官不知这位学子是从何处习来下官的段落标点习惯,下官可以确定,原卷一定是本官所书写,这位周学子,是诬告。”
周赢尔轻笑。
显然,杜崇竣和一众人都以为他是要从段落分割和字迹上入手。
可笑。
杜崇竣都重新誊抄卷子了,怎么可能留下这么简单的把柄。
“杜公子。”周赢尔语气淡淡然,“请问,你有习惯性强行分割段落的习惯吗?”
“什么?”
“比如,这句话没写完,就划分段落重新开始的习惯。”
杜崇竣道:“写文章要讲究连贯性,自然不会在一句话没写完的情况下重新开始。”
周赢尔嘴角的笑意在扩大。
杜崇竣莫名觉得不妙。
他仔细思索了整篇文章,中间并没有半段的,也没有强行分割开的情况,稍稍安下心来。
周赢尔指着自己的卷子:“麟王殿下,诸位大人,我所默写的文章,除了字迹与原卷不同之外,还有另外的不同,您们可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