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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弋安县后。
周俊快马加鞭,连夜从驿站换了数匹马。
星月兼程。
总算在三日后抵达府城。
此时的他,远比当初初见赵儒时更加狼狈憔悴。
一进府城,便快马加鞭直奔府署。
如今这世道。
能养得起马的非富即贵。
城中居民见周俊当街纵马疾驰,不敢有半分阻拦,纷纷躲到一旁。
尤其是见他神色憔悴,分明是赶了许久的路。
去的方向又是府署,就更加没人敢阻拦了。
终于。
等周俊到了府署门口后,立即对门口的衙役招呼道:
“我乃冷水县县令周俊,奉府丞朱斌大人的密令前往弋安县主持童子试。”
“如今事成归来,求见朱大人。”
此前。
朱斌就料定了周俊在主持完弋安县童子试后,便会连夜赶来向他汇报情况。
估摸着就是这两日。
所以早早地吩咐了看守的衙役,如今见到周俊前来,便立刻放行。
周俊也算是来过府署几次。
对于朱斌办公的地方轻车熟路。
不需衙役带领,径直便寻了过去。
临进门前,他整理了一番仪容面貌,这才客气的敲门。
“大人,下官周俊事已办完,特来向您禀告!”
良久。
这才从院子里传出道悠悠声音:“进来吧。”
进屋后,周俊先是给朱斌行了个大礼,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李成童子试的试卷呈上前。
这才客气道:“大人,您派下官所查的弋安县县令赵儒科举舞弊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是受人构陷所至,其本人并无此心。”
说完,周俊便再度垂下了自己的脑袋。
倒是朱斌。
似乎早就对此有所预料。
在周俊说完后,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始终凝神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份折子。
过了半晌。
好似才察觉到屋里还有周俊这个外人,总算施舍的将眼神看向他。
“起来吧,此事我已知晓。”
“弋安县的县令本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原本也是个正直的,舞弊一词与他毫不相关。”
“若非是有人举报,本官也不愿派你去这一趟。”
朱斌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压根不讲次事放在心上。
但是。
他话风一转:“那个被构陷的考生,你了解的如何?”
显然。
周俊没料到朱斌居然早就心中有所猜测,知道赵儒和李成都没有想要在童子试舞弊的心思。
也是。
童子试不过是科举最为基础的入门考试,就算有心在科举中舞弊,也不该在这种小事上大费周章。
周俊几乎立刻便反应过来,自己这分明是被人当畜生给耍了!
可一想到。
耍他的人,就是眼前的朱斌,他就提不起半分的愤怒。
至少。
是敢怒不敢言的。
见朱斌始终没将面前李成的那份试卷看在眼里,周俊顿时有些不忿。
在他看来。
李成的这份试卷,答题针砭时弊,颇具风骨,尤其犀利。
对大顺而言,不可谓不重要。
尤其是申论题中,诸多新颖的观点哪怕是他在状元的试卷上,也从未看到过。
既如此。
他必须得帮上李成一把。
想了想。
他主动道:“大人,那名学生我见过,答题颇为出彩。照我看,若非明知是在童子试考场上,我差点错认是在会试上。”
“还以为是瞧见了哪年的新科状元,在我面前答题。”
“你竟如此看好他?”
听周俊这么说,朱斌顿时来了好奇心。
连手中的折子都被撂到一旁,看向周俊确认道。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人,我倒是颇为好奇。”
“大人既好奇,不妨自己亲眼看看。”
周俊见他眼底流露好奇之色,赶紧将呈上去的试卷又拱了拱。
面色非常诚恳的道。
果不其然。
这回,朱斌总算是瞧见了那张刚刚呈上来的试卷。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立刻捧在手心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眉宇间便多了几分异色。
的确。
就如周俊所言。
若非,早先知道这是一张出自童子试的试卷。
恐怕,连他都会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哪年的状元所出。
无怪乎他这么想,实在是因为,李成答的太好了!
看完一面下来,朱斌已然是彻底被李成的才华所折服。
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试卷。
“不错,你这话倒是说的极对。能写出这份试卷的学子,定然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参与什么舞弊。”
“如此看来,倒是有人恶意构陷了。”
说到最后,朱斌语气渐渐弱了下去。
眼神逐渐凝实,面露沉思。
见朱斌这个反应,周俊心中了然。
他火上添油道:“不瞒大人,我对此子可谓是十分看好。”
“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在府城再见他的光彩。”
“届时,乡试头名也必然是属于他的。甚至于,明年的状元未尝不可争一争!”
“你竟如此看好他?”
这回,朱斌是彻底被周俊的态度所惊叹。
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惊讶。
这话说的如此果断,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位冷水县令吗?
周俊却坦然的接受来自朱斌的眼神打量,挺直了腰板,认真道:
“不错,我的确非常看好他,也相信他能有此实力。”
“只不过,眼下咱们更应该调查的,反倒是那构陷之人。”
“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居然要迫害我大顺良才?”
周俊这话说的义愤填膺。
哪怕是朱斌都不由得为之重视起来。
今儿个他倒是第一次瞧见周俊的态度如此大变样。
一时间,难免有些不习惯。
停顿许久。
最终,朱斌这才缓缓开口道:“是,此事的确得查。”
想到梁家给他送来的那些铺子还有庄子的地契,朱斌眼底闪过一丝不舍。
无他。
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到嘴的肉就这么给吐出来,没谁能给个好脸的。
但不这么做可不行。
就凭这份试卷,朱斌敢断言周俊方才那番话虽有夸大,倒也算是几分实情。
李成的学问,在府城大放异彩是迟早的事。
绝对不是他能压制就压制的下来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螳臂挡车。
顺应大势,才是聪明人所为。
稍作停顿。
朱斌立刻叫来下人:“去,将之前的那个匣子取来,原路给他们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