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的太上长老一直在接受盘问,许尘直接去找了梅荣,拿玄文给他看,结果梅荣竟说自己没见过。
许尘又去找了梅章、刘哲、灵鹤。
直接告诉他们这玄文是梅擎天额头上的。
结果三人也是一脸茫然,都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玄文。
三人说老祖在洞里的时候,额头上是没有玄文的。这玄文应该是和三位不律战斗到最后,现出真身时才显露的。
许尘很困惑,梅家人都没见过这玄文,可他却觉得这玄文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具体在哪见过,怎么都想不起来。即便瓢泼大雨将他的悟性拉满,他还是想不起来。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这个刺却始终扎在许尘的心里,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绪不定。
到了午时,雷帝次子雷静领着十二位家将和郑华一齐来到了阳雾山。
见大局已定,皆是十分欢喜。
接下来便是众势力之间的博弈。
梅家这块蛋糕该怎么守下来,重任落在了雷家人的肩膀上。
三天后,几辆狰狞的金甲战车在阳雾山脚下待命。
这一天,是许尘离开阳雾山,返回大奉的日子。
金殿之上,郑华拉着他,语重心长地交代道:“见了圣上,要不卑不亢,千万别做畏畏缩缩的应声虫。别让其他大臣小看了。”
“圣上身边需要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子。我们都觉得你就是这把刀。所以到了金銮殿上可千万不要藏锋。”
许尘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味,问道:“怎么感觉你们又要让我当出头鸟。不会再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郑华眼睛一瞪:“说什么胡话呢?程王爷给圣上说过,你这种人才留在身边出谋划策最好,让你冲锋陷阵,万一死了,就太可惜了。”
“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会力挺你的。你还年轻,先安稳几年,把资历抬上去再说。”
许尘想要的就是安稳,听他这么说,心里舒坦了不少。
一位军将跑入了金殿,禀报道:“许大人要的人,已经押到祈雨台了,可以随时处置。”
许尘眼前一亮,眼中有了嗜血的光芒。
郑华摆摆手,说道:“去吧。玩得尽兴。”
许尘点点头,跟着军将来到殿外。
祈雨台上正跪着三人,皆是赤着膀子,被铁锁穿了琵琶骨,捆在地上。
许尘登上祈雨台,三人齐齐朝他看来,眼中都有惊恐之色。
这三人,分别是灵鹤、梅宜年和梅宜风。
许尘好不容易才抢到了这三人。
为什么说是抢呢?
雷家人对梅家高层恨之入骨,铁了心要把所有人都拉到雷王谷去受十年雷蚀之苦,再处死。
以警示天下。
许尘多次要求,程王爷好说歹说,才抢来这三个,给他出气。
三人的脊椎骨各被钉入了十八颗透骨钉,每一颗钉子上都有大奉天师府特制的符咒,将三人的玄气完全封死。
所以,这三人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许尘冷冷地看着三人笑,这一幕他幻想过很多次了。
不过最让他痛恨的梅宜雷不在其中,稍有遗憾。
梅宜雷早已经作为【十心天木人】,在不律之战中死掉了。
许尘先走向了梅宜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我想了许久,都想不出咱们俩之间有何仇怨,但我就是想杀你。”
梅宜风浑身直颤,却是咬着牙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无需废话。”
许尘点点头:“爽快。”
他手中黑芒闪烁,一柄虫刀出现在手中,反手一刀便把梅宜风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鲜血喷溅,梅宜年和灵鹤脸上被鲜血染红,两人皆是吓得瞳孔直颤。
许尘杀起人来,干脆的就像在吃冻萝卜。
这俩人显然没有梅宜风有骨气。
灵鹤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没有了,声嘶力竭的喊道:“羊生公子,羊生公子,我和你不单毫无仇怨,而且对你有恩呐。你异骨败坏的症状可是我帮你研究出药方的。”
许尘走到灵鹤身前,将他的肩膀踩在地上,骂道:“你这老狗,还以为自己是好人?”
灵鹤急道:“我做的事皆是为了梅家大业,问心无愧。但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你,你不至于对我有仇啊。你放了我,我愿意终生侍奉你左右。”
许尘把虫刀贴在灵鹤脸上划来划去。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说你和我没有仇?我有一位挚友死在了你的手中。”
“挚友?”
灵鹤眼睛亮起,“你说的是梅玉书吧?我从来都没想杀他。他也不算是死在我的手中。我自始至终都想保他的。”
“不是梅玉书。”许尘淡淡道,“我的那位朋友,被你喂下了活死丸,做了祭品,最终死无全尸。”
灵鹤闻言脸色大变,怔怔道:“你说的是梅思暖的母亲,郑氏吧?”
许尘打了个响指:“猜对了一半,我的这位朋友叫做牛二,是个厨子。当初是他代替郑氏做了祭品,也是他在体内藏了蛊毒,毒死了梅擎天。”
灵鹤愣在原地,一脸茫然道:“所以,从那时就开始了么?那个时候,你就和卧龙先生一起在谋划着覆灭梅家了对么?你不是羊生,羊生不可能拜卧龙先生为师的。你到底是谁?”
许尘阴恻恻笑道:“七年前牛二夫妇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皆是木气,执法队夺了孩子不说,还将牛二的妻子作为祭品,献给了雾神。那年她才二十九岁。”
许尘猛地一巴掌抽在了灵鹤的脸上,两万五千斤的力气,发出巨大的空爆声,打得灵鹤的整个下巴都飞了出来。
没有了下巴,一条大舌头垂在胸前,血淋淋的,好不骇人。
灵鹤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濒死之际,又突然感到体内传来一阵极寒气息,痛彻骨髓,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他强忍痛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脖颈处跟花洒似的在喷血。
许尘幽幽道:“四十年,三万妇人,数千孩童,被你们做了祭品。你们所做的恶,死上千遍万便都不够的。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给了你一个痛快的。”
灵鹤体内的冰蚀爆发,剧烈的痛楚,让他在地上打滚不止。
许尘一直看着,看着灵鹤将整座祈雨台都染成了红色,看着他血尽而亡。
许尘心中毫无波澜,杀的人多了,如此残忍的画面,只让他感到麻木。
他转向了最后一人,梅宜年。
之前,梅宜年的一只胳膊被梅荣砍了下来,他很快就用息壤接了一条,和原来的手臂一模一样。
许尘这两天也弄清楚梅宜雷的人头是怎么做假的。
只要有息壤在,直接施展秘法,可以随意做出人的身体来,以鲜血催动,便可生出血肉筋骨来,跟真人的血肉没有任何区别。
梅家这些年,献祭数万药奴制作了大量的息壤。
大奉从后山山洞中搜出了两百多个酒坛子,里面封存的全都是息壤,这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梅宜年已经看过了灵鹤的惨状,吓得面无血色,见许尘走到了他的身前,竟是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求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请给我个痛快的。”
许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想起三个月前,他在金殿上像一条死狗被肆意羞辱的情景。
忍不住哼唱起了轻松的曲调:“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